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一袭,他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呢喃,“成锦……”
她蓦地缩回手,想起陈伯所说的话,宋家失火后,他曾回去装殓过,可见还是有心的,“你既心有愧疚,还记得成锦,当初又为什么还要骗我,要做那些事情。少廷,若你从没去过西川,没有遇见我,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这一夜知道了太多事,烟雨心里负荷了太多,挤的她不知从何理起头绪,也不知道究竟该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陆少廷醒来时,已褪尽衣衫躺在他想的挠心的床上,烟雨趴在床边小憩,模样疲惫,让人不禁想捏一把美如新瓷的肌肤。就要触及她高蜓的鼻尖时,姑娘一声喷嚏醒来,惊得他缩回手,面上又恢复了寒意,“前晚彻夜温存还不够,昨晚还巴巴地跑出去私会,你的丫鬟还说你伤的极重,我看,怕是打轻了。”
寒言凉意,在清早,令烟雨一阵激灵,“那天我拿枪要挟你,是我不对,你要怎么折磨我,只要能消气,都随便你。”
“随便我?”
他掐住她的脖颈,“呵,你确实随便,恐怕除了宋家那个小白脸,千人枕,万人睡,你都无所谓。是我蠢,娶了双破鞋回来还当宝贝供着,嫌我头上顶的绿帽子不够多,巴巴地又给我加上一顶,你倒是能耐,好的很!”
“是,我是人尽可夫的破鞋,你娶我那天就知道的,我并没有逼过你,百乐门里明码标价,明买明卖,我拿自己的身体赚钱,一点也不丢人。跟了你这几个月,你自以为送了我多少值钱的首饰?还需要我舔着脸在这充满腐朽味道的大宅里浪费青春么!现在嫌丢人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做的时候怎样放浪怎样爱,完了就可以丢在一边弃如敝履,老娘也告诉你,你要是离得开我这套功夫就休了我啊!大家松快!”
烟雨泼妇似的发泄完,她急于离开这里,离开他,为了寻找母亲,更是为了他,一旦被赶出陆府,她身上所担负的组织任务便会立即终止,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陆少廷手头力道蓦地加重,她成功地激怒了他。
“休了你,好让你和他双宿双栖?想都别想!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只能活在在这座充满腐朽味道的牢笼里,直到老死!”
陆少廷几乎要将她喉骨捏碎,一场争吵后烟雨被扔在脚下。
“你会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愤怒到极限的人思维总是很简单,你戳了我的痛处,我便要你比我还痛百倍。都不及细想彼此的反常,一来二去的决绝在心中造成的误解与伤害,堆积起来总会成为无法挽回的痛。
军政部的照常例会上,傅立琛颇为自傲地宣布了一项军部变动,原陆少廷麾下的四省兵力,其中最靠近北平的省份自即日起直接授命于军政部,不再冠以陆字头。
吴光新与一众将领对突如其来的军事变动无法理解,可碍于陆少廷的沉默离场而不敢发作。没规矩惯了的吴毛子追出会议室,“大哥,为什么要让权,那些兄弟可都是跟着咱们风里来雨里去打过天下的,一个省啊,哪能说弃就弃!他们再会弄权那一套,只要咱们联合起来强硬抵制,总也拿咱们没办法!”
陆少廷脚步急促冲出军政部上了车,摇下车窗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做的决定,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别再多问,否则你要拆伙,等我回来再落实细节!”
急得他在一阵汽车尾气里嚷嚷,“我不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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