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事成真,那是不是说明她也能穿回去?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激动,恰好此时,安安伸手拽着他的衣襟问:“娘亲,你怎么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
她心中满腔热情顿时冷了下来,无论云擎是死了还是穿越回去了,她是不会像他一样的,因为这里有了她的牵挂了,安安和乐乐就是她的心头肉,她无论如何都是离不开他们的,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女人有了孩子,便会为了孩子付出一切,不像男人般能毅然割舍下亲情骨肉,即使她也能穿越回去,她也必然不会走。
“没事,安安,娘亲是高兴。”
“流苏,难道…你能看懂这后半部分的文字?”田流枫见她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已经读懂了这后半部分文字的意思,不由得急切的开口问她。
“是,我能看得懂。”田流苏激动的开口。
“你,你怎么能看得懂?”田流枫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如看一个怪物般。
“这个文字,我以前学过的。”她在盗墓组织里学的就是各种古文字的破解,什么甲骨文、象形文字等她都有学过,就是为了盗窃中能够解读一些古人留下的谜团,没想到上一世她没用到,这一世却阴差阳错的用到了。
“你学过?怎么可能?”田流枫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异来形容了,她从小待在宰相府,怎么可能学过这天书般的文字?
“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没发现景盛大帝、云擎还有我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么?”此时田流苏已经不打算再隐瞒他,她打算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他,也许田流枫心里早就怀疑了,只是没有问出来。
田流枫听到她说起这个,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抬头缓缓道:“你们之间的共同点,似乎并不是灵川大陆的人,都有些遗世而独立,行事语言都和常人有很大的不同。”
“这就对了,因为我们三个人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是未来世界的人。”田流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这…这玩笑开得太大了。”田流枫脑袋有些晕,伸手在田流苏的脑袋上摸了摸,以为她脑子坏了。
“你仔细想想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然后田流苏将自己的来历以及云擎的来历和紫薇八卦图后半部分她解读出来的内容都说给田流枫听。
说完之后,她便带着安安乐乐走了出去,留下田流枫一个人慢慢消化她所说的事。
现在如画已经不隐身了,每日里就跟着安安乐乐,虽然这里很安全,根本不需要什么保护,但她还是尽心尽力的跟着他们,履行这自己的职责,田流苏说了她一次要她不需要天天跟着两个孩子,如画便哭了起来,以为田流苏不要她了。
这样之后田流苏就不管了,任由她跟着二人,这个时代的人毕竟和她生活的现代不一样,崇尚自由平等,这里是森严的等级制度之分,一时半刻想要扭转一个人在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谈何容易?
她领着两个孩子逛了一圈回来后,见田流枫还在屋中对着那副图发呆,看了一眼时间也到中午了,便吩咐丫鬟摆饭,让田流枫也在这里顺便用饭好了。
田流枫最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神叨叨的看着她,吃饭的时候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生怕他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吃完后,他终于长长吁了口气,对田流苏说道:“流苏,虽然你说的话我还是不能接受,但是我已经开始相信了。”
“慢慢的,你会越来越相信的。”田流苏知道他能接受得了,只是时间问题,对于他她觉得没必要隐瞒,因为教中的种植技术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他能接受的了这个,便也能慢慢的接受她所说的事。
“恩。”田流枫答应了一声,就在田流苏的屋子里让丫环伺候着洗手擦脸。
正在这时,孙明玉急匆匆的往她的院子中来。
“明玉,怎么了?”田流枫见孙明玉神色焦急,不等他走近便开口问道。
“教主,小姐,不好了,云世子和文熙公子带兵将灵山团团包围了。”孙明玉几步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开口向二人禀报道。
“什么?为什么包围灵山?皇上不是已经下令让明月教合理的存在于天启皇朝中了么?难道他反悔了?”
田流枫听到此事,瞬间煞气一现,脸上申请也变得有些散漫疏狂,心道难道秦宝柱是明着承认了明月教的合理存在暗中却派了文熙和云洛前来剿灭他们?
“不是,云世子说,皇上派他和文熙来接小姐和小小姐、小少爷回京。”
“休想。”田流枫下意识的开口拒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与内疚。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田流苏已经等待多日,她知道秦宝柱若是当了皇帝,一定会派人来接她,没想到比她预想的还晚来了几天。
她说完便领着两个孩子先一步走出屋子,往孙明玉说的地方而来,田流枫见她如此急切的想要出去,不禁眼神灰暗,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明月教总坛在灵山脚下,田流苏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而下,远远的便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骑马而立,领头的二人一人紫衣华服,一人锦衣华服,正是云洛和文熙。
田流枫一身红衣邪魅狷狂,风度翩翩,只是眼神阴郁,他负手跟在田流苏身后,远远的看见云洛便和他目光交汇,隔空擦出了阵阵火花。
这次安安和乐乐也跟着田流苏下了山,云洛多日未见两个孩子,心里自然也念着他们,看到一大两小三个身影由远及近的走来,眼中顿时再也没了别人,只紧紧的盯着这三个身影,心中一片凄凉。
“大叔,大叔…”安安乐乐虽然没有正式认云洛为爹爹,田流苏也没有正式和他们说过,但是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娃,早就知道了他是他们的亲爹爹,也知道娘亲心里喜欢爹爹,但是他们小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哪能随便叫人家爹爹?云洛都没有正式说让他们叫他爹爹,所以,二人虽然心中知道,但是仍然称他大叔。
时隔数月,此时二人再见云洛不由得心中欢喜无比,骨血相融的父子天性让二人看到他也感到无比的亲切,连呼喊声中都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安安,乐乐…”云洛见了两个孩子,立即从马上飞身而起,到了两个孩子身前,一手抱住一个然后身子一旋往回飞去,让然安安稳稳的落在马上,只是胸前却多了两个孩子。
田流苏见他如此,似乎上次的事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不由得皱着眉头低下了头。
“文叔叔…”安安和乐乐在云洛的胸前抬起头来,见文熙就在不远处,忙客气的叫了他一声,文熙微笑这向二人点点头。
“大叔,你来接我们和娘亲回去么?”向文熙问完好,乐乐回过头来抬头看着云洛问他。
“是,不过,大叔惹你娘亲生气了,不知你娘亲肯不肯原谅我,跟我回去?”云洛提高声音将这话远远的传送出去,站在对面的田流苏和田流枫也听到了。
“大叔,你应该自己求得娘亲的原谅。”安安抱着云洛的腰,软糯的开口提醒他,并暗示他她和乐乐是不会帮他的。
“恩,我这次来就是求得她的原谅的,只要她肯原谅我,我什么事都肯做。”云洛完全一副妻奴,对田流苏百分百顺从的样子讨好了安安乐乐,两个孩子在他怀中给他竖起大拇指,让他加油。
云洛笑了笑,将怀中的两个孩子紧了紧,他和这两个孩子不用怎么培养感情便自来熟,相处起来也很自在随意,丝毫没有生疏感,这大概便是血浓于水,天性使然吧。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么?别忘了,当今皇帝已经下令明月教可以光明正大的存在于天启皇朝了,难不成你们竟想抗旨,偷偷的来剿灭我们不成?”
