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千年前有人最后修成邈神,并得入天庭位列神班外,再无人达到这样的高度,三百年前,也才有两人修成第二高阶斗君,战斗中一人横扫万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然而,遗憾的是,以此以后,别说是邈神,就连斗君,也没人练成。况且天空并无异彩纷繁的景象,足以证明不是有人成了邈神。
如此一来,倘若真的是被戟盟大陆监视,那么,事情便实在是蹊跷。
夕洛痕仔细想了一番,扫了一眼重门,叮嘱一句,“千万不要将门打开,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清楚。”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为漂流岛后,为避免有人不慎掉入海中,被戾气撕咬,被煞气吞噬,雪镜国的边缘皆围上了白玉护栏,仿佛凭栏观光的摆设,实际上却警惕着生死攸关之事。
玄衣身影在栏旁蹲下,轻身唤道,“彤衫。”
离护栏半丈之远处,便是幽黑的海域,气泡和海水在风的吹拂下,不断拍击国土沿岸,这是一片不会涨也不会消的死海,没有新水注入,亦不会蒸腾,两百年过去了,海水及岸的刻度仍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一个人从距岸半丈处逐渐浮起,那是一个美丽得令比拟失色的女子,蓝色卷发湿漉漉地搭在粉色衣衫上,脸似无痕皎月,眉若远山黛峰,睫如枝影扶疏,将一汪秋水遮遮掩掩。
然,那双眼中缀嵌的光芒却是沉寂的,仿佛两颗静析着光芒的黑宝石,那张脸也是苍白无比,没有半丝血色。
她早已不知在何年死去,容貌定格在双十年华,追逐着幽离海上的雪镜国一道漂流。
彤杉露出上半截玲珑有致的身体,头微垂一下算是施礼,声音似夜莺般婉转,又有些缥缈遥远,“国主,有什么吩咐?”
夕洛痕微笑着摇摇头,“彤衫,以后继续称我洛痕罢,瞧你叫的,我都听得不自在了。”
彤杉捂嘴笑,“我虽不是雪镜国的臣民,但礼数还是要到的,洛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转门来陪我说话的?”
夕洛痕目光绕过死气沉沉的幽离海,投向东南方向,远处一片灰蒙混沌,看不真切,“你游到戟盟大陆边缘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彤杉不多问,利索地跃起一丈高,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粉色的弧虹,重新栽入较远处的海水中,海面一阵轻微的晃动之后归于平静。
她没有穿鞋子,脚丫小巧而洁白,幽黑的海水沾在上面,竟被衬映得晶莹剔透,夕洛痕不由得怔了一怔。
回到尘逸殿时,那四十名婴儿已经不治身亡,收到传唤来领遗体的父母在广场上哭得撕心裂肺,呼天抢地,有的甚至顾不上对国主的尊敬,连声责问为何会出现这等事。
夕洛痕知道倘若现在告知他们是戟盟大陆放的邪气,他们定然不会相信,便只是承诺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再用重金美玉将他们打发了回去。
他能够做的,便是等待彤杉的消息。翌日黄昏,估摸着她应该游回来了,便重新到了岸边,站了很久不见她的身影,皱了皱眉头正要离开,却听见一声水响,蓝色头发和精美绝伦的脸庞一道浮出水面。
彤杉甩了甩头发,有些歉意地笑道,“是不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夕洛痕心下释然,挑了挑眉,语气却有几分沉重,“彤杉,发现什么没?”
彤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低低说了两个字,“没有。”复又开心起来,“可是,我在那边看到了你,一模一样的你。”
夕洛痕疑惑地“噢?”了一声,侧头看她,等待她解释,心情却因方才她的回答变得沮丧起来,三大主国在戟盟大陆的中央,而彤衫只能游到岸边,他本就不抱多少希望,现下更加低落。
彤杉却兴高采烈地描述,“我游到岸边的时候,倒是发现丛林缝隙外站了很多人,不知向海上观看些什么,我怕浮起来吓到人,就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回头看去,呀!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不远处,雪镜国悬浮在半空,由于缩小了许多,只看到模糊的轮廓,不过尘逸殿却有些清楚,我隐隐约约在广场上看到了你。”
“海市蜃楼。”夕洛痕惊呼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敌国正是通过向海市蜃楼中的虚无尘逸殿放邪气,来达到祸害真正尘逸殿中婴儿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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