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孟经理。”中年男子在对面坐下。
陶嘉然一页页翻看着。华文的传统是,每一拨新人,无论是以后做什么工作,都要先从写选题构想干起。再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个性以及风格确定不同的岗位,但选题构思是最基本的。公司的主业毕竟是和出版社合作出版图书,选题策划、组稿、作者沟通、跟进稿件、装帧设计以及盯印刷厂,是一个文化出版公司编辑的基本功。
“这个陈婷还是挺有想法的。”陶嘉然摊开几张龙飞凤舞的稿纸。
“是,毕竟是文学硕士,高材生。”
“岑萌?这孩子习过魏碑?”
“陶总,您真懂行。”孟经理倒不懂什么魏碑,只是附和道。
“练过几天。”
“孟经理,这些稿子什么时候交的?”
“啊,刚交的,就跟您送来了。”老孟文化不高,却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对工作一派雷厉风行,决不允许下属的消极、低效。若非这样的风格,也不会从业6年就脱颖而出,成为这家不大不小的文化公司的三把手。
“嗯。一会儿叫上几个中层,咱们碰个头,说说这几个孩子的稿子。”
“好的。”
陶嘉然走出会议室时已经快下班了。她特意绕个远。远远看见那孩子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埋着头,正皱着眉对着桌上的材料用功。曾经装红水的杯子干干净净地放在一边。那孩子像是不太舒服,紧了紧怀里的大抱枕,但眼睛并没离开桌上的材料。
倒不像是个娇气的孩子。陶嘉然暗想。那样的身份,她有娇气的资本。可能写出那么端正稳健的字的人,不应该是个娇气的人啊,不是说“字如其人”吗?或许那外表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不然以那样的身份,何苦要到这个地方当个小职员?
岑萌这一天心情格外好,连频频折磨她的姨妈都被她大度地原谅了,甚至觉得从来面目可憎的姨妈都如斯美好。晚上,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怀里是逆来顺受的白熊,手上捧着季女士的红水,还可以随意yy陶嘉然的样子,生活不要太美啊。
“她还是关心我的,”岑萌□□地喝了一口红水,“还是我家陶总的好喝。”(季女士:老娘白疼你二十多年。)
岑萌不知道这样的夜晚,陶嘉然也在琢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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