田流枫武功高强,自然听到了安安乐乐在云洛怀中说的话了,他心中顿时泛起一股酸气,以来便怒气冲冲的开口。
“田流枫,难不成你居然真的置宰相府于不顾,要和田敬断绝父子关系么?”
文熙这次来也有些不同,他似乎不再执着于田流苏了,自从上次成亲失败之后,他似乎打算要放开她了,所以见了田流苏也只是盯着她看了两眼便转开了目光。
“这是我的事,不用外人来管,他们自己犯下的错理当由自己承担后果,我想当今皇上自会做出公平的处置。”
现在既然明月教的存在合理化了,那宰相府的罪名自然也不成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皇帝便会将他们放出来的。
“自己犯下的错理应由自己来承担,那你父亲犯下的错呢?他以前的罪名虽然可免,但是他诬陷我父王的罪名却不能轻易抵消。”
听到田流枫的话,云洛抬起头来,朗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田流枫一怒,真气外泄,衣袂飘飘,无风而自动。
“胡说什么?难道不是吗?当年攻打西凉的时候,真正下了必杀令的是田敬,我父王只是拖延时间让西凉国的人转移而已,但是田敬却背着我父王下了必杀令,令西凉国皇室之人几乎全部覆灭,百姓死伤无数,这杀孽本是田敬造成,事后却推到我父王身上,我父王虽然没有下令,但毕竟是他带兵攻打的西凉,所以即使如此,他也独自一人承担了后果,并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也因此时令他一生遗憾,给他的人生中添了不可磨灭的污点,景成帝和田敬合伙做的事,由我父王顶了罪,背了黑锅,这公平么?到底是谁在胡说?”
云洛一口气说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的事其实并不是云擎干的,云擎只是皇命难违,拖住了天启大军,等待西凉国的人全员撤退,不想田敬督军发现了端倪,他下令杀害了西凉国皇室和众多百姓的,这事是景成帝驾崩后,贴身伺候他的李公公说的,云洛和秦宝柱这才得知了真相,云洛也舒了口气,这才将下了狱的田敬留中不发,等接回田流苏后再行处置。
田流枫看了田流苏一眼,见她也是一副惊讶的神色,心中的执念瞬间坍塌,他没有出声辩解,却转向田流苏叫了一声:“流苏,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大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思。”田流苏说了一句便再说不下去了,扭过头不看他。
“田流枫,你敢说你不知道此事么?你当年毅然决定加入明月教,从此不再回宰相府,难道不是因为流苏的爹临去之时说了当年灭国的真相,你为了赎罪而那样做的么?”
半晌文熙也缓缓开口,文家是天启历代皇帝最信任的下属,历来都以暗卫的形式存在着,朝堂中风起云涌,官场替换频繁,唯独文家数百年来一直屹立不倒,稳稳的做着大将军的职位,原因便是文家历代的家主都从小就发下毒誓,誓死效忠皇帝,所以文熙此时已经做了辅佐秦宝柱为帝的第一辅政大臣,而云擎相当于是他的师傅,所以,替云擎鸣冤他也义不容辞。
文熙说完这话,也看向田流苏,田流苏一怔,终于明白了她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以来田流枫每每见她总是带着愧疚的表情,看她的时候也常常走神,想来便是这个原因吧。
“休要胡说,流苏,你别信他们。”田流枫被逼得急了,一扭头急急的向田流苏解释到。
“大哥哥,无论谁对谁错,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过去的事我不会计较了,你别多心,况且,这事本来和我妹什么关系。”
田流苏说完奇异的看了田流枫一眼,田流枫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和这里的恩恩怨怨本来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若是这样,你便会跟着他回去了么?”田流枫怅然若失的道。
“恩,我要回秦家庄。”田流苏果断的答应了一声。
“不行,我不准你回去。”田流枫虽然预料到了她的答案,但是听到她的亲口回答后仍然有些失望。
“你凭什么不准她回去?她本来便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当时和离也只是形式所逼,本世子允诺会给她一个大婚,她不回去,我和谁大婚?”
云洛此时已经有些生气,没想到田流枫果然如他想象的一样,他对田流苏的心思也不单纯,此时他恨不得将田流苏揉进他的身体中,省得谁也觑觎她。
“流苏,你真的要回去?”田流枫没搭理云洛,只是看着田流苏再问一次,要再次确定她的答案。
“是。”
突然平地里起了一股旋风,云洛和文熙一件这股旋风便暗叫不好,齐齐飞身而起扑向田流枫,云洛一把将安安乐乐扔给青离和墨离,风驰电掣的向田流枫扑过来。
田流枫离田流苏很近,他一把抓住田流苏,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他瞬间将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大喝一声:“都别过来,退后。”
云洛和文熙身在半空中硬生生转了个身顿住落在地上,在离田流苏三步远的地方落了下来。
“田流枫,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她。”云洛见田流枫居然以田流苏当人质,不禁大怒,喝叱出声。
“做什么?是你们逼的太紧,我费尽心思将她哄回了明月教,原本想着远离京城,就在这里守着她过一辈子,没想到没过多少清净日子你们便又寻了来,我如何能放她回去?”
