在毅的安排下,晴悠被带到了一间窄小、灰暗且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里。
晴悠没有发出任何的怨言,将自己身上的裙子扯下了小块,将桌子和椅子擦干净,静静地坐在那里。
房外几名下人陆续来回,见到人,吵杂的声音让晴悠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桂娘跟她所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床的摆设就像是那时候那样,还是在窗边下,透过那破旧老化了的窗纸,晴悠可以看到下人闲下无事围坐聊天的小角。
太底有多久了,久得连晴悠也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发着呆,专注于那个窗洞看着院里的情况,不知不觉得,眼神有些恍了。
仿佛看到的不是这些人,而是牛婶他们围坐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卷着衣袖和脚角,有说有笑的样子。
“娘,女儿想你了,你在那里还好吗?”晴悠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言自语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跟你的缘份呢?在这样的房间里醒来,最后也会在这样的房间里离去……”
“你在胡说什么?”完全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晴悠没有注意到,在她入神的这个时间里,司徒展已经推开了门,站在了她的跟前,对于她的话,一股不好的念头立即在司徒展的大脑里涌了出来,“晴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晴悠眨了眨双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微笑而对道:“三哥,你才是,在胡说什么啊?”
司徒展定眼看了晴悠数秒,见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后,拉起了她,“走,我们去找皇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这……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安排,他怎么可以……”
拉起来了晴悠,并没有跟着司徒展走,不,应该说是他没能拉动晴悠,“走啊,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宫女?你知道什么是宫女吗?”
任由司徒展抓着她的手,没有争脱,也没有顺从,而是很平静地说道:“三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等进宫之后,我不再是你的三妹,也不再是司徒家的人,从今天起,我与司徒家一刀两断,等回到京都,我会正式向衙门提出切结书的申请,完完全全与司徒家脱离关系。”
司徒展被吓了一跳,抓着晴悠的手立即松了开来,任由她的手垂直掉落,失力的掉落,“你……晴悠,这事……不如我们先回龙都跟爷爷商量过后再谈吧,相信回到龙都,皇上会收回成命的。”
“不,”晴悠拒绝,很坚决地道:“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的人生不应该如此的,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想回去,但又害怕回去,这里……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没有归属感,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只有我娘、我爹还有我儿……”
“晴悠,别担心,还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爷爷绝对不会让你以宫女的身份进宫的,你再忍耐一下好吗?”
司徒展以为晴悠只是一时之气,以为其只是因司徒家受累而回到那让其窒息的皇宫,那个华丽的牢笼里,所以才会胡言乱误,说出些奇怪的话。
其实晴悠真的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她想要嘶吼,想要发泄,想找一个人宣泄一下,但是不可以,她什么都不能说,面对这里的人,她有太多太多的话只能藏在心中。
无力地甩开了司徒展的双手,试图以最快速最简捷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最沉痛的感受,可是在其看来,那都是因为“司徒”这个姓氏拖累了她。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晴悠认真、真诚地看着司徒展,双眸流露出那种让人无可耐何的痛楚,“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骗了所有人,就连我娘也都是,你知道吗?我不是司徒晴悠,不是你的妹妹,在六岁那年,司徒晴悠就已经死了……”
“也许你觉得我所说的话很荒唐,但是好好想想,我为何会在这里的人相差甚远,为什么我总会有奇怪的想法,有奇怪的举动?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吗?”
也许是司徒展被吓到了,又也许是因为晴悠说得话太急,没能给时间司徒展理清自己的情绪。
“来这里已经有二十年了,”晴悠回想着,昔日与桂娘、与林善生活在一起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脑中浮现,“你知道当时醒来的我,有多害怕,有多彷徨吗?我以为来到了这里,我的人生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可是不是的,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也许时间快到了……”
司徒展不相信,自讽一笑,完全不能接受,“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什么回去你的世界,什么你的世界,这个地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别乱来,别做傻事,我去求爷爷,一定不会让其进宫当宫女的,一定不会。”
“我没疯,”晴悠的表情很严肃,压抑的氛围之下,使得她的话真让人无法当作胡话,“司徒展,骗你了,骗了所有的人,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的关联。”
赶走了司徒展,晴悠整个人虚脱瘫倒在地,心里阵阵的抽痛,金针失控的在其心中乱窜,“啊……”痛得让其窒息,地面上不断的出现晴悠收入金针中的物品,一件、两件、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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