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竟有如此巧合,微生月闻言,悠然之中不免又泛起波澜。
微生月一笑,转又微微皱眉,道,“这其三是真难。修习虚字诀之后,需要用大雪山生长的神株雪莲熬成药水服食养脉,为最后一步打下基础。但大雪山茫茫白雪千里,神株雪莲一朵,找寻之时,必须有极大的恒心、耐心和意志力。”
名逝烟双拳一捏,道,“此项绝非难事,包在我身上。”
“嗯。”微生月受到感染,不觉信心倍增,又道,“神株雪莲须开方有药效,服食同时,来到最后一步。”
“第四步,修习实体性内功。白衣的内功玄奥无穷,是上上之选,但听说大宗师也很不赖,能得他的内功心法融会贯通,双修齐进,那就更加妙。”
尘多海听得“大宗师”三字,脱口道,“死便死了,我绝不会学他的武功!”尘多海言罢猛地想到洛白衣,又觉后悔,想改口又不知道如何表述,委屈地看着洛白衣。
洛白衣淡淡一笑,道,“我的已足够。”
微生月不明所以,小心翼翼道,“既然知道有人能解开多海的武脉,不管是谁,都要好好商量。”
皇甫飞卿全程听完,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事实上她真的已经跳起来了,只不过她随后走动,所以并不明显。
皇甫飞卿拉着尘多海笑道,“多海,洛大哥的内功过于强劲,可以先修习姐姐的无双内功,咱们细水长流。”
尘多海一笑,应道,“嗯,细水长流。”
皇甫飞卿兴奋之余,忽地一个转身,将褚师铃拉到黄裳身边,笑道,“裳姐姐,你道此人是谁?”
黄裳有些吃怔,笑容僵僵的,失去了往日的敏捷。
褚师铃笑道,“在下褚师铃,幸会。”
黄裳也笑道,“飞卿有跟我提到过你,不想长得这般俊。”
褚师铃道,“过奖了。”
“噢,难道飞卿提到我的时候说我长得很普通么?”
众人忍不住一笑。
褚师铃为人沉静,却会这样突然冒出一句。
黄裳笑道,“不是,飞卿提到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那姑娘为何却说…”
黄裳戏道,“飞卿若是觉得哪个人长得好,她一定不会吝惜赞美之词。但她提到褚师大哥时却什么都没有说…原来只是飞卿想不到赞美之词而已。”
冷儿在波澜台上没有遇到黄裳,今日一见,果真非凡,笑道,“女神医,你快收回方才盛赞之言,大师兄招不住。”
黄裳看着大声说话之人。
冷儿见状一揖道,“在下白儿,有礼了。”
众人猛然忍俊不禁。
微生月皱着眉头道,“你不是叫冷儿么?古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怎么管自己叫白儿?”
冷儿朗声道,“我这不是站着么?既不行着,也不坐着,哈哈哈。”
冷儿搞怪一言,逗引众人齐笑。
洛白衣又笑道,“有个神人说老酒鬼本不姓冷,却姓白。”
微生月道,“有趣。”
是夜,更深。
众人都已睡下,褚师铃一个人来到观星台上,怅望不语。
“铃哥哥。”
褚师铃闻言转身,怔怔地。
唤人者正是黄裳。
褚师铃身体不由自主地前趋,双手也随之而动,却又控制住了。
“你是欲使?”
“你会说出去么?”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就够了。”
褚师铃凝视黄裳,忽又将目光移开。
“铃哥哥,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找不到你。”
“可我就在我们约定的地方。”
褚师铃瞒不下去,胸中热血沸腾。突然,褚师铃抱住了黄裳。黄裳似没有料到褚师铃会突然抱住她,冷不丁一下,下意识地往后挣扎了一下。
褚师铃的心如同石头一般落入深渊。
“铃哥哥…”
“我没事。”
“铃哥哥,我…我对你就像对哥哥一样,我…”
“不用解释。”褚师铃满怀积郁,苦笑道,“是我自作多情,我能释然。”
“那你为什么爽约?”
“是呀,”褚师铃语含痛苦,却没有悔恨,“我爽约了,如果当时就说了,你会不会不是现在这样?”
黄裳气愤,“我动心了,可你没有说,不是么?我现在爱的是阿月。”
“是。”
“是。”
“是。”
褚师铃吐出三个“是”字,一个比一个更苦痛,“我没有说,我没有说,可我也并不后悔。”
“不后悔?”黄裳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道,“所以铃哥哥现在只是把我当作妹妹,是不是?”
“是。”
黄裳猛地抱住褚师铃,“铃哥哥,你不要这样。”
褚师铃抱开黄裳,凝神痴望。
黄裳痴痴道,“铃哥哥,你要吻我么?”
“是啊,裳妹妹。”褚师铃鼻头一酸,眼里全是泪,道,“铃哥哥想,想认真地吻裳妹妹一次。裳妹妹,你说好么?”
黄裳流着泪,因为她听得出这句话的意思。
“好。”
褚师铃咬住了黄裳樱唇,认真而决绝。
吻过之后,褚师铃转身即走。
黄裳看着褚师铃渐渐消失的背影,伫立不语——
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张这样落寞的背影。
黄裳其时已经有过一百次冲动想追上问清楚,“铃哥哥,为什么不赴约?为什么杳无音信?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
但她没有追上去。
她突然满心生恨。
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从中作梗!
可现在我已有了阿月,难道不好么?
我还需要恨谁呢?
但这不一样。
不一样。
这不是一回事。
黄裳没有蹲下去哭,而是擦了擦眼泪,但重新涌出的泪水又把脸弄湿了。因为洛白衣叫她裳妹妹,她为此心动,很感激洛白衣。
树林乍然交手,一切万变。
铃不响,
月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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