田流枫劫持着田流苏王后退了几步,明晃晃的到都已经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割断她的喉咙。
“田流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守着我过一辈子,你这想法真奇葩,我可没这样想过,而且,我们认识并没有多久,你怎么会对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田流枫却听懂了。
“流苏,若说是第一眼看到你的人和你第一眼看到的人都应该是我,你出生的时候洗三之礼我还给你送了贺礼,我还抱过你,这些你都不记得吧?也是,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对于你来说,你认识我的时间是不长,但是我认识的你的时间却已经太长了,长到足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大哥哥,你将刀子往开挪一挪,快割到我的喉咙了…”田流苏此时心中悲愤,生怕他一激动一不小心便将她的喉咙割开一道口子,那她便太悲催了。
田流枫听到她这话后不仅咧了咧嘴想要笑却又没笑,不过他倒是听了她的话果然将刀子往开挪了挪。
“我加入明月教后,前教主日日思念你和你娘亲,你爹临去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将你带回明月教,并娶你为妻,一生照顾你,我…答应了他,当得知你便是前教主的女儿时,我心中真的好开心,我一直以为我在履行对前教主的承诺,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我为了接近你的借口而已。
我隐瞒了我父亲下令灭了西凉国的事,将这事嫁祸给云擎,就是为了离间你和他,我不要你和他在一起,我一定要完成对你父亲的承诺,这个承诺,我其实是想等三大长老出关时由他们来告诉你的,我又不想逼你,所以带着你来到这里,想要你慢慢的喜欢我…
但是你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他,他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这般死心塌地?回到灵山的这段日子你过得不快乐吗?”
田流枫说完这些话,他的心思已经很明了了,他心中也是一直喜欢田流苏的,只是他不肯承认,一直将这种喜欢当做是对前教主的一个承诺,而此时听到她决然要离去的话心中难以承受,才拔刀逼她。
“大哥哥,宰相府里只有你给过我片刻的温暖和帮助,而且你将明月教打理得很好,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做亲哥哥的…”
田流苏语气轻柔的开口,试图说服他。
“不,我不要做你的哥哥,我一定会履行对前教主的承诺,一生照顾你的,你让他们回去,你留下来。”
田流枫眼中闪过绝望的神色,但他仍然不想放弃,这段日子以来的欢乐在他心中形成的感觉太美好,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不想也不能从其中出来了。
“田流枫,当年流苏的娘亲是如何惨死的?你可还记得?她的惨死是因为你,你是害死他娘亲的间接凶手,她娘亲死后,流苏受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你可知道?还有,西凉是如何灭国的?西凉皇室被和百姓被诛杀时的血流成河,你能想象得到么?你觉得强行让流苏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还可能么?你对得起死去的流苏娘么?对得起西凉的百姓和皇室冤魂么?”
云洛见田流枫陷入了执念,生怕他伤了田流苏,只好出言激怒他让他自己出来和他决战。
田流枫听了他的话果然大怒,他伸手一指点向田流苏,田流苏瞬间动弹不得,他将她向后一扔扔给孙明玉,便飞身而起向云洛扑过来,霎时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他的掌力卷起一片片砂石树叶向着云洛打了过来。
云洛也毫不客气,二人都将对方当做死对头一般瞬间扑在了一起,二人都是当世武功高手,都对对方恨之入骨,一个是恨他抢了田流苏的心,一个是恨她骗了田流苏离间他们的感情,所以出手毫不容情,招招致命。
田流苏被点了穴道站在一旁,她心中着急却无法动弹,她看向旁边站着的孙明玉,孙明玉懂得她的意思,只是他叹了口气道:“小姐,教主是真心爱你的,他的点穴功夫是独门手法,属下解不了。”
“哼…”田流苏闻言一气,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
此时文熙也加入了战团,文熙和云洛二人联手对付田流枫,顿时占了上风,田流枫被打得连连倒退,田流苏其实想让二人手下留情,不要伤了田流枫,刚要出声,耳边便传来孙明玉的声音:“哼,看来,教主要使出分身术了。”
刚说完便看到田流枫移形换位一个旋转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他一捏剑诀重新跃向云洛和文熙,也不知他使了什么功夫,霎时间从他的身边便幻化出七八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和文熙云洛二人对打,他的武功如此之高令文熙和云洛也吃惊了一下,二人屏气凝神更加小心的对付田流枫。
田流枫的分身术一出,场中情形又急转而下,云洛和文熙二人被一团红影围住,渐渐的反而落了下风,田流苏担心二人会受伤,不禁心中大急,场外的人见识到田流枫如此高强的武功也不由得齐声惊叹,没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又战了一阵,云洛和文熙二人也取出宝剑和他对打,渐渐的又打成了平手,场中一片狼藉,周围的树木山石尽毁,三人一战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一战,直打得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田流枫幻化出幻影用分身术十分耗损内力,久了便有些支持不住,他的真身突然向上一跃冲天而起,云洛和文熙也齐齐飞起,三人在半空中对掌,田流枫虚晃一招露了个破绽,云洛挺剑往前一刺,田流枫不知用了什么招数居然将文熙和云洛的剑打飞,接着他双掌齐出向云洛和文熙的当胸拍过来,二人也举掌拼尽全力抵挡。
田流苏看得真切,见田流枫掌势凌厉,来势汹汹,他击向云洛的那掌为实,并且灌注了全力,而文熙那一掌只是虚招,而且可以全身而退,不禁大急,她来不及多想便出声喝道:“大哥,他若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
田流枫这一掌用了毕生所学想要将云洛毙于掌下,危急关头听到田流苏的话顿时真气一泄,心中的执念顿时化作满腔悲凉,她这么说的意思便是他若打死了云洛,她也要自尽殉情么?那他还坚持什么?
心思稍微一转的功夫云洛和文熙的掌力便齐齐向他胸间而来。
“噗噗…”两声手掌入肉的声音响起,最后关头田流枫撤了自己的内力,一如在垅城破庙中那次一般,为了田流苏的一句话他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自己对她的依恋,还有他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赎了他对她娘亲的罪孽和田敬对西凉国人的罪孽也不错。
田流枫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急速的往地上掉落,口中鲜血狂喷,在天空中洒下一片血雨。
“教主…”
“大哥…”
孙明玉和贾含章二人如闪电般窜出一左一右扑向田流枫,半空中田流枫的发髻也被打散,披头散发的落了下来。
“噗…”孙明玉接住他后他又喷出一口鲜血,左右胸间肋骨齐断,肺腑受损,眼看是不行了的。
云洛和文熙飘落地上,二人举着手掌也似乎呆愣了,没想到田流枫将要赢的时候却突然放弃了抵抗,生生挨了他和文熙合力而来的一掌。
“大哥…”田流苏眼前一黑,田流枫若是就此死了,她如何能对得起他?
