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山野之中尽皆鲜怒放,白鸟追逐,一派祥和之象。
萧问天一骑当先,领着众人由江东吴郡一路无阻的北上,历经月余,终于过了荆州,到了豫州境内。
众人此刻皆是风尘仆仆之象,但是个人面貌消瘦只余,精神头看上去却是更甚以往,即使是文弱如徐庶者,也是在人们诧异、惊奇的目光中骑着他那头天下独一无二,可以说是代表着徐庶特有身份的青驴一骑飞驰,一点也不输于队中最为神骏的骏马。
看着徐庶哼悠着家乡小调,一脸脱尘的骑着青驴,萧问天心中除了安慰,更是生出了一个感慨,“这月余时光一跃而过,先前还真是漏了眼,没看出徐庶座下的那头青驴竟是如此不反,想必此驴必定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异种,不过还真是可惜了如此神骏的速度,竟然是出现在了一头矮小的毛驴之上,若是我队中骏马也有此驴如此神骏之姿,想必骑兵们的战力必定会再提高一个档次!”
“主公,可还是在为糜竺、周泰二人担忧?”,徐庶虽是文臣,此刻又是在急行军之中,不过他还是占了坐下神驴的好处,此刻在急速之际,还可以安稳的顾暇于他。眼见萧问天一脸沉默思考之色的看着自己,他以为萧问天这是在担忧同样没甚无力的糜竺。
徐庶一边说着话,一边满脸警惕的看了看萧问天身披大袍鼓鼓的前侧,而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出现,这才满脸如负重托的靠近萧问天的坐骑旁,小声的问起。
“恩?呵呵,元直呀,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糜雪那丫头还在睡着呢,哈哈。”,好像是同样避讳着糜雪这个队伍中的无奈,萧问天此刻亦是小声的说道。
先前在吴郡行军北上之际,萧问天带着楚琳,糜雪二女三人共成一骑,虽是一骑三人,但是由于有着管亥这个懂马,识马的行家在,焉能让萧问天骑着烈马?是以,萧问天一直都是驾着队伍中脚程最快,体格最好,行驶最稳的一匹骏马,同时载着三人也是毫不吃力。
就在萧问天一骑当先的载着手舞足蹈,兴奋异常的糜雪、楚琳帅着众人一路狂飙之际,徐庶却是冷不丁的骑着那头原本人们眼中毫不起眼的‘破驴’以着神勇非常之速一举超过队中所有急行骏马,也是包括了萧问天坐下之骑。
在众人为之兴叹好奇之时,躺在萧问天怀中的糜雪却是开始两眼冒光的打起了那头小青驴的主意,还别说,由那头青驴的体格来看,还真是有点适合身材娇小的女子骑乘,不过萧问天又怎会放任米雪儿霸道的占有他人之物呢,更何况还是一人、一驴皆是不答应的情况之下。
那头小青驴还真是异种,独对徐庶一人亲近,唤作他人使唤,它连看都不看!
即使萧问天与徐庶二人都很尴尬,但是糜雪此女兴趣一上来就不太那么容易下去了,是以,在这段急行军期间,糜雪以征服青驴为乐,每日都要想尽办法想着法子‘勾引’青驴,不过貌似她的奸计为驴所看穿,那头青驴一路之上还是一脸好脸色都没有给过这个日日摆着一副奸笑行拐卖之象的女子!
糜雪也是在前不久与青驴斗累了,这次此刻于萧问天怀中安稳的吞吐着呼吸,渐渐的陷入了沉眠之中。
“元直,你来的真好,我还真是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萧问天放缓骑速,与徐庶二人并列缓行起来。
“主公有所吩咐,但说无妨,元直必定竭力而为。”,徐庶一脸正色的小声说道,深怕吵醒了那个小魔女。
萧问天抬头望了望前方百里之外的一条大河,怔怔的说道:“糜竺与管亥他们此刻应该快要到达徐州了吧?”
徐庶面露沉思,过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按时日算,只要他们一路无阻,想必也是快到徐州,虽然他们走的是水路,但是吴郡离徐州一路之上水路畅达,又有沿岸五百惊奇随穿护送,依元直看来,他们此行还是比较顺利的。”
“不错,按照两个月前的计划,蒋钦与甘宁此刻也已是与糜竺相遇,共同返回徐州了。”,萧问天嘴角泛起一丝浅显微笑道,好像是他又看见了那个永远都是单纯,调皮不已的甘宁。
“主公,元直有一语不吐不快,还请主公恕罪。”,徐庶举起双手,握紧正色道。
“哦,元直有话但说无妨,你我虽是君臣之礼,但我是一只将你当做长兄看待的。”,萧问天说起‘长兄’二字,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洛阳城中同样满脸钢渣样的大汉来。
“也不知此时此刻,他的近况如何,但愿他还好吧,大哥。”,萧问天失神的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只有他一人可以听见。
“主公,元直得主公如此看待,真是不知如何报答!”,徐庶听闻萧问天视己为兄长,感动的有些含泪道。
“呵呵,元直,你一个大男人的,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否则我将来怎样与你做媒,替你娶得一房好媳妇呢?哈哈,靠你这羞答答的样子,难怪三十好几的人了,都···”,萧问天笑道。
听闻萧问天在自己婚姻上开玩笑,徐庶不由得满脸有些通红,他也是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有些羞答,是以他到了如今岁数还是没有娶亲。
徐庶忍住了自己有些波澜的心情,正色道:“主公,我们与糜竺相遇不过也是两月,霸王宝库所藏也是盛极,你如此轻率的就将所有宝藏就赋予糜竺处理,是否有所过于冒险了,毕竟这笔宝藏可是关乎我们日后天下大乱之际能否乘机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啊!”。
萧问天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脸诚恳的叙述,而后摇了摇头,苦笑道:“元直,这就是你不如糜竺的地方了,要知道,是个人,他就总有着什么地方可以为人所用,糜竺此人虽是一介民商,与你相比,胸中亦是没有指点江山的谋略,但是此人有一个极大地长出,你知道是什么吗?”
