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不是要刺绣么?怎画起画来了!”沈碧林适时地叫出来,吐露出众人心声,嘈杂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皆抵不过郡主催命魔音。
正池中添上一笔,刺耳的萧声升入高昂,凤惜瑶向前倾去,足尖往后勾起银针,指尖抽出线丝,自然地金鸡独立穿线,取下纸布合在一起,眼底划过精光;她葱白的指尖夹着针线,一手捏紧纸布边缘进行缝合,然后在荷池中来回穿针、跳跃,她让开身子,随着“呜呜”低吟的催命曲结束,众人如释重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来人,给朕呈上来。”
太监取下画奉给圣上,只听见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惜瑶的刺绣果真是天下一绝呀!”
龙珩心底淌过一缕暖流,薄唇轻抿,这画上人分明是他,也未曾想过,有人能懂自己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待目光往下移时,嘴角的笑就垮了下来。
那条尾巴是怎么回事?她在说自己是只狐狸?
他无奈地叫人举起来,展示给众人看,果不其然,不绝的赞叹出自众口,凤青菱瞪向一脸茫然的沈碧林,罢袖坐下。
“我来瞧瞧。”沈碧林出席一探究竟,在见到活灵活现的画时,神情有些恍惚,还是不能相信。
“爱妃的伤好了?”龙珩关切问道。
“啊?”回过神,她连连点头,强颜欢笑:“好一副锦绣山河。”
凤惜瑶哪知她和凤青菱的计划,只当后宫女子的争奇斗艳,淡笑道:“太后虽过了寿辰,可人比娇,连着画上的牡丹也出水傲立起来。”
她朝首座一拜:“祝太后人比娇,祝龙国山河固若金汤!”
众人见此也附和祝上,离座一拜:“祝太后人比娇,祝龙国山河固若金汤!”
太后觉得凤惜瑶很讨喜,离座搀扶起她往座上拉,对龙珩说:“后宫纳妃不少,娶妻倒是头一回,皇上可得选个良辰吉日,万不能轻率呀。”
“儿臣明白。”龙珩看了她一眼,垂首道。
“那就定在圆月时节吧,好月圆,适宜谈情。”
太后话一说完,底下笑成一片,蝉雪咧嘴笑道:“皇奶奶说的不对,应该是**一刻值千金!”她嘿嘿地笑,头上给人拍了一记,委屈地嘟嘴:“十里城,我说的不对么?”
龙成默不作声,半晌,才道:“自然对。”
“既然大家都乐意,那日子就定下了。”太后握住身形停滞的凤惜瑶,欢颜笑说:“惜瑶,莫不是高兴坏了?”
圆月时节,莫不是八月十五?她承认心底对龙珩有丝缕眷恋,可也很慌很害怕,她怕自己像凉那样死得悲惨,爱得深痛。他不过在演戏,在演戏,她怎么能陷入虚情假意里,放纵自己呢?
回过神,凤惜瑶甩了甩头,回以一笑。
“恭贺皇上新婚大喜,我轩辕定奉上大礼。”轩辕国使者站出来深深一拜,随之,众人响天的贺喜接连不断。
凤惜瑶却久不能回神,若没听错的话,这声音正是太子青,他居然伪装成使者混进皇宫,这足以说明,江湖已经不行了。
注意到那些纱衣舞女,她们发上的簪独特得紧,她的心怦怦直跳,冷嗖嗖的气爬上脊梁,幸好通知及时,不然小命不保。
凤青菱袖中拳头攥紧,心底也生出疑惑,根据父亲得来的消息,那人应是到了宫里,可这么久都没见现身?
皇上计划周密,绝不会泄露消息。她的目光移向凤惜瑶,自言自语:“难道是她?”
官道的夜时常有人巡逻,毕竟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要有什么闪失谁都得罪不起,对于这些巡逻的人来说,能讨得一官半职已经算很不错了。
丞相府的灯火还未熄尽,红漆大门缓缓打开,几位身穿便装的贵人左顾右盼,对管家点了点头,便鱼贯而入。
待管家将他们令到住处,对着雕木门敲了敲,里面的人放下书,淡道:“进来吧。”
“微臣拜见……”他们礼还未行,话也未完,就被两鬓白发,黑眼鹰鼻的男子举手止住,“诸位无须多礼。”
原来,这些人是平日里与沈琨海狼狈为奸的臣子,在朝堂上经常反对龙珩的提议,现下局势动荡不安,正和他们所意,这不,都聚到一起出谋划策了。
“微臣得到可靠消息,青古城爆发瘟疫,而且灾情严重,根本不受控制。”为首的官员如实禀报。
“哦?消息确切?”沈琨海确认道。
“十分确切。”
“丞相,我们翻身的机会来了,何不借此题一作,将那龙珩小儿一军?”另一位官员殷勤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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