云洛向她站着的地方飞身过来,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解了他的穴道,然后搂着她飞向田流枫倒下的地方。
“你怎么样?”田流苏看着浑身是血的他不知哪个地方是好着的,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却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了他受伤的地方。
“流苏…”田流枫喘息着低低的叫了一声她。
“大哥,都怪我。”田流苏哽咽着说了一句话便再也发不了声。
“不,这是我自愿的,不怪你。”田流枫的五官中都流出了鲜血。
“文熙…”田流苏无助的喊了一声文熙,文熙已经从马上取下他的药箱,快步走过来取出银针和治伤的金疮药开始给他治伤包扎。
“没用了,已经回天无力了。”田流枫用手抹了一把鲜血继续开口。
“流苏,这些年我一直在煎熬中度过,每次想到你娘亲临死的场面我便噩梦丛生,我很后悔那时候没有站出来救她,本来在你娘死后我打算一直守着你让你在相府安全长大,但是没想到你被送到了乡下,我找不到你又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一气之下离开。
这件事一直是我的梦魇,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痛,俗话说善恶…有报,就让我的死洗刷我的罪孽吧,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将我的尸体带回京城,将我的牌位安放在田家的祠堂中,我对不起雪姨娘,也对不起你,以后明月教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打理教中事物。”
“大哥,你别说这么多了,文熙有逆天的医术,他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娘亲原也是自己没有了生念,不怨你,我不当明月教的教主,我绝对不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田流苏摸着他浑身是血的身子一点点的在变冷,不禁哭出了声,他若是就此死了,她也会内疚一生的。
“文熙,你救救他…”田流苏泪眼朦胧的抬头望着文熙恳求他。
“我尽量…”他这个样子已经基本被判了死刑了,文熙不敢保证,只能给她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明玉…”田流枫转头看了孙明玉一眼,孙明玉忙凑上前来。
“教主…”
“你和含章二人要好好辅佐流苏,帮着她处理教中的事务,你们二人跟着她将我护送回京城交给宰相府…”
田流枫开始吩咐后事。
“是…”孙明玉和贾含章悲痛万分,他们二人都是从小跟着田流枫的,情同手足,情分非同一般,此时见他伤势如此重,不禁眼角微热,有泪意涌出。
“别说话了,还是将他先扶上马车吧。”云洛叹了口气,命人牵过来一辆马车,孙明玉和贾含章二人小心翼翼的将田流枫抬了上去。
文熙跟着上了马车,他在马车上给他治伤,但是田流枫却拒绝了,他自己的伤他很清楚,他放弃抵抗让文熙和云洛杀了他的时候便没想过给自己留一线生机,所以即使文熙的医术逆天,也已经回天无力了,他让文熙和云洛立即启程回京,他还能撑到回京再见田敬一面。
田流苏让安安乐乐跟着如画,她自己上了田流枫乘坐的马车,在他身边照顾他,她看着文熙,文熙轻轻的摇了摇头,她顿时泪如雨下,内疚不已。
一路上,田流枫又吐了几次血,每次看着要不行了,但是每次他又挺了过去,堪堪的醒过来,一路上他都让田流苏给他讲她那个世界的事,想要通过那些事了解她,也许下一世他会去她的那个世界也说不定,谁知道呢?她都能来到这个世界了,田流苏对他有求必应,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也给他讲了好多事。
田流枫受伤他们也不敢走得太快,终于在五天后云洛等人进京,田流苏直接驾车马车回到了宰相府,在这之前,秦宝柱听闻她快回来的时候,已经下旨将宰相府的人都放了出来。
景成帝将宰相府的人下狱时关进了天牢,天牢并不是人待的地方,所以田敬一家人被关进监牢时都受到了不同的严刑拷打,其中老夫人和大夫人当时便在受刑后生了病,这一关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所以二人在监牢中双双离世,狱卒只用了一张草席将二人抬出去扔到了乱葬岗。
当时他们下狱时朝中大乱,并没有人顾及到他们,所以等出狱时大多数人都瘦得皮包骨头,秦宝柱下旨夺去田敬的官职贬为庶人,但却将宰相府的宅子留给了他们,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而且宰相府名下的产业他也还给了他们,田府众人没想到还能从天牢里出来,所以叩谢皇恩浩荡,同时田敬也明白这都是因为田流苏,新皇才会如此对待他们,所以回府后,众人再不像往日般嚣张跋扈,都小心翼翼的等待田流苏的归来。
她们都知道田流苏在甜水村的时候,秦宝柱便是她的跟班,所以,田流苏此时的地位与他们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五姨娘和田流花等人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狱卒也没有过分拷打她们,所以回府后,仍然由五姨娘当家,田流苏将田流枫带回府后,田敬急急忙忙的来看他。
田流枫一直撑着不肯闭眼,直到看到田敬的时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瞬间精神也有些好了,田流苏看他的情形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不禁心中大恸,对田敬的恨意也渐渐的放下了,她此时只盼望田流枫能好起来。
“枫儿,你怎么了?”田敬在狱中多日,因为没人照拂哪怕是当朝宰相也受了很多苦,被折磨的背都有些佝偻了,他见田流枫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躺在田流苏的床上都无法起身,不由得心中大急,真情流露,几步上前走到他身边扶起他。
“父亲…”田流枫叫了一声,便将明月教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田敬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最后看了田流苏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恨。
“枫儿,当年的事是为父犯下的错,是我命人杀了西凉国皇室和百姓,为什么由你来赎罪?”田敬激动起来,他伸手摸向田流枫,却又不知道该摸哪里。
“父亲,当年雪姨娘的死也是我间接造成的,此事不关流苏的事,你千万不可怪怨她。”田流枫说完后叮嘱田敬。
“枫儿,当年为父犯下大错,却将你娘带回来,你娘生了你后,为父心中着实欢喜,无论朝廷中如何,为父如何,我对你却是真心欢喜宠爱,你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当年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所以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毫无怨言,甚至这次相府因你而获罪,我也没有过多的怪怨,我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盼望苍天开眼,能让你平平安安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来惩罚为父?”
