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周边点着灯,下人烧水的浓烟钻进柴房,她屏住呼吸,望向铁门上铁栏外,灯火稀疏,想必都歇下了。
踩着柴堆,借着墙缝瞄一墙之隔的膳房,她看见丫鬟们烧着水,桌上摆有一些完好的糕点,不经抚上肚皮。
门外有轻微地脚步声,一张稚嫩地脸贴近栏杆,他低声唤道:“二姐,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凤惜瑶凑近一看,是今天那个少年,她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嘛?”
他眉眼带笑,费劲地举起提饭盒,“夙儿给你送饭来了。”
注视笑靥如的凤夙,她一阵恍惚,轻声问道:“谁叫你送来的?”
“嘘——不要说是我带给你的,三姐知道了又会骂我。”凤夙俏皮地笑,蹲下身,踩着凳子,打开饭盒取出几个馒头往铁栏里塞,“姐,我带了些实用的,赶紧拿。”
凤惜瑶愣了愣,将馒头接下抱在怀里,看着忙活的弟弟,心底划过一道暖流,脸上一凉,却不知是泪。
“二姐别哭。”凤夙不知所措地盯着她,眼眶通红,又怯怯地往后张望。
“你今天为什么帮我?”凤惜瑶擦
了擦眼泪,轻声问道。
他笑了笑:“白雪如裳本是二姐所物,夙儿何谈帮忙之理。”
“幸亏你出手及时,不然,我只怕要上黄泉路了。”
“姐姐可想出去?”
“想呀,可我得听爹爹的话才不会挨打。”凤惜瑶怯懦地把脖子伸了伸,看到大院有人走动,她紧张地说:“夙儿,你还是回去吧,万一被爹爹知道你也遭殃了。”
“好吧。”凤夙犹豫一会提着篮子走了,又转身叮嘱:“二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出大院的那刻,他面若寒冰,嘴角噙有冷意:“没用的东西。”
见凤夙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凤惜瑶缓缓蹲下身,大口大口地呼吸,把馒头扔在地上,冷声轻笑。
日上三竿,强烈的光线洒进柴房,照在凤惜瑶清秀的脸上,浓黑略卷的睫毛,轻轻抖动,在眼帘投下淡淡阴影,安静祥和。
“嘿——别拦杂家,漏一个都不行!”尖锐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安宁,凤惜瑶猛地起身,眨了眨眼,竖起耳朵。
“公公,您别找啦,我们没出嫁的女儿真的只有一个!”
公公?听这阻拦的声音就知,是无良父亲凤成功,听这对话,她也猜前因后果。
龙国天子选秀,凡是天下女子都要入宫,由专门的大人挑选,凡是选上的,都可以成为秀女;若是没被选上的,也只能认命,久居深宫一辈子为奴为婢,除了那些手段高明的婢女爬得上高位外,其他的,终要老死在红墙之中。
思来想去,还是入宫为好。凤惜瑶不怕蛇蝎美人,对图荣华富贵也没兴趣,但她怕凤青菱。在没权没势的时候她都百般恶整,若让她有了地位,绝对会死得很惨。回想那眼中的怒火,简直要把人一点儿一点儿地烧死、折磨死!
斜视地上的馒头,旁边躺着一只死老鼠,她眯起眼,凤青菱,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得罪你什么,非要步步紧逼,至于死地?要知道,狗急了会跳墙,何况是人。
公公叫人搜遍凤府每个角落,走进膳房大院,却被叶眉拦下,她跪下磕头,“公公请留步,院里都是些丫鬟和脏乱的柴房。您要是进去也行,可飞禽走兽都很脏,要是脏到公公就不好了。”
公公往院里看了眼,枯叶落了一地,陈旧的瓦房浓烟从烟囟飘出来,鸡鸭的粪便因铲除不干净留下的印迹。他嫌恶地用帕子捂住口鼻,“确实很脏,这下贱之地怎会有人居住在里面。可杂家得到确切消息,凤家有二女未嫁,这又该如何解释?”
叶眉望了眼紧张兮兮的凤成功,从容说道:“公公莫要道听途说,有多少个女儿我这做母亲的还不懂吗?”
“你是不懂!”
众人顿生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纤尘不然地走出来,她走到公公面前叩拜,“凤惜瑶拜见公公。”
公公生气地指向地上的凤惜瑶,冷声质问:“道听途说?我看你们是想满门抄斩!”
凤家夫妇吓得磕头求饶。凤惜瑶诚恳地又跪一拜,“公公息怒,都怪惜瑶到处乱跑,害得您和父母亲到处着急,还请公公看在小女子无知的份上,!”
是个机灵的人儿。公公颔首,扶起凤惜瑶,“时不候人,你就随杂家入宫吧。”
就这样,她在无数愤恨地目光中,踏出凤家大门,上了华丽的娇子,告别这个阴暗的地方。
“起轿!”
轿子抬起,两头都是侍卫,窗边还跟了个丫鬟,凤惜瑶定睛一看,惊喜万分,只见月儿强颜微笑,不敢动作太大,怕扯到伤口。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