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停住了手,目光看向她,“谁是你的姐姐,你要叫她小姐。”
女孩神色不变,急忙改口,“是,小姐的桂糕没有买回来都是我的错,你要打便打我吧。”
那个本来逆来顺受的女人突然开口道:“我不准你碰她。”
那女子反倒十分开心,走到那女孩面前,拿起一旁平时扫灰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打在那女孩的背上,不顾那个女人的阻拦,一下一下狠狠的打了下去。
绍离在屋顶露出一丝微笑,不知那女人是否看到她的宝贝女儿过着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罢了。本来的杀心竟也消逝了一半,只是看着那个女孩低头没有出声,只是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直到那个女人终于打累了,摇曳着腰肢傲慢的从母女二人面前离开。
那女孩蹙了蹙眉头,之后走过去将瘫坐在地上的母亲扶起来,月色黯淡,那女孩的面容姣好,明明是那样委屈的事,却是轻轻的笑着,伸出手为母亲仔细的整了整发髻,从头至尾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直到几个时辰后,那女孩独自一人走到院子中来,抬头看着绍离,“今日又没有星辰,月光也不皎洁,你来看什么?”
“我来看戏。”屋顶上的他骨质慵懒,不愿有何动作。
那女孩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你来的倒是巧,刚好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如今你还是不怨?”绍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为何要怨,这是我的命,我能如何做,难道非要将他们所有人都杀了才算了结吗,那些人是我娘的家人,娘既然收养了我,我便要照拂娘亲到最后。”
“那若是他们都死了呢?”
那女孩抬眼,月光映在了她的眸中,仿佛是一种希翼一般,穿破种种枷锁,穿透层层乌云投过来的一缕月光。
“那与我何干,我只在乎对我而言重要之人。”
绍离缓缓坐了起来,带着一种嘲讽,“看来被你在乎倒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月光中,一个女孩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少年,那个屋顶上的少年俯下头看着下面抬起头的女孩,仿若是一种梦境。
过了许久,那个女孩神色温柔,“被人在乎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若是要在乎的人都没有了,你会不会怨?”
“在乎的人都没有了?”
那女孩的神色划过一丝茫然,绍离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在听到女孩的话一愣。
“那便在乎自己好了。”
风似乎吹开了窗子,带出轻微的响动,绍离终于悠悠转醒,睁眼时看到桃夭正在努力的关着窗子。
想不到一梦醒来已经是夜半时分,烛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停。绍离用手遮住眼睛,却感觉口中有着血腥味道,心中立刻清明。
怪不得她关窗子如此费力,原来是因为右手的手腕有伤,所以只能用左手关着窗子。
绍离看着她有些郁闷的关了这扇,便开了那边那扇,脸上都是气鼓鼓的。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旁边,伸手扶住一边的窗子,看她将窗子关上之后绽放笑意,侧目看他的时候却愣在那里。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刚刚。”
桃夭的面色立刻满是担忧,“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可以随意下地走动。”之后想了想,又说道:“唐彦和子言都来看过你了,但是我怕唐彦一时气闷对你暗中下毒手,所以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绍离神色桀骜,“就算我伤的更严重些,唐彦也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桃夭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子面前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绍离没有接那杯水,而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长长的衣袖滑下去果然露出白色的纱布,纱布包的有些歪歪扭扭,一看便知道是她的杰作。
这样亲昵的触碰,让桃夭有些惊愕,想要收回手,却看到他竟是认真的将那白色的纱布缓缓的解开,再一层一层认真的缠了回去。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垂下眼帘认真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仿若是一片浅浅的云朵一般,指尖划过的地方都带着一丝温柔。
片刻的失神,桃夭才想起来,“你来了北朝该怎么办?”
绍离仔细的将伤口包扎好后,抬头看她,目光放肆,“与我何干。”
除了你,一切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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