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李世轩,这时才问:“我说,容容,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才没有呢!”李世容心里嘿嘿笑着,嘴巴却没这么说出来,“哥哥,你先回你的竟云山吧,等我把这东西给了那瘦猴子,便会自己回临风山去。”
李世轩虽然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警告一声“可别太过分”之后便离开了。那李世容见李世轩一走,回头便把饼盒打开,从水袖里掏出一支小瓶子,把里面的那白色粉末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洒了个均匀,看那粉末融入糕点里半点看不出来了,才得意地合上了盖子,自言自语,“瘦猴子,居然敢当众出本姑娘的丑,看我让你不得好死。”
李世容这一举动,刚好落在了自广场另一边走过来的梁复业的眼里,不过,他却是咳咳了两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
李世容本还担心梁复业多事,见他不声不响地离开,松了一口气,而后那易水寒和钟小于便出现了,于是心里窃喜,大叫着易水寒的名字跑了过去。
走出老远的梁复业,回头看着易水寒接过那饼盒,再看看李世容,一笑,“这回,明日的比试还不大赚一笔吗?”
李世容在糕点里洒下的粉末,无声无色,无味无臭,遇物即溶,名为化气散,却是将人体内之气打散化力,更能扰乱气之运行,使人颓迷不振。食用量轻者但能去一时之气,而后却能渐渐回复,食用量大者却是真气逆行持续几日不止。
这下真正苦的却是钟小于。
易水寒有易水清相助除去化气散的效力。
但他忘了还有一个钟小于吃了那定胜糕,即使记得,恐怕亦是爱莫能助。
戒玄道人助鲁一法除去化气散的效力。
戒玄道人亦知道那钟小于吃了那定胜糕,但以为那是易水寒的恶作剧,罪不及他,故没放于心上。
于是钟小于只能一个人忍受这逆行之气的痛苦。
气短,息乱。
每一次炼气带来的却是五脏六腑如撕裂般的疼痛。
于是放松心神,却感受得到那被化开的气在脉络各处盲头冲撞的窒息感。
如果体内只有一气,那还没那么难受。要命的是钟小于体内却有五气。
五种不同类型之气。
受的折磨自比一般人要严重。
一下感受到炙热难耐的灼烧,一下感受到被压抑至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一下感受到挤压得胸腔欲破的凝滞,或者是脚上才传来风割般的尖锐痛感,下一秒,手上却穿透了膨胀欲裂的窒闷。
多番折腾之后,钟小于那被气侵噬的身体各窍,竟是慢慢渗出了血水。
也是钟小于命不该绝。
随着一声怪叫,平日总呆在山上的怪猫,似乎因这几日未见钟小于,竟然跑了回来,窜进了他的房间,钻进了床底,在钟小于脸上舔了舔。
小怪!钟小于出不得声,只是在心里**了一声。小怪是易水寒给这怪猫取的名字。
然后钟小于便昏死了过去,昏死过去之前朦胧中只觉得那小怪的身形似乎比往常都来得要大。
而且还在增大。
不过钟小于只看到迷迷糊糊如水波涟漪般的影子,有点耀眼,却看不真实。
所以大概是幻觉吧?他想。
醒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浑身轻松,似乎是刚沐浴过一样说不出的舒适。
他微微一惊,稍一运气,发现之前的疼痛全不见了,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他居然可以将体内各气融合着凝聚炼起。
因祸得福。这是钟小于脑中唯一闪现的词。
爬出床底看那小怪,正如平常一样霸占着他的席子,蜷缩成一团睡得透熟。
钟小于呆呆地看了那怪猫一眼,心里有种怪异地感觉升了起来。不过他很快便把这感觉丢到了脑后,因为他想起了今日的比试,于是慌忙便跑下山去。
他自然不会知道易水寒因昨日那定胜糕的缘故,至“地”擂台比试完结都未出现,以逾时落败。而最后一战,是那楚捷与路东泰之搏。
多年以后,韩陵门氏议论这一场比试的时候,满脸均带对这二人的钦佩。
风云汇际,天地变色。
两者之气,竟比那先入韩陵之门的弟子有过而无不及之强力。
钟小于终于赶到时,已曲终人散。只是从那其余弟子崇拜的口吻里,略略听得不尽的赞誉。
那“天”擂台,却是一片狼籍,盖因已被摧毁崩塌,碎如石瓦。
钟小于自是大吃一惊。
亦可想象得到,此前那一战,是何等激烈。
待他得知夺魁首者时,竟是意外,喃喃,“原来不是水寒么?”
“不是!”旁人告诉他,“易水寒那家伙竟是没有出现在与路东泰一战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的人有点担忧,亦有点惋惜,“本来以为那易水寒是参与夺魁之一的,竟是未能如愿啊!”
大概有许多人都抱这种想法吧,不知道易家之人出手,能否绝伦精彩。
可惜赢的人不是易水寒,亦不是众人预料中的路东泰。
而是楚捷。
钟小于是一副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表情。
算一算,从一开始,自己却连一场楚捷的比试都没见过。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厉害的。
不过,很快,钟小于就会亲眼见识到楚捷的实力了。
而且,让他铭刻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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