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知道,如果跟李纲辩论这些是否有罪的证据,他不是李纲的对手,李纲判处过许多大案要案,对案情的剖析疏理非常老道,估计朝中这些大臣鲜有他的对手,他要跳出就案说案的狭隘圈子,这样才能打破李纲的辩理。
赵佶脸上冷若冰霜,冷酷无情的问:“即便陈驸马与秦氏有过未婚子,即便陈驸马曾经有过婚约,朕就不能再把女儿嫁给他了吗?”
听到这句话,群臣都打了个寒颤,皇上不畏皇室尊严,自甘揭短,认同帝姬嫁给已婚男子,这说明皇上已怒到极点。
王黼大步迈到殿上,跪下,沉痛的说:“皇上,都是微臣罪过,没有查清陈驸马背后还有隐情。但是,请皇上放心,陈驸马自皇上钦点为驸马之身后,时刻约束自已,日日苦读经书,努力把自已塑造成一个德材兼备的驸马,日常再没有丝毫违犯人情世理的言行。臣发誓,陈驸马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其一言一行完全是一个合格的驸马,如果说陈驸马以前曾经做过对不起秦姑娘的事情,臣愿意代陈驸马受过,愿意拿出一年俸禄补偿给秦姑娘。”
群臣无不动容,看来王黼是死保陈驸马,虽然他每年的收入并不以皇上的俸禄为主,他每年贪污和收贿的钱数倍与他的俸禄,但一年十几万贯的俸禄也非小数,王黼对此案真是下血本了。
刑部尚书吴中信动摇了,他偷看一眼蔡京,见老太师还象往常那样微眯着眼,不知他心里正想些什么鬼点子,是鼓励他继续斗下去,还是嘲笑他骑虎难下。
吴中信脑子里飞快转了几圈,决定还是先避开锋芒,皇上盛怒之下,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削弱益王的势力,日后机会多的是。想到此,吴中信也走出队列,跪在皇上面前,郑重的说:“皇上肚量之大,微臣羞愧难当,臣目光短浅,只看到陈驸马的不足之处,却不能象皇上那样高瞻远瞩,看到陈驸马的治国之材和诚信言行。”吴中信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好辞了,只要是夸皇上的话就对。
三位主审官,两个跪在皇上面前,只有李纲仍然傲立在赵佶面前,不卑不亢的说:“皇上,臣还是有话要说。”
“说吧。”赵佶牙逢里挤出两个字。
群臣无不替李纲捏把汗,欣赏他的是替他担心,仇视他的是窃喜不已。
“皇上能抛弃陈见,容任帝姬下嫁已婚男子,臣只能赞美皇上爱材用材。但皇上是一国之主,万法所系,臣通晓大宋律法,欺君之罪是天下极罪,是天下重罪,唯有斩刑才能适用此罪名。陈世伟明知已有未婚妻妾,却对皇上隐瞒不报,骗取驸马身份,这等欺君罪名招然若揭,臣等执法之人,若明知有罪人犯下欺君重罪而不判刑,圣威何在,国法何在!”
大殿上鸦雀无声,李纲的声音在大殿上显得异常威严响亮。
寂静,这是火山暴发前的寂静,寂静,这是霹雳响起前的寂静。
众大臣低头不言,他们都等待皇上拍龙椅时的盛怒声。
蔡京微眯的老眼稍稍裂开一条细逢,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上一百,形形**,想不到天下还真有这样驴脾气的人,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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