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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 惊风吹鸿鹄

尘琴子和上官璇玑、曲一帆离开大雪山,行到中途,尘琴子终是道,“一帆,你何必一定要跟来?”

曲一帆看了看上官璇玑,并不正面回答,笑道,“那么你又何必要回去呢?”

尘琴子回道,“我不能放任白衣那么做。 ”

上官璇玑闻言道,“琴子,我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尘琴子却是无奈,“罢了,我们赶路吧。”

上官璇玑和曲一帆对视一眼,跟上尘琴子。

尘琴子三人别去后,名逝烟和皇甫飞卿自将尘多海细细照顾。尘多海容光不鲜,两人便决计不许尘多海出去走动,生怕多海体虚染寒。

尘多海也有顾虑,乖乖听话。

皇甫飞卿要去熬雪鸡汤,名逝烟想跟着出去,却被尘多海拉住,“逝烟,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名逝烟只得停下,却道,“我去帮忙,飞卿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尘多海不依,“姐姐忙得过来的。”

名逝烟难住。

皇甫飞卿笑道,“逝烟,你就留下吧,我一个人可以。”

名逝烟这下不好推脱了,只得留下。

皇甫飞卿转身出去,尘多海便唤道,“逝烟,你坐着。”

名逝烟依言坐在床沿。

尘多海又道,“逝烟,你来坐在床头,我想枕着你。”

名逝烟便又坐过床头去。

尘多海将头枕在名逝烟腿上。

尘多海轻轻搂住名逝烟,闭上眼睛了。

尘多海一直不说话,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名逝烟终于开口了,“兰大哥会照顾好她的。”

尘多海默默地点了点头。

“逝烟,我好爱你。”

名逝烟闻言一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头望着尘多海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多海,你…”

尘多海凝视着眼前这个不离不弃的伴侣,泪珠滚滚坠下,重又枕在名逝烟腿上,似梦呓般幽幽陈说,“逝烟,我已经拒绝不了你,你的付出,你的爱…我本应拒绝的——可我好爱你,我好爱你,…”

尘多海抱住名逝烟呜呜地哭了起来,“逝烟,对不起!是我的私心作怪,我知道只要我叫你离开,你便会离开。你离开了,便不用再为我虚耗光阴,可我叫不出口,我怕,我怕…我也知道你想念名夫人,可我…”

这已经是尘多海第二次跟名逝烟说对不起。

名逝烟也更清楚尘多海为了自己的这份爱承受了很多,但终于是得到了爱人的回应,名逝烟几乎喜极而泣。

名逝烟却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该喜极而泣,于是笑道,“傻丫头要当妈妈了,这可怎么办呀?”

名逝烟抱着呜呜而哭的尘多海安慰道,“可要我说,与所爱共同度过的时间不能算是虚耗光阴。如果是,我不敢相信人们苦苦相爱原来竟只是为了消磨岁月。”

名逝烟哈哈小笑一声,充满眷恋道,“我也不瞒谁,我确实很想念我娘,可我也并不担心她,我知道兰大哥会保护好她。”

名逝烟也趁机表明态度,“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雪莲开。”

皇甫飞卿其时已在门外面站了许久,她在月灵风那里得知一些事情,此时听了名逝烟的话,心中酸楚,走进来打断道,“这是怎么了?逝烟又惹多海哭了?要罚哦!”

尘多海抬头来看,泪眼汪汪。

名逝烟即起身来,将位子让给皇甫飞卿,笑道,“飞卿要为多海出头的话,逝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皇甫飞卿坐下,让尘多海枕着自己,又回答名逝烟道,“打哭了骂哭了怎么办?你们若双双哭成泪人,我可招架不住。”

尘多海头枕着皇甫飞卿,扑哧一笑,道,“姐姐,你怎么变讨厌了!”

皇甫飞卿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还不是你言传身教的?”

尘多海竟答不上,名逝烟直笑。

五色池已经解冻,名逝烟为此特地做了一张木筏,木筏奇大。

名逝烟笑称,“我们这叫不行道,乘桴浮于湖,驭风饵水,好不快哉!”

尘多海咯咯笑道,“这可以让十个人在上面随意走动了,不能称之为桴。何况‘乘桴桴于湖’,拗口得舌头也打结啦!”

名逝烟将木筏撑向湖心,一面道,“那叫筏,乘筏筏于湖!”

皇甫飞卿听了也咯咯笑道,“逝烟小公子,你的官话真利索!”

尘多海也笑不住道,“好了好了,我们说点别的。”尘多海走到筏缘照着湖面一看,却又是扑哧一笑,忘乎所以,看着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进湖里。

皇甫飞卿赶忙过来将尘多海拉了回来,责道,“多海,你笑什么?这么不注意!”

尘多海回道,“我照见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当真好笑!”

“啊?”名逝烟一讶,旋即笑道,“多海你果真乐天,这也能让你大笑不止。”

皇甫飞卿接道,“哎呀,多海这般倒让我想起一个古人来。”

尘多海道,“什么古人?”

皇甫飞卿道,“陆云。”

“陆云?”

“对。”皇甫飞卿笑道,“陆机造访太常张华,被问到为何不见陆云,陆机便称云有笑疾,见奇便笑,恐怕失礼,不敢贸然相见。张华则称不会介意。

“要说那张华呀,也是独有品味。”皇甫飞卿谑道,“他蓄有胡须,并且喜欢将胡须用丝帛缠起来。”

尘多海笑道,“胡子也要扎起来,太滑稽了!哈哈。”

“所以陆云进来看见,当即大笑不止。”皇甫飞卿道,“可这还算轻的!在此之前,陆云曾着孝服上船,看见自己水中的倒影,竟因大笑落入水中。若非有人将他打捞起来,不免水难了。”

名逝烟听了会心一笑。

尘多海遐想之余,偷偷乐道,“若是姨父也将胡子缠起来,那才好玩!哈哈哈!有趣有趣!”

