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妃很快走到门口,却又遭到刘棠的阻拦。 但是这次戚妃并没有马上走。刘棠让人去宫里搬了一把梨木椅子来,戚妃便坐在门口一边说笑,一边等待。
天,太闷了,也太辽远。抬头看时,似乎一瞬间又变成了炎热的夏季。树上的蝉一声比一声叫得高亢。那屋子里滚油锅的炙热,却腾腾地在每个人的细汗里又冒着狼烟。
“如檀,”昭漪的身子摇摇欲坠,禁不住靠在如檀的身上,把手伸进衣服里去,紧紧地握住了青竹小刀。
“公主/!”
“如檀,如果我死了,请你一定要转告娘娘。就说,我在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便是母后。我虽然没有喊过她一声母后,但是,在心里却已叫了几千遍,几万年。”
“公主!”如檀抱住道:“公主不要这样,娘娘并没有什么不测。”
昭漪淡淡地抬头,看那数宫的嫔妃如锦色的蝴蝶,围在戚妃的身边。戚妃则如百丛中的一缕牡丹。阳光躲在云层里匆然走,这画面阴暗地象一把刀。
昭漪浑身象散了架似的,把手一直藏匿在胸口。如檀扶她想坐下来,可她拒绝了。也不知站了有多长时间,忽然门开。刘棠便回头,拿着诏书走了进去。
昭漪一下子全然崩溃了。
如檀只听见旁边只闷哼了一下,昭漪晃了一晃,倒下时,胸口便渗出血来/。如檀吓了一跳,伸手探进去摸,一张手便都成了血红,连四下的衣片全都红了。
“公主,公主!”一时乱叫个不停。
如檀飞快地冲出来,跑向殿门,跪在刘棠面前哭道:“刘公公,刘公公,快去禀告娘娘知道,公主自杀了!公主流了很多血!”
刹时,众人都惊愕地转过头去看。刘棠道:“还不快请御医!”一面就派了身边人去传御医。昭漪却让众人扶着一点一点走过来,众人看时,昭漪胸口果然尽被鲜血染红,殷红飘荡。戚妃站起冷笑道:“昭公主,你这是在干什么,装给谁看!”
昭漪颜色雪白,拼全了力气撑着来到戚妃面前,忽然一双眼竟直直地看着,跪了下去。
戚妃大惊。
昭漪气若游丝,淡然一笑,凄凉说道:“娘娘,奴婢自知皇后娘娘若有什么不测,奴婢是断难再活下去了。”
戚妃从鼻孔中哼了一下。昭漪又笑道:“可是奴婢曾经说过,不知之研媚,又怎知人之肮脏。奴婢今日愿以这满身的热血,化作百的研媚,去蔽却人之肮脏。娘娘曾也自称是爱的人,奴这可好?若能换得娘娘的千秋,奴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求娘娘大明大义,成全奴婢!”
这一番话说出之时,真是恳切幽伤,出自心胸。戚妃听了,深为所动,忽忆起以前种种,瞬间就泪流满面。俯身急忙拉住道:“你这是在说什么,你这是在说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来人!还不快与我传御医过来。人,都要死了!要死了!”一时急唤,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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