田敬说着便眼眶发红,紧接着哭了起来,他心中知道田流枫大约也是不行了,所以心中悲痛,放声哭泣。
“父亲,孩儿活着很累,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了,这些年我真的累了,就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
田流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没了声息,他无限留恋的看了田流苏一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绽开一丝浅笑,一直握着田流苏的手指也一根一根松开,最后无力的垂下去。
“流枫,你安心的睡吧,为父会一直陪着你的。”田敬说了一句话便走了出去,他一句话都没和田流苏说,也没再看田流枫一眼。
田流苏这几日已经流干了眼泪,田流枫死了,带着温度的身体也渐渐的冰凉,她唤了勉强撑着和五姨娘一起操办田流枫的后事。
当晚,田敬将灵堂中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人守着灵堂,第二日一早,管家发现田敬自尽身亡,死的时候趴在田流枫的灵前。
田流苏没想到田敬居然有勇气自杀,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才明白了田敬说的那句他会陪着田流枫的话的意思,一时间,宰相府哭声一片,昔日的辉煌不再,家中的几个掌权人物老夫人、大夫人、田流枫、田敬相继去世,偌大的相府转眼间只剩凄凉一片。
田流苏的身世已经揭晓,宰相府的人也知道她不是田敬的女儿,但是她此时的身份尊贵,秦宝柱自她回京后各种赏赐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里送,一时间她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她和五姨娘将田敬和田流枫的丧失办完后便带着安安乐乐在相府中住了几日,打理府中的事。
田流月经此一事受了惊吓,整日待在府中足不出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二房李玉凤田明月自老夫人去世后,也没了靠山,只是仰仗着五姨娘过日子,田流诗已经嫁给了唐泽,三姨娘整日以泪洗面,向田流苏哭诉说她在唐府受了委屈。
田流苏亲自给秦宝柱去信一封,说明了此事,秦宝柱下旨唐国公府给唐泽封了个五品校尉的官职,给田流诗也封了个六品县主的封号,和田流苏当初的封号一样,并赏赐田流诗金银珠宝钗环首饰各一箱,经此一事后田流诗在唐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从此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唐泽因她做了官自然对她也百依百顺,由着她在府中作为。
田流苏将这事告诉了三姨娘,三姨娘就田流诗一个女儿,得知此事后心愿了解于是对她感恩于心,从此搬去佛堂为宰相府诸人祈福,五姨娘对田流苏更加小心伺候着,得知田流诗的事后心中羡慕,也希望有朝一日田流苏能为田流花也说一门好亲。
大约住了半个月之久,这日,田流苏将宰相府的生意引导着走上正轨后将这些都移交给五姨娘,由她和四姨娘共同掌管,以保证以后相府众人的开支,这日,她将手头的事全部移交完毕后将四姨娘和五姨娘叫到自己屋子里。
“四姨娘,五姨娘,明日,我便要回甜水村。”田流苏看着二人,她相信,经此一事宰相府众人也该成长了,以后当不会再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了吧?
“什么?”三姨娘闻言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些日子她已经将田流苏当成了主心骨,什么事都依靠着她,听闻她要走,她立即表示不赞同。
“姑娘,你别走,你走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三姨娘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现焦急,出声挽留她。
“姨娘,我主意已定,甜水村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而且,此时,我不易待在京城,这里的事已经全部走上正轨了,你和四姨娘只要按照我的这种方式经营,必定会安稳度过一生,再说,等我将甜水村的事都处理好了,你们也可以来啊。”
田流苏还是留了些余地,毕竟三姨娘和四姨娘都是深闺妇人,不易抛头露面,万一哪日再遇到什么事,这么一大家子人也要活下去啊,这是田流枫的亲人,也是她自小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她受了很多煎熬,但是令她受煎熬的人已经都死了,为了田流枫她也得顾着她们。
“姑娘,那你要经常回来啊。”
三姨娘说着便抹起了眼泪,想到自己身为姨娘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结果依附着的男人却死了,不禁心酸难耐,而且这些日子她和田流苏在一起从她身上看到了许多女子没有的品质和坚韧的精神,她是真心舍不得田流苏离开,但是见她去意已决,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只好盼望她以后还能回来。
“姨娘放心,甜水村离这里也不远,我会经常回来的。”
田流苏向她们保证,如今相府一个男人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深闺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她也放心不下,必定要隔一段时间便回来照应一下的。
三人说了一阵话,田流苏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才开始收拾东西,让下人去准备马车,第二日一早她便要带着安安乐乐离开。
回京后,她谁都没见过,云洛也没来,秦宝柱捎话让她进宫一聚,她也拒绝了,他此时地位不同往日,已是一国之君,不是当初秦家庄的小混混了,听说田敬死后,文熙做了宰相,云洛被封为了长安王,世袭爵位,二人共同辅佐秦宝柱打理朝政。
这样,田流苏也可以放心了,如今甜水村只有雪菱一人独立支撑,她已经数次捎信来说自己快撑不住了,要她回去一趟,她此次回去便要开始培育新品种了。
明月教她交给了孙明玉暂时代理教主之位,并且她让孙明玉上书秦宝柱,愿意称臣,自愿将灵山作为天启国的一座城池,秦宝柱接受了他的纳降,亲自命名灵山为“明月城。”
第二日一早,田流苏便带着安安乐乐,如画,雪灵狐,绿竹、绿袖往甜水村而来,回了灵山后,两个丫鬟原去伺候了她,此后便一直跟着她了。
远远的走进甜水村,田流苏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转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这里。
“小姐,小姐…”远远的,雪菱和侍书还有村中的一群孩子狂奔了过来,雪菱是急于见到田流苏,而孩子们是急于见到安安和乐乐。