“哈哈哈!”

自有了木筏,尘多海三人便多了一项活动。三人常常划至湖心垂钓,这样日子也过得更为精彩了。

只是雪猫子不再下来,多海也不能频繁去看雪莲,多数时候是名逝烟去代为观察,跟雪猫子聊上几句。

尘琴子一心以为洛白衣也已经苏醒,生怕洛白衣又走得无影无踪,匆匆赶到孤落客栈时,正看见洛白衣匆忙步出客栈门口。

洛白衣也从未料到会碰到尘琴子几人,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抿,有些尴尬道,“琴子?”

尘琴子不知洛白衣其时才刚刚苏醒,而在此之前已昏睡二旬有余。

洛白衣床边经常立着三人,自是洛无心、越歌诗和谢猗。洛白衣突然一醒,竟把三姝惊了一跳,谢猗愕然之余,猛地扑上去笑道,“师父,你醒啦?”

洛白衣有些不知所以,“小猗?…噢,小猗,这已经是几天了?啊!水镜先生呢?”

洛白衣跳下床来,欲往门口走,“我得去找水镜先生。”

谢猗心一疼,当即泣道,“师父,你不瞧瞧小猗么?”

洛白衣闻言回头一看,只见谢猗眼眶里打着泪,正想安慰。

“师父,你昏睡了好久,小猗怕你醒来肚子饿,准备了一碗粥。”谢猗擦擦眼泪,即转身去端来一碗粥。

洛白衣将目光移到谢猗手里捧着的那碗粥上,心中一动,想起此前昏迷时名嫣也是如此熬着粥等他醒来。

洛白衣眼眶瞬即一热,视线便有些模糊,微微张开了嘴。

越歌诗每天照顾洛白衣,料不到洛白衣苏醒得如此突然,自是莫名。不过此时她没有多想这些,而是笑道,“洛大哥既然醒了,一切便都好办,明月哥哥来了也不会急得六神无主。

“洛大哥,这碗粥可是费了小猗不少的工夫,你不要尝一尝么?”

洛白衣果然收拾情绪,从谢猗手中接过粥,笑道,“谢谢你,小猗。”

谢猗当即破涕为笑,只顾点头。

洛白衣吃了一碗,才觉肚子饥饿,便问道,“还有么?”

谢猗闻言看了看洛无心和越歌诗,三人皆是一喜,谢猗转身去抱了一锅粥来。

洛白衣又吃了两碗,毕竟心系名嫣,见谢猗不再低落,便又要去找上官镜。上官镜和千云罗恰好又不在,洛白衣带着三姝下来,正好撞见尘琴子几人。

尘琴子见洛白衣神色匆忙,气色不差,心中已是一恼,又见洛白衣唤自己时神色颇为尴尬,猛然以为洛白衣原来早已知情,此番更是恼恨,奋起一掌,倏地拍向洛白衣。

众人遇此突变,皆是一惊,都不及出手阻止。

月灵风防范最严,出手之时,竟也慢了一拍。

月灵风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原来洛白衣先前一愣,便是因为还看到了微生月和黄裳。烟秀月三人将人请到,一行五人正是在上山路口碰到尘琴子三人。

月灵风见到尘琴子那一瞬心中便已有提防,又瞧见尘琴子面色不佳,一副阴郁之色,与久前他曾见识过的有琴生如出一辙,更是倍加留心。

但他也没料到这一掌来得如此突然。

尘琴子奋力一掌拍去,洛白衣却是不闪不避,这倒吓得尘琴子面色一变,慌乱中急欲收回掌势,却已迟了。

随着“砰”的一声,洛白衣整个身子轻飘飘地飞入客栈,砸在桌上又翻下来,众人抢进去看时,洛白衣已然又失去了知觉。

洛白衣并非不愿躲过这一掌,却是有心无力。他深知自己系着尘多海,又怎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尘琴子其时也料定洛白衣会闪躲,一掌拍去,只为宣泄愤怒。然而洛白衣出了状况,不过隐瞒着众人罢了。他迟迟才苏醒,便是一个解释。

但众人并不知道。

意外突生,此时客栈外愣着两个人:一个是尘琴子,一个是谢猗。

尘琴子回过神来,也要进入客栈时,却见谢猗双手一拦,“你不许进去!我不许你进去!你要打师父,我不许!”

谢猗自然焦心师父的伤势,她本该第一个冲进去,但在此紧急之际,她却抢先考虑到要拦住“发狠”的尘琴子,不让师父再受损伤。

上官璇玑和洛无心闻声跑出来,却见谢猗慌慌张张,张着双手拦住尘琴子去路。

尘琴子则左移右挪,不得其门。

洛无心方才看得真切,知道尘琴子并非真要打一掌,便算果真要打一掌,半路欲收回掌势的情态洛无心也是看得分明。洛无心心中悲伤,便劝谢猗道,“小猗乖,不怕,尘大哥不会打师父的,快不要拦着了。”

谢猗却张着双手直摇头,眼泪哗哗,死活不让尘琴子进入。

上官镜和千云罗、川江夜、凌尺素四人偕行而归,见此情形,满腹疑云。

“小猗,你怎么拦着尘大哥?”川江夜不待谢猗回答,又转向尘琴子问道,“琴子,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

尘琴子茫然不知回应,眼神满是懊悔。

谢猗指着尘琴子跟川江夜道,“川大哥,他打死了师父!”说着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却不敢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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