萧问天最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呃,恕元直没有想到,还请主公解惑。”,徐庶听闻萧问天如此评价糜竺,心中愕然的同时也是顺着萧问天所说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而后实在没有想出什么,诚恳的问道。
“元直,你还记得‘吕氏春秋’这本巨作吗?”,萧问天没有直言,而是反问道。
“当然记得!此书堪是千年巨作,记载着先秦百家各自所长,元直在司马徽老师门下学习之际,就曾得老师亲自讲解。不知主公说及此书,可有什么他只之处?”,徐庶不解的问道。
萧问天笑道:“那我问你,此书的作者为谁?”。
徐庶毫不犹豫道:“即是名为‘吕氏春秋’,当然就是权倾一时的先秦宰相,吕不韦!”
“不错,正是此人!元直,说到这里,难道你还没有想到什么吗?”,萧问天再笑道。
“主公的意思难道是说···”,徐庶边说边朝着萧问天怀中方向望去。
“唉!”,萧问天见到徐庶如此动作又怎能不知徐庶此刻是往歪处想了呢!
萧问天苦笑道:“看来,不仅仅是世上所有人都小看了商人这一类人,即使聪慧如元直,也是没有看清事物身后的本质啊!”
见到萧问天如此表情,徐庶十分愕然,不禁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萧问天闻言盯着徐庶面色,沉声道:“商人,何谓商着?就是围着‘利’字打转的人!糜竺身为商客,投靠于我,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什么盖世武艺或是待人以诚,最为他看中的却是我的前途!”
“前途?不就是事后封他一个官做吗?”,徐庶愕然自问道。
萧问天看了一眼满是诧异的徐庶,接着又道:“你只是说明了一点,这还不是他心中最为看重的利!”
“利往何来?”,徐庶不解道。
“哼!若是日后我真的可以夺得天下,糜竺势必会借着从龙甚早之功,携他糜家富可敌国之势放肆的在全国范围之内大开方便之门,赚进天下之利。此后,他不仅会是权臣,而且也是陶朱公!”。
“原来如此,乃怪主公如此放心糜竺独自处理这批宝藏,毕竟宝藏虽多,可是即将天下大乱之际,你占着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相反,一个不小心就会召到军阀们的抢夺,到时可不就是什么破财免灾,而是家毁人亡了啊!”,徐庶感慨道。
“恩,元直这才说到了点子上,糜竺身为天下间顶尖的商人,这笔帐他还是算的清的!”,萧问天平静的说道。
“佩服!虽然糜竺将来免不得要牺牲家财资助主公成事,但是这与天下大定之后,他糜家取得的无比权利以及财富相比,更本就是微末之资吗!”,徐庶满脸佩服之色的说道。
“不错,这正是作为商人的过人之处,我曾私下允诺糜竺,只要他能够举家资赞助与我,将来我登机之后就会制定法律,从更本上改变‘士农工商’中,商人的微末地位。这也是我下的最大赌资。”,萧问天亲声道。
“主公所谋,元直远不如也!”,徐庶于青驴之上双手拜道,满脸钦佩之色了然于色。
“哈哈,元直妄语了,问天哪有你说的那么能耐,毕竟这只是纸上谈兵,事迹如何,还是要靠你等出谋划策才行。”,萧问天笑道。
“呵呵···”,徐庶盯着萧问天双眼只有亲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由萧问天平静深似寒潭的双眼之中,徐庶知道,萧问天已非昨日那个初出茅庐的萧问天,这难道就是上位者自然而然就可习得的帝王心术吗?
“对了,主公,这份竹简还请主公收回。”,徐庶忽然苦笑着对萧问天说道,同时满脸不舍的由怀中掏出一份丝绢相裹的竹简来。
“恩?那不是我在地宫之中交与你的竹简吗?”,萧问天一脸笑道。
“呵呵,主公,你可是明知故问啊!此竹简根本就非我徐庶可以,可以···,唉。”,徐庶说道最后唯有看着手中打开的竹简怔怔神伤。
“拿来我看看。”,萧问天笑道。
徐庶闻言赶紧双手奉上,生怕一不小心将手中竹简毁坏半分。
徐庶只见萧问天很是随意的翻了翻他手中的竹简,而后就看见萧问天一手按着他自己的太阳穴位置开始皱起眉头来。
“主公,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徐庶盯着萧问天手中竹简小心问道。
“哈哈,那倒没有!”,萧问天寻又轻松道,而后又将手中竹简扔向了徐庶。
骑在青驴上的徐庶见到萧问天如此对待那卷竹简,立马是心中吓破了几分胆!赶紧伸出手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竹简。
“主公,吓死吾也!”,徐庶有些后怕道。
“哈哈,元直不必如此,不就是一份竹简吗,即使其中有着旷世绝识,你也不必如此看着于它,毕竟人是活的,只要你用心于世,他日成就必定不在其下。”,萧问天有些不负责任的笑道。
“啊?主公,元直哪敢如此托大!这可是三卷天书中的一卷啊!”,徐庶睁大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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