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不清，顾青青见云万阳肯吃了，就坐上了旁边的凳子，安静地趴在桌面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吃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皎洁的月光都从屋外照了进来，顾青青才轻声喊道：“万阳哥哥。”

“嗯？”云万阳转头看向顾青青，嘴里漫不经心地吃着饼。

顾青青依旧趴在桌面上，认真地说道：“其实，周姨她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她不敢去想，你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承受了什么样的压力，才换回来了那些银子。”

云万阳没有说话，只是本就不算快的咀嚼速度又放慢了很多。

顾青青见他听进去了，就试探性地说道：“万阳哥哥，周姨还在厨房里的，正等着我把碗拿过去给她洗，要不然，你自己拿过去？”

面对这个问题，云万阳沉默了很久，久到顾青青几乎以为他不会答应了，他却突然点了头。

顾青青顿时松了口气，刚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见云万阳突然转过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她道：“青青，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像是才七岁。”

顾青青心头咯噔一跳，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虽然没有太过惊慌，但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万阳哥哥，我不是七岁是几岁？而且，这还是你们告诉我的呢，你看我这小身板，比一般七岁的孩子还瘦小，要不是你们说我有七岁了，我还当自己才五岁呢。”

听到最后一句，云万阳不由得失笑，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放下手里的碗，伸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说得也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要不是娘说你已经七岁，我也当你才五六岁。”

听到云万阳这么说，顾青青心中才松了口气。

而后她眸子一转，有有些得意地笑着道：“万阳哥哥，我之所以这么聪明，那是因为我早慧。而且古有项橐七岁为圣人师，甘罗十二岁拜相于朝，和那些神童比起来，我还差远了。”

“青青，你说的都是真的？”云万阳有些吃惊。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的。”顾青青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副不屑说谎的小模样，倒是唬得云万阳信了多半。

云万阳抿唇想了想，问道：“青青，你说的这两个人，寿数都不长吧？”

这回轮到顾青青惊讶了，瞪大眼问道：“万阳哥哥，你怎么知道？”

项橐死时年仅十二，属于早夭，甘罗死时刚过而立之年，可以说是短命。

云万阳道：“我猜的，看来是真的了。”

“猜的？”顾青青先是一愣，继而好奇地问道，“万阳哥哥，你怎么猜的？”

就算是猜，也应该有点依据的吧？

云万阳解释道：“先前有一次去镇上，听到一位教书先生说，凡事过犹不及，智者慧极必伤，你说的那两个人，应该算得上是教书先生口中所说的慧极之人了。”

“凡事过犹不及，智者慧极必伤……”

顾青青重复着这句话，心中不由得深感佩服，只是不经意见听到的一句话，云万阳竟能记在心里，并适时的学以致用，这学习能力也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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