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赵绪生差不多快冻僵了，我便从车里出来返回了小屋。

果然，赵绪生的脸、胸口都已经冻得发紫了。不过见我进来了，他还是试图继续挣扎，但他僵硬的身体也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既笨拙又无力。

我走过去一把扯掉他嘴上的胶布，并将胶皮手套从他嘴里取了出来。在手套被取出来的一瞬他还想朝我吐口水，可是他的脸已经完全被冻麻木了，嘴角的口水已经结成了冰，这让他只做出了一个抬头的动作，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我直接用手套擦了擦他嘴边的冰和血，然后将他的羽绒服拉上，让他可以暂时暖和一些，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仍旧结结巴巴地嘟囔着：“我……我弄死你！”

“用这个吗？”我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包里将砍刀拿了出来，接着又取出了那半截手臂。

“不许动它！”他在看到那半截手臂的时候突然瞪圆了眼珠子，并激动地冲我大吼起来。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我抓起那半截胳膊在赵绪生眼前晃了一下。

赵绪生阴沉着脸没有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半截手臂。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想干什么，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个东西总在你身体里吵吵闹闹的，让你根本安静不下来，所以你必须得做点什么，好让那东西能老实下来。我说得没错吧？”我用平和的语气对赵绪生说道。

赵绪生愣住了，然后慢慢地将目光转向我的脸，而这一次他的眼神中的攻击性明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浓重的怀疑。

“我……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皱着眉紧盯着我的脸说。

“在那个没牌子的酒吧。”我回答道。

他翻了翻眼睛回忆了一下，但想了好半天他也没能想起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我。

我冲他摆了一下手道：“你用不着去想到底在哪见过我，关键的问题是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这砍刀，这胳膊，你是想杀了人，然后栽赃给你在佳佳旅馆看到的那个凶手吧？”

赵绪生眨了好几下眼，随后终于点头承认道：“我……我没办法！我不想再蹲大狱了，但是我控制不住。那些女人，那些漂亮的，我就想一边干，一边掐住她们的脖子，然后把她们全都剁碎！”他在说话的同时，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他下半身也跟着起了反应。

他真的已经没救了！

“你在佳佳旅馆看到凶手了吗？”我继续把话题朝我所感兴趣的方向引。

“看到了，他抱着四个背包从旅馆里跑出来的。我正好就在路口，他看到我之后吓掉了一个包，就是你拿着的那个，那胳膊就在包里放着。”

“那人长什么样？”

“就是电视上通缉的那个，挺黑、挺高的一个男的。”赵绪生回答道。

“郭建华？”

“我不记得名字了，但我能记住他的脸。他很慌，好像被吓坏了。”说完，赵绪生竟不屑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我连忙问。

“哼哼，我笑那些警察傻！他们通缉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杀人，他根本没那个胆子！”

“那你看到有什么人跟他在一块吗？”我继续问。

“没看到，他跟那小姑娘一样，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赵绪生说。

“小姑娘？说具体点？”我问。

赵绪生邪笑了一下，然后解释说：“那天我喝完酒出来路过旅游学校，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从学校里出来。我就在后面跟着她，一直跟到她进旅馆。我看到她是一个人进去的，就琢磨着在门口等一会儿，她没准她还得一个人出来，到时候我也许有机会跟她说两句话。结果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她也没出来，然后我就看见那个被通缉的男的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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