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是自己的事,救他也是自己的事,这样无赖的话偏偏让她无从反驳。愤恨的抬起头却看到面前那人笑的从容不迫,只有嘴角的一丝红色缓缓溢出才能证明如今的他身体早已破损不堪重负。桃夭惊异的想要说什么,绍离的身体却突然向她压来。
桃夭想要伸手撑住他下落的身体,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将自己垫在他底下,这样能够阻止他落地时带来的撞击。可是偏偏无意识的绍离却将手揽住她的腰稍一转身,承下了所有下坠会带来的冲击。落地之时,他的头几乎与地碰撞出声。
从他怀里面出来,桃夭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将手腕上的布条撕下来,但是伤口已经微微结痂。她顾不上找匕首,在一旁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便向着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割下来。
血一滴滴的落在绍离的嘴角,与他嘴角之前溢出的血液汇合在一起,白皙的面容与相思红豆般的血色相辉映。心里却是苦笑,刚刚落地那一刻,他护住她的时候,让她无法思索。
她从未想要他情深似海,哪怕欺瞒诈骗,哪怕前路险远,至少他伸出手唤她一声桃夭,她便会给他最长情的陪伴。
所有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就是桃夭怀中的绍离看起来已经无一丝气息,只是偶尔喉咙的蠕动还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而桃夭似乎就瘫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慢慢的流入他的口中,似乎还嫌流的太慢,手腕微微用力将伤口扯得更大些。
琉陌身形一动,一旁的子悠也快速冲了过来。只是速度上差距太大,琉陌将桃夭快速揽在怀中,长袖一挥,绍离的身体犹如纸风筝一般飘然而去,而赶过来的子悠勉强的接到绍离下落的身体。
琉陌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桃夭,看着她虽然面无血色却淡淡的笑着问他,“这样,可以救他了吗?”
一向清冷的神色带着一丝破碎,琉陌几乎很小心的将桃夭抱在怀中,却在用最冰冷的声音打破她的希望,“谁都无法救他,你的血也只能延缓他毒的发作。”
桃夭伸出受伤的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那我也只好每日都割破手腕了。”
月白色如苍山浮雪的长衫染上了那一点嫣红,如同天人未曾逃过红尘一般。琉陌看着她,“那我也只好每日救你了。”
刚刚赶过来的绯色看着琉陌没有往日的神态,突然想起那日他曾问过他为什么桃夭对他如此特别。
那时的琉陌只是一副清淡寡欲的摸样,似乎想起什么。他说,最初不过是一个人对他的嘱托,他无法推辞。后来,有个人在人海中拉住他的手,却在明明可以逃离那个痛苦煎熬的地方却义无反顾推开了他的手。当他站在浮生尽歇的昆仑山巅之时,曾有人对他说无所欲便能达到心静如水的最高境界,他的脑海中却想起那个明明胆小却有着倔强眼神的女孩, 那时的她直起身子,衣衫褴褛,每日都纠葛于这世间的纠纷里,痛苦煎熬。却对他说,我不愿意。
绯色跟在琉陌的后边,见他将桃夭小心翼翼的放下,之后仔细认真的包扎好她的手腕,从屋子中出来带上了房门。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桃夭的娘究竟是谁?她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以琉陌的性子,相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件事情上心过。
琉陌的眸子如冬日的浮雪,却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如同一缕阳光照进那浮雪一般,“那是一个奇女子,生前运筹帷幄,死后决胜千里。这样的赞誉绝不为过。而桃夭于我,是惟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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