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夜，月光清冷孤寂又恍惚，时而泛着水波一样氤氲波光。

只是没人会去注意了。

苏晨和周玉坐在冷清的街道一角，说起来也着实无奈，都是因为没钱。

苏晨绞尽脑汁思索半天，想起了身上的兽骨与兽皮，谁知那些商贩子并不认识，给出的价格竟然比粗劣的苍狼皮还要低，这样如何能够接受。

只是有些委屈了周玉，当苏晨这么和周玉说的时候，周玉的表情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她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说：“早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

是呀，和周山一起的那些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她抱着膝盖，看着天。

苏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玉，当初他绝望彷徨的时候无梅在他身边，什么也都没说，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

“爹死的时候我还很懵懂，并不知道死亡就是让你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后来，娘病死的时候我和哥哥都守在她身边，我们拼命地给她暖身子，但她的身体还是一点点变冷，最后死的时候也没和我们说几句话…那时候我就问他以后该怎么过，他就一直笑，可我知道他在哭，只是不让我看到…后来我们经常挨饿，总是没吃的，他就让我喝风，开始我真的很傻的相信了…”

周玉看着天，开始缓缓说话，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有时候呀，风真的很大…灌得我都说不出话，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真的好了很多，也没那么饿了，后来和哥哥从部落逃了出来，说真的，那时候已经做好了死在外面的打算，部落里的人对我们不好，真的不想死在那种地方，然后遇到了苏晨哥哥，他对我们很好，给我们吃的，给我们住的，他让我们有种家的温暖，后来…他也离开了我们。”

苏晨默然，他不知该怎么和周玉解释，身体爆炸，然后复活？未免太骇人听闻。

周玉沉默了一会，搅着手轻轻说道：“现在…又遇到了你，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幸，可有时候也觉得挺走运…”

月明星稀，苏晨轻叹一声，他怎能不知周玉的意思，只是…

“那人的容貌你可记清楚了？”他岔开话题。

周玉点点头，道：“就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得。”

“明日的觉醒仪式你了解多少？”

周玉摸索着掏出两块铜牌，轻轻捻着，说道：“这两块是报名的时候给的，明日初选凭借报名铜牌入场，祖神会筛选出一批人进入下个环节，唔，这次听说使用的不是拓斧部的本祖神，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有些留恋的触摸着铜牌上的凸起，这块铜牌，给了苏晨。

“上面刻着哥哥的名字…”她低下头，轻声道：“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你名字吗？”

苏晨一摸脑袋，苦笑不跌，这名字她也一直没问啊，原来一直等他主动告诉她啊，“我叫…苏哲…”

漂亮小白圆脸露出的纯洁笑容仿佛历历在目，这天还是有些凉了啊。

“和苏晨哥哥一个姓氏啊…”周玉惊讶的张着小嘴，“你来自哪个部落？这一代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是没有银发的标志。”

苏晨犹豫片刻，道：“东川山的蛮吉部。”

“唔…离我们那挺远的…”周玉若有所思，眼睛突然一亮道：“那里离亡魂海挺近的吧！”

她不知道蛮吉部被屠族的消息？也许是消息闭塞不通的原因吧，苏晨并未在意太多，这里的原始和落后毕竟不是吹的，有的部落灭亡好多年了才被人知道的事也不是少有。

“嗯”苏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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