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漪听了,忽然便是一笑。如檀也笑了:“公主笑什么。公主刚刚没有多看他吗?我倒不信的。”昭漪忽转过另一条小径去,也不回答,只是在雪中悄行。
如檀忽长叹道:“公主不肯看那秀色的男人,也只有一种解释。其实,奴婢早就知道了。奴婢在别人眼前万不敢说,可是在公主面前,也是敢说的。”
昭漪停住了,问:“你知道什么。”
如檀道:“公主心里是早已有了人的。公主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昭漪说道:“你再胡说,我就回了娘娘,让你回椒房殿去。”
如檀便道:“公主怎舍得。再说,奴婢若和公主不是一条心的人,也断不会说出这样亲近的话。奴婢日日夜夜和公主朝夕相处。公主睡梦中所喊出的话,还有公主在雨中漫步,寒窗下独坐的那种眼神,奴婢怎能体会不到?”
昭漪惊道:“你听见我梦里都喊什么了?”
“公主喊竹子,青竹,还有人……什么的。奴婢便猜公主心里一定有人了。”
昭漪强松了一口气,呆了一下,叮嘱道:“如檀,你千万记得,无论你听见了什么,千万不要将这些事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否则……”
“公主放心,奴婢对天发誓,一定万万不敢的。公主待奴婢亲如姐妹,奴婢只愿和公主同生共死,忠心服侍公主到老。”
昭漪听了此话,在寒风中忽然簌簌泪下,呜咽道:“如檀,我却实实地不愿你和我相守到老。”
如檀为她拭泪道:“不愿就不愿罢了。公主怎么就哭了呢。”
昭漪于是手拉着如檀的手,流泪说:“我有几句心窝里的话要说给你听。你比不得我。我从小就和我娘被囚禁在军营。后来,霸王死了,战乱中,我娘也死了。我被一个种的宫人所收,于是来到宫中。我很早就不能自由了。你比我小,又怎么能体会得到我的心情。象我们这些后宫的女奴,多达几万人。除了皇上宠爱的,有哪一个不像我们一样,锦巢里锁着的孤雁一般。常言道,深宫如海,那海却是有底。后宫却无涯。你看我们青春妙龄,锦衣玉食,可终有一天,也会象落叶一般化为污土。如此这般猪狗一样的生命,你说,我怎么能不无缘无故对着月殿发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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