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盆狗血!浇得大家透心凉心飞扬了有木有!
可以光明正大把玄心正宗拉下来,其他门派怎会不乐意?
大荒就那么大,能瓜分的利益差不多分完了,自己想要再进一步,最好的办法是把挡在前头的障碍挪开。
最为热心的当属云麓仙居和太虚观,虽然不像玄心正宗那样由掌门亲自下官场,显得掉价,但云麓仙居和太虚观也常常派修为较高的弟子入朝担任国师。
别看修仙门派打着方外之人的招牌,既然还活在这世俗里,有衣食住行之需,权利和金钱依旧是必要的。何况古人重门户,他们都希望自己的门派越大越好,担任国师带来的好处足以令自诩名门正派的疯子们抢破头。
瓜分朝堂的权势的同时,他们也对玄心正宗管理的区域伸手,具体表现为抢任务刷民心占地盘。
兰若寺,就是他们拿下南郭镇方圆区域的一个默契暗号。
神久夜素来不爱搭理这些纠纷,索性把找茬的人都丢给玉墨和孔雀去处理,门一关,她照样宅起来修自己的道。只是有太虚观弟子到来时,她会稍微关心一下,一边等待某个人出现,一边又为他没有来而暗自松一口气。
须知,玉墨这只万年蜃精不是闹着玩的,即便离开她的主战场东海,她依旧能够把各派的精英玩弄在鼓掌中。倘若她知道太虚观里有她家东皇神尊的宿命对手,绝壁秒杀清场不解释。
好在南郭镇算不得繁华的大城镇,各派没有在此投入太多精力,如今的兰若寺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久而久之,来刷副本的各派弟子越发少了。
春去秋来,神久夜从失望,到不想再关注,一心扑在修炼上。
直到多年后某一日,当玉玑子带领太虚观的弟子杀入兰若寺,神久夜惊讶之余,也有几分预料之中的喜悦。
她召回准备照旧把入侵者捆成粽子做晚餐的玉墨,让她将孔雀一块儿拖进梦幻城,又叫小雪和几个比较听话的小妖先行离开,叮嘱几句话让她见到太一归来时转告他,而后自己含笑坐在梳妆台前,不疾不徐地涂抹水粉胭脂,对镜画眉。
那些修士杀完外头的小妖,一路闯到内室,却见有个不沾妖气的女子正拿着一支珠在发鬓间比划,犹豫着该戴在哪一个角度才美,听到有人闯入也没回头,艳色的绸缎朵衬得她的面颊越发白皙,唇上胭脂鲜红欲滴,微抿的唇如含了万千衷情,欲诉难诉。
她上妆的动作缓慢而雅致,仿若春闺中无忧无虑的女子,和外头鲜血厮杀完全是两个世界,她像是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场,令那些杀红眼的修士无法踏足她的领域,只能愣愣地站在房门口。
“尔等为何聚在此?”走来的是一位身穿太虚观道袍的中年男子,时间侵蚀了他昔日隽秀无双的容颜,却给了他岁月沉淀下来坚毅成熟。
太虚观的弟子退到一旁让开路来,恭敬道:“玉玑子师叔,这儿有个女子,大家瞧着她身上没有妖气,可能是被妖怪捉来的可怜人,而且精神似乎有点不妥……”
神久夜的容貌从未改变,她知道玉玑子能够认得出她来,可是她却差一点儿认不出玉玑子。
面对越过众人,笔直走到她面前的玉玑子,神久夜微微仰起头,似笑似叹:“你老了。”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不曾关心过光阴的流逝,然而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时间无可抵挡的魔力。印象里稚嫩的孩童、倔强的少年,如今变成了心思深沉的中年,温润如玉的气质下,仿佛包裹了锋锐的坚冰利刃,使那有些苍老的容颜也能给人无方的惊艳。
神久夜把手中的珠递给他,笑问:“还能为我戴上它吗?”
玉玑子定定看着她,目光清明而幽深,他问:“你是谁?”
“呵……呵呵呵!”好像听到了有趣的笑话,神久夜捂着嘴唇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收回手转过身看着镜子,举起珠戴在发鬓上,镜中人儿上翘的唇角,瞧着是七分柔婉,三分嘲讽:“我一直是我啊。虽然也可以变回少女的模样,但成年的样子会比较有威信……许你老了,就不许我‘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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