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同我解释那么多!”打断他的话,慕容紫转身面对他,“你不用对我解释,我相信你!”
潋潋水瞳闪烁,再多说半句都要哭了。
所以孕妇的情绪就是那么容易被牵动的么……
似乎她的反映在楚萧离的意料之中,他笑容依旧,温柔美好,“等朕做到了,你再说这句话。”
从她手里取过石榴钗,插*入发髻中,仔细端详了一遍,他满意道,“很好看。”
慕容紫抬手摸了下,心花怒放,“九郎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最好的那一回,便是连蒙带骗,强势软势,又哄又凶的将她逮回了京城,锁在宫里与他同生共死。
听出她话里真意,楚萧离连连失笑,“是啊,天下是朕之责任,而你才是朕的所有。”
能够完完全全的拥有一个心爱的人,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如愿以偿?
慕容紫顺从的缩进他的怀抱里,温声道,“九郎,你真好。”
“那是自然。”楚萧离连眉头都不抖,理直气壮地,“不过再好,今儿晚上朕也要去尽为父的之责,爱妃自个儿好睡罢。”
“……”
安心的笑容僵在慕容紫脸上,随后慢慢的化作牙痒的无奈。
你很好,别那么记仇就更好了。
……
结果当夜,楚萧离成了皇宫里被嫌弃的存在。
孖兴得父皇相伴用晚膳,自是十分高兴,间隙,楚萧离考他学问,他亦对答如流,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
——平稳自信的向千古明君的道路再进一步!
可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与父亲共眠?
这样有失气概,坚决不允!
东宫寝房,楚萧离站在一置物架前,打量着摆放在架子上的各种充满童趣的小玩意,包括上次出宫,那一溜儿西游记的人物。
说完来意后,满心期待的等听儿子欢呼雀跃。
身后,孖兴板着小脸,肃色的拒绝了他相陪暖床的好意。
都兴致换上寝袍,打算好好与儿子来个温情秉烛夜谈的万岁爷深受打击,披了貂绒大氅,灰溜溜的回了东华殿。
那边厢,慕容紫用了晚膳,梳洗过后,抱了本书倚在床榻,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楚萧离回去时,她早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甜,不知是不是梦到他们的孩儿。
他带着一身寒气,加之她睡相颇为霸道,只好给她掖好被角,洗漱过后去了偏殿,审阅最近大臣们千篇一律的奏折。
皇帝是个需要日理万机的职业。
……
又过三日,早朝上风起云涌。
慕容徵甩出连日暗查的证据,抓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北狄暗人关进天牢,一切真相大白!
两宫太后洗脱冤情,咔塔木王后平安无事的消息传来,满朝文武官员随之默了,统统缩了脖子,再不敢吭气。
楚萧离和和气气的出来主持大局,对各家都说了几句安抚的好话。
几句好话而已,谁买账?
到这时众人才反映,皇上素来雷厉风行,怕是早就计划许久,把他们这几日的吵吵嚷嚷当戏看!
由是不管清流们,还是哪家哪派的,统统都泛起委屈来。
万岁爷您不待这样吭人的!
有个两朝为官的武将
被旁侧的激了几句,顶着包天的胆子站出来呛声,说,事已如此,做人不可言而无信,如今皇贵妃乃祸国妖妃的传言街知巷闻,百姓为此忧心忡忡,不如就成全了苏德,把这烫手山芋送出去了事!
说完还讽刺了一句:莫不是天下百姓在皇上的心目中还不如一个女人罢?!
正因为皇贵妃身出名门,更当成全大义!
言罢,众人看宰相,宰相大人不说话,淡然撇开头颅,看别处,一脸没事人似的。
嫁出去的妹儿泼出去的水,这事跟他没关系,他管不着。
高阶上的楚萧离溢出难色,痛苦的说,不是他不舍得,而是……爱妃有孕。
‘轰’的一声,宣政殿又炸开了锅!
慕容徵最先惊异,把脸转回来,君臣之礼都顾不上了,不可思议的问:真的?
两手没办法的一摊:那怎么办啊?不能把人送去咔塔木安百姓们的心了。
皇上的子嗣向来单薄,皇贵妃有了身孕,如何能送得?
这都不是舍不舍得的事儿。
精明的朝臣立刻嗅出味儿来,皇上的计中计如是。
天下他要,美人他也要。
故意出言安抚,引起激愤,是为了让他们主动说出送皇贵妃去咔塔木的话。
然后……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坏啊,全都坏菜了!
慕容徵把与万岁爷唱双簧的本领发挥到极致,紧接着再问:悠悠之口,如何调剂?
楚萧离闲适的坐在龙椅上,深邃的眉眼笑意不褪,道,再送个人去便是。
宫里还缺个妃子娘娘不成?
话到这份上,没人再敢插嘴了,天下是您的,您想怎么,就怎么!
很顺利的定了人选——与慕容皇贵妃有亲缘关系的表妹,昭容段意珍。
最后提起‘祸国奸妃’一说,素来性懒的楚萧离自发提议,多事之冬,赖以去年雪宫祭祀事端诸多,故而此年决定上元节后,领百官复往,为大楚基业祈福。
临了散朝时,探子来报:北狄有兵变。
群臣闻之,无不色变忧心。
北狄不平,那国师突然在楚宫悠闲踱步,住得正大光明,不知皇上到底做了如何的打算。
心怀惴惴的离开,什么祸国妖妃,送哪个去咔塔木和亲,都成小事,不值一谈。
……
东华殿。
这几天慕容紫照旧孕吐得天翻地覆,胃口很有,吐得更激荡。
——女人难做,亲妈难为!!
早先慕容徵进宫上朝时,特地交托高汶,把那两块玉佩先给小妹送去。
宰相大人为这两个玩意被催了好多日,这天总算记住了。
慕容紫起身后,见了玉佩,一面叹着玉宝斋的工艺高超,一面又不解楚萧离将那块玉佩后面的‘紫’改成了个如何的鬼画符。
捧着玉佩瞧哪儿都满意,就是看不懂背面的纹案。
说是字吧,她根本不识得,但论其笔锋雕纹,倒也不难看。
她就是郁闷,原来那日楚萧离说要留下片刻,并非为了同玉宝斋的掌柜说话,只是为了改这个。
“这是个什么意思!”
半响不痛快,拧巴着五官憋出一句。
花影和月影闻言把脑袋凑了过去,两人只略扫一眼,当即明白。
“这是字,不过是夜君自个儿造的字。”月影道。
“字?”慕容紫不明所以的瞧她,将手里的玉佩往她跟前递去,“什么字?你认得?”
花影把月影拉开,笑道,“无泪宫的人都认得,宫主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去问了夜君便知。”
慕容紫一愣,莫不是写了‘爱你一万年’之类,又酸又麻的话罢?
正打算细细敲问,外面宫人来报,“杜尚宫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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