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入林中的谢文书并没行远,避入树后便软靠在树身上牛喘着,直到恢复了些力气才开始收拾伤势。而此时时间已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百米外的伊凡三人也已离开。
谢文书这次受的伤极为严重,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肉到处是伤,特别是背后两道牙伤差点没将肩胛骨撬飞,加上中了毒,失血又多,此际他能保持清醒完全是靠着对生存的渴望强撑。
将外衣割成两片布条忍痛绑在身上,那模样就像农村妇女背小孩的布带,衬着白肉横生的**,看起来怪异而又滑稽。可谢文书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处理好这最大的伤势,便生了堆火,勉强摘取了几个果子吞下,昏睡而去。
这一睡足足睡了大半天,直到火尽升起冷意,谢文书才打了个喷嚏醒转。
夜空乌云厚厚阴沉,天地一片昏黑。
谢文书习惯性紧松了下拳头,竟然觉得身体力量恢复了大半,不由感到大为讶异。
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大概,只能自我找了个被虐习惯的可笑理由了事。
看着对岸一只豹迅猛地扑上一只羚羊,齐齐摔入草丛中一阵翻滚躁动既而安静,谢文书苦笑着摇摇头,“赶夜路似乎不太安全呢…”
话音还未落下心中闪过警觉,霍然转身,只见不知何时燃尽的火堆边多了一个男子。
这是一个邪艳的黑暗精灵,银色丝发带着淡淡愁思轻轻拂动,明亮双眼不带丝毫情感,淡紫色嘴唇紧闭,全身一件黑色轻甲偶尔闪过点点金属光泽,腰间别了两把弯刀,裸露在外的肌肤细腻光滑宛若上好丝缎。
打量了下谢文书,又深深地看了眼谢文书手上的手套,他诡异地如同一抹轻烟消失在原处。
从头至尾都没出个半点声音。
让谢文书差点以为见鬼了,吓得寒毛直竖,心中一阵急跳,脑门渗出了颗颗冷汗。
夜晚寒风一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妈呀,地底生物都跑出来了,还很不幸的让我碰上…靠,我竟然没死,可真是奇迹!”
面色苍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发现没有刀痕,谢文书顿时长长地吐了口气,哪还顾得走夜路安不安全,赶紧向别处奔逃而去。
在他后方某棵树上,一个箭手装束的黑暗精灵残酷地笑了笑,缓缓抽出一支精金长箭搭上弓弦,瞄准了谢文书背心。
就在此际,一个持鞭的女性黑暗精灵从旁现出身,阻止了箭手动作,冰冷道:“别多事,追人要紧!”
此女地位很高,从其身上的装备精致中追求高贵的工艺就可窥视一二。说出的话自然也是极有分量,箭手心中尽管十分不愿,可还是飞快收起了长箭,掩饰眼神的同时恭谨地行了一礼,如烟消散在原地。
女精灵转头远眺谢文书背影,霜冰似的双眼若无所觉地闪过一丝温暖。
接着,同样消失,留下一声轻叹,随风飘散。
谢文书茫然不知自己幸运的躲过了一次必死之局,一口气奔出数百米才被迫停下,看着林中黑暗隐隐约约的人影以及鼻中传来的恶臭,心中大骂霉到了姥姥家同时将已知的所有恶毒的诅咒一骨脑儿倒在了黑暗精灵头上,还顺便很是厚颜无耻地将自己因为恐惧而慌不择路的责任悄悄忽略。
从数量和气味中明白是遇到林中最猖獗的狼头怪了,谢文书取下腰际链匕,飞快上了树,向远处遁去。重伤未愈,剧烈动作能免则免,这个道理谢文书还是明白的,加上心中恐惧渐消,行事沉稳了许多。
行一段休息一段,小心翼翼离开了森林,这时已是清早时分,天空却不见白,反而阴沉沉,稀稀疏疏落起雨滴来。
等到谢文书在林边小溪洗了把脸,小雨已成了瓢泼大雨,那雨仿佛从天上直接倒下,让整个天地一片苍茫,发出炒豆似的密响。气温骤降,谢文书心中立叫不好,身子打了个哆嗦,焦急中想起前方不远有个小镇,急步奔跑起来。
一头撞进镇中旅店大门,谢文书迫不及待地大叫道:“大叔,快生堆火让我暖暖!”
旅店老板是个近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四方脸,络腮胡子大把,正要破口大骂冒失鬼注意大门的脆弱,听到声音愣了愣,凝神一看,便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狼狈?”
刚靠上柜台谢文书话还没说就晕了过去,把中年人吓了一跳,急唤店中几个常客帮忙。
也就这时,店中闪过白光现出三个人影,一男两女,全都裹着法师斗篷。男的阳光和煦,女的一娇媚一娴静,正是尤金和安娜、安妮两姐妹。
“哇!真的是‘高级定位术’,尤金哥哥,你真厉害!”
入眼景象真的是旅店,安娜登时欢叫而起,一把抱住尤金猛亲,根本不顾及旁人,尽显豪放性格。
尤金表情满是享受,得意的眼光掠过四周,注目在唯一的混乱所在。金色长发,熟悉的体型,糟蹋中还可勉强辩识的贵族服饰,都让他肯定了对方的身份,眉头一皱正要开口。
身旁的安妮却已抢先一步发出了惊呼,快步冲上,急道:“阿尔文哥哥!阿尔文哥哥!”
“见过安妮小姐…”
中年老板同样也认识尤金三人,朝他们恭敬地行了一礼。大陆上贵族地位权势极高,平民在见到贵族时是绝对不能失礼的。
“阿尔文哥哥他怎么了?”
“似乎受了重伤,刚到这就晕过去了,我们这正是要抬他上去治疗。”
“我会治疗术,我跟你们一起去。”
看着安妮护着谢文书随同几人上楼而去,尤金若有所思的拦下想要阻止的安娜,道:“让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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