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暮,到处都郁郁葱葱的,绿得心旷神怡,各种虫鸣鸟叫的声音在寂静的田园山间唱响。 菊香的心情也如春天的大地,舒展惬意!她从早上起来就到菜地里松土,一地的黄豆树结满了豆荚,看着扁扁的豆荚逐渐饱满起来,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卖豆荚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早上的暖阳照在她微黑的脸颊上和身上,加上劳作了那么久,她的额头挂上了汗珠,背部也让汗水打湿了。她脱下外衣,把它挂在旁边的四季豆扶架上,回转身继续松土,她决定把一田的黄豆地全部松完土,然后休息。
太阳已经挂上正当空了,菊香还有两小块地没有劳作完。这时,听到妈妈在老远的田边喊:“菊香快回来,别做了!”
菊香听见了,大声回答:“还有半个小时就忙完了,趁着太阳大,好把野草晒死!有什么事找我?”
妈妈渐渐地走近了,声音小些了说:“早上胡志军妈妈和一个媒人过来了,那媒人就是他三姨,她们过来送结婚的日子。送来两个日子:四月十四和五月二十,我和你哥哥,还有你叔叔帮你选了四月十四,趁孩子还不算大,上了五个月以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太现形了,早些办了酒,也好!他妈妈说胡志军下午请到了假,他就过来接你去家里住几天。你还是别挖了,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别到了他们家,累得恹恹的,没有精神!这么点地,我下午过来帮忙,几下就忙完了!”
菊香听了,无所谓地说:“恹恹的就恹恹的,他反正也看不上,做得再好也没有用,我反正也不累,一会儿就做完了!再说我也不想去他们家,去干什么?”
妈妈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责怪她也无益,只有安慰着:“哎,你嫁过去就是他家的人了,这好也罢,坏也罢,是你的命!你只要做好媳妇的本分,孝敬他的父母,好好对待他们就行!”
菊香点点头,边做边说:“这个我知道,胡志军来接我干什么?一定要去他们家吗?”
妈妈在田坎上蹲下,对她说:“这是礼数,都兴这样的。你过去了,尽量少说话,多做事。今后你和他们过一辈子,这才是个开头,是熟悉熟悉,认识认识他的家人。结婚后,就要跟他们一起过日子了,要慢慢地学会习惯。我看他妈妈也是挺好的,应该不难相处。”
妈妈看着她依然没有停下松土,脸上的汗水直滴到地上,鬓角的头发都湿了。她走了过去,想要拿下菊香手里的锄头,对她说:“你歇会,我来锄一会。别累坏了,现在是有孩子了,要注意身子,好好休息。”
菊香握着锄头不给,想着轻声说:“妈,我真的不累,倒是你身体这里痛那里痛的,不用你来做!妈,这能不去他们家吗?”她真的不想去他的家,害怕与胡志军相处,觉得他是被强迫娶她,就是到了他家,和他们一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觉得那会一点意思都没有。
妈妈站在一边,叹息着说:“你们都领了结婚证,已经是夫妻,是一家人了,去他家是迟早的事。今天不去,今后得去,嫁出去的女,我们也不好强留你在家里。女人生成是要出嫁的,今后的日子靠你自己。”
听着母亲的话,菊香无奈地说:“那就是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得好好待他,和他拴在一起过日子了?我没工作,没收入,靠什么吃饭?我还能回来种菜吗?”
妈妈笑了说:“怎么老想着种菜呀?这地,下半年就要征用了,哪还有地给你种菜呀?人家都想过城里人的生活,干净利落!你呀,结婚后去过城里生活了,就别想着回来种地了。好好商量着开家店子做生意吧!”
“妈,可是我嘴巴笨,不会说话,对做生意也没有底,还不知道生意怎么样?”菊香担心地说。她平时跟人打交道太少了,真不知如何与人相处?她老是沉浸在个人世界里,外面的人心对于她是琢磨不透的。也让她觉得很难和他们相处,也不愿意和他们相处。
妈妈被太阳晒得头晕,走到树荫下站着,声音大些了说:“这什么事都得慢慢学,生意也是慢慢地做起来的,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你们还年轻,不比我们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反应也迟钝。你们应该学得快!用心去做就行。”
菊香点点头,想想说:“也只有这样了!我就怕他们看不起我,过去什么也不会做。”
妈妈笑着说:“不要这样想,他们不会的,毕竟你有了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带大些,再考虑做生意。”
菊香和妈妈边说边做,不知不觉就劳作完了,野草被太阳一晒都蔫了叶子。她也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水,汗水被阳光一会儿也吸干了。她拿了衣服,扛了锄头,走向妈妈。两人轻声说着话,向着家走去。
妈妈给菊香烧了热水洗头洗澡。她洗完之后,坐在阴凉的廊檐上,看着鸡仔在树荫下沐浴沙土,几只鸡时不时地咯咯地说些悄悄话;南风徐徐吹来,送来桔子香,飘得满院满屋都是。闻着香,菊香觉得浑身懒懒地舒坦,因为头发未干,就斜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鞭炮声吵醒,鸡鸭也大声咯咯咯地骂着,表示抗议,打搅了它们宁静安睡的午觉。她起身一看,是胡志军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来到了院里。鞭炮是胡志军放响的,他把鞭炮挂在大门口的树上,人和那女的一起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个竹篮,用红布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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