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天河倾斜。
碧纱窗外,柳梢枝头浸染月光,悠悠然如流水一般的箫声又响起来。我紧缩眉头,额头上满是汗水,烈火焚身的灼痛感又开始吞噬我每一寸的血肉。我咬着牙,勉力控制着体内之气。就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却仍旧用尽全力向外拉伸,我就被拉扯在此崩溃的边缘。
箫声伴着清凉的夜风吹散业火,宛若一泓清泉流经百骸。
呼——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百骸通达浑身舒畅。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换了衣裳。我正准备到屋外口头答谢纪潇湘此次相助之恩,箫声却消散在夜风中。
夜色微凉,只闻蛙声静谧,风声依稀。
我挠了挠头,实在搞不懂这纪潇湘,他为什么要把我弄到黑暗地宫里去,又为什么无任何作为的把我放出来?是为了让我看到那凤凰涅槃的图腾?还有我体内莫名得来的焚气?
纪潇湘,我一点也看不透他。
翌日清晨,我又换回男装,藏蓝的锦缎绣着飞云暗纹,手上是暗藏十二凤羽刀的银扇轻摇,蓝色丝缎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我迎着初晨的阳光,这模样一定潇洒得要命吧!
“非白兄!”
我站在廊下,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庭院中练剑的顾非白。
顾非白停下动作,转过头盯着我看了许久,目光里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一脸笑容向他走去,“怎么,不认识了吗?”顾非白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练剑。
除了吃饭睡觉等必须消耗的时间,顾非白没有任务的时候几乎都在练剑。他的剑法很简单,刺、挑、削、扫、劈、砍、抹,几个动作每天都要练上百遍,甚至上千遍。
“非白兄的剑法丝毫不比赵玉阳差,为何赵玉阳已是紫玉级的顶尖杀手,而非白兄却还在蓝玉级徘徊不前?”
顾非白没有理会我的问题,继续专心致志的重复着最简单的刺杀动作。他就像一只孤傲的白鹤,对着自己的影子挥动着手中的剑,一剑一剑刺向自己影子的心脏。
我按住胸口,感觉那里还有些隐隐的痛。
“一个人练剑多没意思,我来陪非白兄练练!”说罢,我哗啦一下展开银扇,纵身跳入白色的剑光中。
这是我第一次与顾非白交手,刚过两招,就听顾非白发出一声惊叹,连我自己也惊叹了!不管是速度、力量还是气息都与七天前的我有着天壤之别。银扇在我手中竟也能化出残影,配合体内那股暖洋洋的真气,我感觉自己轻巧得就像一片羽毛,身法变化之快,配合玄清谷绝妙的八荒步,快得令人眩目。但顾非白毕竟比我多出许多年的功力,我俩你来我往拆了两百招之后,我便渐渐招架不住他的攻势。
长剑又闪电般朝我心脏疾刺过来,我让开脚步,侧身格挡,却见那剑锋如银蛇吐信般向上一挑,险险就与我的脖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惊出一身汗,扇子往剑身上一拍,迅速借势跳出战圈外。
“你大爷的,顾非白你有病啊,竟然来真的!”我怒骂道,还是穿男装的时候骂人比较爽。
长剑铿然回鞘,顾非白长身而立,静静地望着我没有说话。我郁闷扶额,我不过昏迷几天,这家伙怎么又变回到以前半天敲不出一个句话的闷葫芦样子!
“顾非白……”我颇为无奈的叫了一声。
“我从来都是认真的!”顾非白说完这句话,就突然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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