“雪菱,侍书…”马车径直到了她以前住的房中,雪菱将她扶了下来,村中的孩子们见了安安乐乐都欢呼着互相拥抱,一上来就缠着安安乐乐要他们讲故事,不多时,安安乐乐便又成了孩子王,领着他们去玩了。
雪菱和田流苏报告了她不在的日子里甜水村取得的辉煌成就,说完后村民们也全部往这里蜂拥而来,他们听说村长终于回来了,不禁心中激动都想要见田流苏。
田流苏忍着疲惫还是见了他们,此时甜水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走了之后,那几个她教会培育蔬菜种子的村民给甜水村三村的村民们也培育了一批,此时家家都种上了新鲜的蔬菜,顿顿能吃饱了,他们对田流苏也都心存感激,要田流苏此次回来便不再离开,田流苏笑着答应了。
田流苏回到村里休息了两三日后,便去了林栋建的大棚,看到一座座的玻璃大棚相连而立,她数了数总共有二十座,后山那块热地全部建起了大棚,林栋特来向她邀功,让她看看他建的和她要求的一样不一样,田流苏当即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他,林栋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田流苏按照当初的约定,给了林栋两万两银子,此时她光是秦宝柱当上皇帝给她赏赐的银子已经是这个数的十倍了,付这点工钱自然不成问题。
茯苓膏场房一直由宋嫂子掌管着,她直接和朱掌柜联络,此时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村中的学堂也办得有声有色,顾少林当了教书先生后竭尽所能教授村中的孩子,甜水村天启已经有了很大的知名度。
田流苏带领那几个村民再一次进了大棚,闭关二十天后,培育出了新型粮食种子,此次培育的是玉米,种子收获的那一天,她迫不及待的将种子种在了自己新开辟的十亩地中,施肥,锄草,等待发芽,只用了两个月便结了玉米棒子,她心中大喜,下令甜水村村民收获了番薯后立即下种玉米,并将这种子派人送到京城给秦宝柱送去一份,让他在全国推广。
她让更多的村民参与进来,教她们大棚种植技术,慢慢的三村的村民中有越来越多的村民们学会了种子培育技术,为天启培育出更多的种子来。
秦宝柱收到种子后大喜,大肆封赏甜水村,并派专人前来赏赐,在给田流苏的信中,他说以后欲将甜水村作为天启的种苗培育基地,将给予一切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让她专心为天启培育种子,田流苏爽快的答应了。
这日,田流苏领着丫鬟和安安乐乐雪灵狐去自家地里摘玉米,她培育的新品种玉米又香又甜又嫩,每日里不吃两个便浑身不舒服。
到了地里,几个丫鬟去摘玉米,她和安安乐乐雪灵狐在新开的一块地里平地,准备在这里种牡丹,几个人正忙活的不可开交之时,突然见一人带着侍卫气势汹汹而来。
云洛带着侍卫飞奔而来,他心中怒气横生,她回京后他等着她处理完相府的事平静心情后嫁给她,没想到她居然一声不吭走了,而且一走这么长时间,音信全无,若不是此次秦宝柱派他来给她送赏赐,难不成她还想躲她一辈子?
难道就因为田流枫死了她便又要将他推开么?
远远的看见田流苏抡着铁锹铲着土满地扔,他几步走上前指着她身前的空地问道:“娘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田流苏见他来势汹汹似乎还生气心中便不郁,她还没生气呢,他丫的生的什么气?她回京处理完田敬和田流枫的后事后,京城居然传出唐紫嫣怀孕的消息,说是坏了云洛的骨肉,她当时便呵呵了,心道世间男人一坨屎,一坨更比一坨臭,当即决定这辈子再不理他。
虽然后来云洛查明是唐紫嫣和别人苟合怀了孩子赖在他身上,将她送回唐国公府,但她还是生气,若不是他太招桃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她抡起铁锹使劲一拍土堆,淡淡的道:“很显然,我在将地压得瓷实些。”她心里真是恨不得将他一铁锹拍扁。
云洛妖娆一笑,对着身后摆了摆手,青离和墨离立马上来抱着安安乐乐退避三舍,转头向外。
“娘子,我来帮你。”
云洛说完,无耻的向前一扑,将田流苏扑倒在地头,从东头滚到西头,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一遍,然后轻笑道:“娘子,这样压过的地会不会更瓷实些?”
田流苏心中哀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个无耻的妖孽。
“谁是你娘子?别乱叫,别忘了我们和离之后便没再成亲。”
田流苏被他压在身下,却没忘了他做过的事,不依不饶的道。
“所以,我此次来便是带你回京成亲的啊,娘子,难道你想反悔?你当初可是答应了要嫁给我的。”
云洛知道她心中对唐紫嫣那件事不痛快,所以温声软语的哄着她。
“快起来,放开我。”田流苏想到此时是在地里,来来往往的村民到处都是,万一被人瞧见,那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答应我,我就起来,否则,我就在这地里那个什么什么,你懂得,你知道,我做的出来这事。”
云洛威胁她。
“先起来,否则,这辈子休想。”田流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闻言不禁怒吼出声。
云洛见她脸上红扑扑的,似乎真的动了怒,不敢再造次,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一把抱着她飞身上马。
“青离,墨离,带好安安乐乐。”他吩咐了一声,便双腿一夹,将田流苏搂在胸前骑着马飞奔出去。
“是。”青离和墨离见云洛居然连这种事也能做的出来了,不禁大跌眼镜,二人哀叹了一声,抱着安安乐乐飞身上马,也跟着云洛慢慢的往她们在甜水村的家而来。
几个丫鬟见云洛来了,摘了玉米后战战兢兢的步行回家,回去后便叽叽喳喳的开始生火做饭。
云洛将田流苏带回家后关起房门便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就差叫奶奶了,最后田流苏悠悠的来了一句:“看你表现如何吧?”
于是,云洛封赏完了田流苏之后,便在村里住了下来,他每日里喂猪、喂鸡、喂羊、喂牛,生活、做饭,将家务活全包,有时候忍不住的时候便想到自己的誓言一定要追回田流苏就又坚持了下来。
所以,他自来到甜水村便成了田流苏的跟屁虫,寸步不离,搞得安安乐乐心中不满,又开始和他敌对起来。
这日吃完午饭,两个孩子写完字后看到田流苏在洗脚,云洛也搬了个杌子坐在一旁看她白嫩的小脚丫,连个孩子顿时嫌弃的要死,二人商量了一阵,安安便打开房门叫云洛进去。
叫了几声,云洛才不情愿的进了屋子,脸色阴沉的问两个孩子做什么,这些日子他已经被两个孩子折腾的快没有耐信了。
“干什么?”一进屋他就板起脸有些不耐烦的问两个孩子。
“大叔,您天天跟在我娘身后,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跟屁虫?”安安软糯清脆的说道。
云洛不动声色,这种级别的已经是小儿科了,类似这种的嘲讽他已经可以当做平常话来听了。
“大叔,我娘喜欢的人是东方不败。”乐乐见云洛对安安的话没反应,顿时脑袋一歪丢出一颗炸弹。
果然只见云洛眉峰一挑,开口道:“恩?东反不败是何方孽障?待我剥了他的皮做成人皮鼓给你们敲着玩。”
乐乐见他上钩大喜:“大叔,我娘不仅喜欢东方不败,更喜欢葵花宝典。”
云洛怀疑的道:“葵花宝典又是什么?”
