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茶馆、花柳巷通常是一座城市的消息集散地,我换了一身装束,扮成个游历天下富家公子,步入繁城最好的酒楼——回春楼。
繁城有三绝,一曰锦绣天下尽繁都,二曰杜宇倾城压枝头,三曰一枕黄粱香满楼。这一枕黄粱香满楼嘛,自然是享誉天下的一枕黄粱。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台下血红杜鹃赏心悦目,酒杯里的黄粱美酒醇香四溢。耳畔是熙熙攘攘的吆喝声和三三两两的闲谈阔论,一楼的大堂,二楼的雅座,我都没有找到类似于白衣刀客的影子。
邻桌的两个粗犷汉子正在谈论前段时间发生的连环命案,我侧着耳朵细细的听着。
“你不知道,我有个表亲在衙门里当差,亲眼看见死者惨状,一门十六条人命,都被剖心挖眼,他奶奶的,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下手绝对的狠,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家了,一夜之间被灭尽满门,那叫一个惨啊!”
“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他奶奶的还是人吗?这TM就是畜生!也不怕遭天谴!”
“别这么说畜生,我家的牛还会耕地,婆娘养的猪也不会杀人,你这么说畜生会不高兴的!”
“哼,禽兽不如的东西,早晚会被天打雷劈!”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家,自从这事出后,整个繁城都闹得人心惶惶。也不知这凶手与死者有何深仇大恨,竟用此极端报复手段!”
我心头一动,不由得打量起话说的这条汉子,这人说的是报复,就不知是自己瞎猜的,还是真正听到了风声。
我默不作声,继续听下去,两人却骂骂咧咧讲了几句就把话头扯到金风苑新晋的花魁身上,我听着好没意思,所幸了结酒帐,前往案发现场查探。
夜黑风高,这样的天气还真真适合干点杀人放火的事。我来到南城最繁华的山茶巷,夜色深沉如浓墨,霓虹寂灭,繁华落幕。
巷子里传出几声犬吠,街头酒肆依稀还能听见划拳高谈之声,哪怕是熏酒的醉汉,在经过挂着张府牌匾的大门前,都会颤颤巍巍的绕到路的另一边,好似那门内有世间最恐怖的魔鬼!我一袭黑衣劲装,越过高高的围墙,猫腰钻进这栋空寂的府邸。
阴冷的风呜呜然好似亡魂的哭泣,破败的窗户在风声中咿咿呀呀摇晃个不停。惨白的月光从厚重的云层之后钻出来,为这死亡之所更添几分阴煞恐怖的气氛。
我望着前厅倒落的桌椅和破碎花瓶,心中大概还原出案发时凶手杀人的景象。大厅东南角的红漆柱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痕,我借着月光,轻轻抚上这道痕,眉头紧蹙。这刀痕我再熟悉不过了,在玉竹林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刀痕,又轻又淡,却能伤入根骨,这是我小师叔独有的刀痕啊!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玄清谷与繁城一南一北相隔十万八千里,小师叔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到遥远的繁城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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