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日知府大人率领垅城治下的官员和垅城大户出城迎接钦差大人了,听说钦差大人是天启长安王府的云世子,将关外异族打得一退三千里的云世子啊。”
“恩,但愿这云世子来了能压得住知府大人,将多收我们的租子退还给我们啊…”
“瞎说什么?知府大人岂是你能随便编排的?若被人发现,你又要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一个人听完那人说的话后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然后又四周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之后才放开了他,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骂他糊涂。
那人像是刚醒悟过来似的连连点头,也有些害怕的四周看了一圈,才慢慢放下了心。
“哎,可怜我垅城偌大的地方,居然被知府大人一手把持,控制的密不透风,我们稍微有些微词便会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密探知晓,然后我们的大限也便到了。”
“都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知府大人严令百姓不得私自议论此次赈灾之事,这也怨不得知府大人,他为政以来为百姓也做了不少实事的,这一次怕是事出有因,要怪也是怪朝廷,迟迟不肯拨下来赈灾粮食…”
几个人议论纷纷了一阵,便站起身摇头叹气的走了,田流苏和云洛对望了一眼,总算听到真话了。
“你怎么看?”半晌田流苏问云洛。
“这事很复杂,孙明玉和贾含章为官期间的口碑都不错,他与贾含章二人交好,他们二人治下的百姓都生活富足,这两人很有共同之处。”
云洛答非所问的回答田流苏。
“听他们这么说,孙明玉和贾含章应该是早就向朝廷上报灾情了,为何一直拖到现在才知道?”田流苏疑惑的问出口。
“大概是奏折被人压下了吧?直到后来灾民到处流窜,引起恐慌,压不住了才被揭出来。”
“还有一事,明明是朝廷下了征集令,向垅城和洛邑两大产粮大城多收了五倍的租子用作军粮,为何要上报朝廷说遭了水灾和旱灾?”
“皇上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说起来这事云洛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似乎有些忍不住便要发作。
“什么?那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假传圣旨?”田流苏有些震惊,景成帝并没有年老昏聩,怎么会容得别人明目张胆的假传圣旨征收军粮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引发朝局动荡不安?
“若是这次皇上不是派我来赈灾,那这假传圣旨之人一定就是我了。”云洛面色阴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田流苏心念电转,细细思索他话中之意,猛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有人向垅城和洛邑以征集军粮为名征收了那些粮食,然后将征集军粮的罪名扣在你头上?而孙明玉为了安抚百姓只好向他们承诺已经上报朝廷遭了灾,等赈灾粮食下来便再补还给他们?”
“对,历来军中征集军粮必须通过我的审批,我此次大胜回朝后还未曾向皇上正式交了军权,所以那人才用了这一招,若是孙明玉和贾含章二人联手上奏是军中征收军粮才另百姓受灾,皇上必然会大怒撤了我的职,重则还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而皇上此时心中对我大概也是有所猜忌的,若此事真成定局,他可能还会认为我私自征集军粮准备造反也不一定。”
云洛丝丝入扣的向田流苏分析着整件事情,田流苏听得头都要大了,这些朝堂争斗之事她着实心烦,不想过多的参与其中,不想这件事居然是征对的云洛,究竟是谁和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是,那人却算漏了一点,便是孙明玉和贾含章也不是好糊弄之人,他们大概察觉了阴谋,所以并未如实向朝廷上报原因,而是含糊的以受灾报了上去,却不得那陷害你之人的心意,所以才压着他们的奏折迟迟不肯上报给皇上?”
“恩,向来的确是如此。”
“究竟是谁会这么做?”田流苏心中已经隐隐的猜到一个人,但是她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
“放眼京城之中,我真正的政敌便只有一个。”云洛周身瞬间冷气散发,有杀气腾腾的冒出来。
“是我父亲田敬?”田流苏叹了口气回到。
云洛转头向她看了过来,目光深幽,看着她摇了摇头。
“光他一人做不成此事。”
“那还有谁?”
“还有一个帮他出谋划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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