乐乐邪恶的笑了笑:“葵花宝典是东方不败的成名神功,不过,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云洛身子一歪,差点倒地,自宫?自宫?这是儿子对老子该说的话吗?
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长声哀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三个祖宗。”
自己的亲生儿女成天对他横眉冷对,指手画脚,时时刻刻和他抢媳妇,而自己的媳妇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他如何诱哄就是不肯松口,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啊。
安安乐乐见云洛满面哀愁,长吁短叹,顿时有些心中不忍,良久,乐乐凑了过来:“大叔,其实,我娘亲不喜欢东方不败…”
“对啊,大叔,我娘亲喜欢的人是你…”安安也慢慢的凑过来,小声的开口。
“哦?真的?”云洛一改方才的颓废,听到这话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又兴奋起来,他眼睛一瞥,看着两个孩子,心中在考虑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大叔,我娘亲喜欢谁难道你都不知道么?若是这样,乐乐,我们还是去玩吧,咱们也帮不了他了。”
安安从炕上跳下来,一拉乐乐走了出去。
云洛看着两个古灵精怪的孩子走了,顿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房门外田流苏自然听到了里面三人的对话,她擦了脚穿上鞋子进了屋子,云洛见她进来顿时凑了上来。
“流苏,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那唐紫嫣的事我都查清楚了,是她无赖我,这贱人,想起来就恶心人,居然敢和别人苟合怀了野种来诬赖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吧?”田流苏此时已经完全女王范,她眼睛一瞥,斜睨着他,有些怀疑的问到。
“流苏,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白发苍苍的时候么?”云洛上前来从背后拥住她,声音闷闷的说到。
“白发苍苍?”这四个字又戳中了田流苏的软肋,她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心中顿悟,自己这是在和他置什么气呢?再怎么置气终究还是喜欢他不是么?那自己这是在矫情什么?虽然她听到唐紫嫣怀了云洛的孩子的消息心中呕了个半死,但最后不是查清楚了么?
这么长时间这个男人放下公务来哄回她,什么事也该适可而止了,要珍惜的是当下,若真的等到白发苍苍才要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怔怔的想着,云洛见她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幻,知道她的心结已解,也不再说话,搂着她坐在炕上,让她自己整理情绪。
天启历六百五十八年秋末,天启皇朝史上最盛大的婚礼在京城举行,长安王云洛娶新王妃的事被京城百姓口耳相传,举国欢庆。
消息一传出,半个月前宰相府五姨娘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家丁来甜水村接田流苏回府待嫁,田流苏的名字此时已经传遍天启,又加上明月教的刻意宣传,百姓都暗中称她是神女下凡,专门解救穷苦百姓来的,所以此次她出嫁,连百姓都将贺礼送到甜水村她的居住地以示庆贺。
宰相府自莫落后这是第一次这么热闹,田流苏国破家亡,西凉国已经不存在,明月教孙明玉、贾含章都是男人,所以她默认了宰相府是她的娘家,五姨娘来接她时她大大方方的跟着她回了相府,让相府诸人十分高兴,田流苏此时已如众星捧月般耀眼,她默认了相府为娘家,那相府的人也必然跟着她沾光,何况,她是嫁给长安王云洛为正妃。
云洛早就昭告天下,此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如此坚定的宣言让想通过姻亲攀上他的贵族们都望而却步,而且他当时将唐紫嫣赶出府时便将她的事也传了出去,唐国公府将她接回去后没办法只好悄悄的将她送乡下去了。
云洛如此痴情终身只爱一人令天下女子甚至邻国的女子都羡慕不已,连大华国追鱼村炙手可热的传奇女子苏玉落都派人给田流苏送来了贺礼,祝她和云洛百年好合。
田流苏回府之后,宰相府一片喜气洋洋,田流月自大夫人死后便得了失心疯,五姨娘谨记着田流苏的吩咐要好好打理相府家业不可争权夺利暗害他人,所以对田流月也派人好好看着,不亏了她的吃穿。
嫁妆是五姨娘以前就准备好的,那次文熙和田流苏成亲是没用上,这回终于用上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又搜罗了不少的好东西,恨不得将能带的走的东西都给田流苏带上,简直比自己嫁女儿还要用心。
云洛亲自前来下聘,聘礼一百二十八抬,是天启皇朝建国以来最高的聘礼了,而且他的聘礼都是精品,一些珍贵的文物字画、古玩珠宝,都是从各国搜罗而来的,他的聘礼一出,顿时引得天下女子羡慕嫉妒恨,纷纷感叹田流苏的好命,但是只有田流苏和云洛自己心中知道,他们二人为了在一起付出了多少艰辛,兜兜转转走了多少弯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出嫁这一天,前一晚云洛偷偷的来看她,虽然成亲之前男女双方是不准见面的,但是云洛大概是怕了,有了成亲恐惧症,他害怕再有什么闪失,所以又亲自来看了一回田流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错过了吉时。
田流苏点头点的头都快要掉下来了,好不容易才将他哄走,白日里接受府中姨娘姐妹的祝福忙了一整天,此时才歇了下来,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刚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雪菱的呼喊声。
“小姐,小姐,起床了,否则,就来不及装扮了。”
雪菱已经三天不曾合眼了,为了田流苏出嫁的事她可谓操碎了心,盼星星盼月亮才终于盼来了她的尘埃落定,此时安安乐乐已经不需要她了,二人整日黏着如画,尤其是乐乐,简直将如画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般,除了自己谁都不许用一下她。
田流苏的嫁衣也是她绣的,她的针线活好,所有和针线有关的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今晚田流苏本来让她快点去睡,但是她太兴奋了反而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而来二更,便站在门外喊田流苏起床了。
雪菱的声音一遍一遍如魔音入耳,田流苏最终不得不迷迷瞪瞪的起来坐在梳妆台前让她们为她梳妆。
此次的十全奶奶是云洛请的镇国候的侯夫人,她给田流苏梳妆的。
从二更起来一直折腾到五更才算完,雪菱和绿竹绿袖将每一个细微的环节都做的十分的到位,云洛的迎亲队伍也是五更刚过就来了,此次的迎亲队伍比上次文熙的布置更加奢华,整个天启京城街道上一片大红,从长安王府到宰相府一路上的必经之处全部扑了红色的地毯,嫁妆的箱子上栓着红绸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一片,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红色海洋中,呈现了十里红妆的盛大场面。
