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说。”
迟帅走出来,为令狐靖麟拂掉肩上厚重的积雪,披上一件斗篷,同他一起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
佳人已去,留下的只有松柏孤单的在风中摇曳,令狐靖麟闻着风中的青松香气竟觉得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一幕幕,他有注意到,刚刚安佑笙说话时的称谓,她有的时候是用我自称,有的时候是用奴婢自称。
两个频繁变换的称谓恰恰反映出她当时内心的那种无助,慌乱,甚至是恐惧等多种复杂的感情不断交替变化的疲累心情。
正如她最后的那句话,她不希望有人对她好,她已经悲惨到只剩下一条命,所以她唯一的乞求就是不要再欺骗她的感情,不要欺骗她的心。
所以最后那句话她才会说的那样绝望吧?那种努力想要忍住眼泪的酸涩与哽咽,那种悲戚的坚毅真的堵的人喘不过气来。
令狐靖麟拉拢了下斗篷,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风雪中敞开着的王府大门,苦笑道:“她已经认定了我是在利用她,即便我不承认,她也不会相信。”
“倒不如坦然承认,虽然说出来很残忍,会令她对孤王感到失望,伤心,但至少可以减轻她心里对孤王的芥蒂,以后见了面也不会时刻防备着孤王。”
说完,令狐靖麟转身走向屋内,寒风呼啸,他的身子冻的有些发颤,忍不住望向那燃烧着温暖的碳火。
迟帅跟在身后,想起安佑笙刚刚走走停停,三顾回眸,眼里却都是缭绕着绝望泪水的画面感到有些压抑。而她那一番卑微乞求的话更是与庭院内青葱松柏散发出的蓬勃生机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无助孤独感。
他沉着眸,忍不住开口:“越是孤独的人往往越怕有人会对他们好,战战兢兢的活着,不愿与人亲近,只因害怕有一天会沦陷,会变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
“王爷,安姑娘最后一番承诺愿意帮助您的话,应该是出自真心的。”
令狐靖麟敛眉叹气:“人心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重新坐在碳火盆前,低着头看着炭盆,手烘烤着暖暖的星火,幽深的双眸倒映出熊烈燃烧的火焰,可尽管如此还是无法掩盖住他眼眸深处迸射出的清冷,迟帅坐在一旁,听到令狐靖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想要的……我不能给,给不起,也不敢奢望。”
不能给?给不起?更不敢奢望?
听到这句话迟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骨节捏的咯咯发响,鼻尖有些发酸,喉咙像卡着一块滚烫的烙铁,难受的喘不过气,他强压制住颤抖的声线:“爷,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您想要的终有一天都会实现的。”
“是吗?”令狐靖麟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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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一早安佑笙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显然是因为昨日受了风寒,她起床准备给自己煎碗驱寒的药。
出屋拿木柴时才发现院子里竟站了一批侍卫。
她有些吃惊,完全呆愣住,回过神来心中有些苦笑,她以为这批侍卫是来宣读皇上赐婚的事情。
不想竟是太后找她!
为首的公公宣读完懿旨后,对她恭敬的笑道:“三小姐好好准备一下吧,太后娘娘今个中午就从皇陵启程,预计下午就回宫了,太后吩咐了回了宫第一个要见到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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