云洛到了宰相府的时候田流苏还没出来,他着急的守了半个时辰,田流苏才盖着盖头盛装打扮后被二夫人李玉凤和几位姨娘一同送了出来。
当看到田流苏一身大红色喜服顶着盖头缓缓朝他走来的时候,云洛忍不住心中激动手心居然冒出了汗,到了跟前,众人将田流苏交给他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害怕,他由得做了一件傻事,将她扶上轿子后偷偷揭开盖头看了一眼确定是不是她。
当看到她明媚的笑颜和绝世的容颜后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随即上了马高高兴兴的一路到了长安王府,安安和乐乐早就先一步到了长安王府和老王妃打得火热了。
二人终成眷属老王妃也心中宽慰,况且此时两个孩子已经成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本来她是打算等云洛成亲之后便追随云擎而去的,不想二人居然先有了孩子,看到安安乐乐后,她便果断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又有了活下去的源泉,所以此时她带着两个孩子在长安王府等着云洛将田流苏娶回来。
到了长安王府后,老王妃端坐在上首,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呼声中云洛和田流苏终于完成了成亲仪式,随后送入洞房。
田流苏累了几天也紧绷了几天的身体这时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心道这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吧?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有一个人会和她分担,想想就觉得空气都是甜的,是幸福的味道。
云洛将她送回来后细心的替她拆了头上的凤冠,那个东西大约有十来八斤重,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来气了,幸好他还算上道,知道要先将这个给她拆下来。
“你要是累,现在先在床上睡一会儿,晚上还有的累呢…”云洛给她拆完头发后,临走之前趴在她耳边戏谑的说道。
“要你管,不要脸…”田流苏大囧,二人虽然有了安安乐乐两个孩子,但是那都是在二人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发生的事,其实她对这事还是很抗拒很羞涩的。
“我先出去陪一会儿客人,皇上和文熙都来了,我一会儿便来了,娘子,等我…”云洛握住她的双手揉捏一阵,俯身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了一口才转身出了洞房。
云洛大婚,满朝文武齐来相贺,连秦宝柱也亲自带着文熙来了,田流枫死后,文熙便彻底的放弃了田流苏,这一世他和她无缘,便等下一世吧…他最终这样安慰自己。
云洛出去后,田流苏便脱了嫁衣,只着一身轻便的寝衣坐在床上,然后从嫁衣里翻出两个油纸包来,这是临出门时五姨娘塞给她的,说是让她饿了吃。
她打开那两个油纸包,见里面是她喜欢吃的糕点和烤鸭,顿时雀跃起来,她二话不说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她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正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诧异的抬头,问了声:“谁?”
“小姐,是我。”听声音是雪菱的声音。
田流苏起身将门打开,将雪菱放了进来,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神色古怪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蓦然见桌子上的吃的,不禁诧异的抬起头来。
“这是哪里来的?”雪菱指着那些糕点和烤鸭问田流苏。
“哦,这是五姨娘今早给我塞在喜服里的,你拿的什么?”田流苏见她端着托盘,心中猜测难道是吃的?
雪菱见她发问,不禁掩嘴笑道:“这是王爷命我偷偷给你端来的,说怕你晚上饿的没力气…”
她说完这话不禁有些脸红,但想到云洛这样心疼她又觉得高兴。
“嗯哼。”田流苏瞬间脸色爆红,这人怎么到处瞎说,看她晚上不折腾死他,她心中暗暗想到。
雪菱见她发窘,也不再打趣她,放下吃的便退了出去,田流苏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将云洛送来的食物挑着吃了几口,毕竟是他送来的,她不想浪费他的心意。
吃饱喝足后,困意袭来,她便开始恹恹欲睡,于是她合衣躺在了床上,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
“娘子,醒醒。”正睡得香的时候,田流苏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叫着她。
本来不想醒来,但是耐不住他一遍一遍的叫她,最后还是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
只见云洛一身红色锦衣风华绝代的在她眼前焦急的晃着她,见她醒来才吁了口气,一把将她拉起来,手中端着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娘子,喝交杯酒了。”云洛说完便将手肘绕过她的手肘与她相交,将酒递到唇边,一口喝了下去。
田流苏迷迷瞪瞪的见他喝了酒,她也只好一仰头将那杯酒灌入腹中。
云洛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把将她推到,一挺身扑了上来。
田流苏摇了摇头,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看他这着急的样子,是憋了多少年啊?不等她多想,他的手已经抚了上来,唇也已经压上了她的,疯狂的在她的嘴里翻搅,仿佛要将她拆穿入腹般的急切与狂热。
在他的挑逗下,田流苏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也慢慢的回应起来。
云洛受到了鼓舞,双手翻飞,剥着她身上的衣衫,片刻功夫,她便如出生的婴儿般躺在了他的下面,肌肤玉般的白嫩幼滑,云洛伸手抚上了她的胸前柔软,此时的他渐渐的轻柔下来,没有了方才的狂暴,他重新吻住了她,摸着她的肌肤舒服的长叹出声。
二人的身子越来越热,屋子中的空气也越升越高,二人悉悉索索哼哼唧唧半晌,田流苏一声闷哼,紧紧的搂住他,云洛又狂热起来,不知疲倦的索要着她,室内散发出一阵奢靡之气……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新房中的温度不减,继续攀升……
“哥哥…”良久,屋子中传来一个娇媚却略显疲惫的声音。
“娘子…”另一个声音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还带着兴奋。
“我真的好累…”女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娘子,为夫憋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一次让我满足啊…”男子生龙活虎的声音摆明想要继续
“以后,不是还有好多年么?”女子气不过。
“恩,以后的每一日,我都想像今日这般…”
“呸,不要脸…”女子愤怒的声音响起。
“娘子,你精神头这么足,那还是不要睡觉了…”
女子的呼声被封在了男子的吻里,芙蓉帐中,继续颠鸾倒凤,温柔的月光照进来,洒下一片清辉,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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