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和李家的关系向来很亲近,然而云商早早地到了丞相府去并非为了家事,云商急匆匆地赶回安城只为了一件事——催促军饷!云商正在北疆编练新军,准备将来的北征,但几万人的军饷却只运来了一半,为了改变军队的窘困,云商受几位将军委托到京城来催促,虽然事先已经有了陛下的圣旨,但兵部会同户部却迟迟没有给出答案,都在竭力敷衍了事,眼看就要入冬了,云商再也不能等下去,来到丞相府向李秋求助。
“云商见过伯父!”李秋和云商的父亲是同辈好友,因此云商称呼李秋为伯父,“这时打扰丞相大人休息,实在是云商的罪过。”
李秋坐着没有什么动作,皱着眉头问道:“你若非有事,向来不亲自到我府上,这次又有什么事?”
云商有些拘束地站着,犹豫地说道:“确实有些事……”
“你且坐下吧!”李秋挥手示意云商坐下,不满道,“你啊,别太拘束了,难道云昰不在了,这李府就成了虎狼之地么?”
云商忙说:“怎么会呢?只是这几年军中繁忙,未得空暇来拜访伯父罢了。”
“未得空暇?”李秋轻笑道,“现在怎么有空暇了?”
云商顿时语塞,讷讷不敢言。
李秋哼了一声:“只怕是不愿来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地盘,以免别人说你攀附权贵吧?军中的事情我不明白,但当年云昰还在的时候,我也曾同他谋过事,武人自以为朝中没有他们的位置,文臣自视清高,清谈误国,实在是大大的奸臣。老夫身处丞相之位数十载,自然是奸臣中的奸臣,你们,是这个意思?”
云商低头不语,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李秋的话。
李秋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刚刚听完李秋说的这些话后,云商反倒不知道该不该说了,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是军饷的事……”
“军饷?”还没等云商说下去,李秋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军饷的事,陛下已经有了打算,你就不要再管了!”
“可是——”云商一听李秋这么说,立刻着急起来,“军饷的发放每个月都在减了,许多营里甚至为了防止士卒哗变逃跑还默许了将领经商,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我知道,陛下也知道!”李秋没有被打动的意思。
耐心听完李秋的话,云商也没有住嘴的意思:“这几十年来,特别父亲过世之后,大夏的军队便已经陷入危机了,尤其是在北疆,军队派系林立,许多将领拥兵自重,这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如果朝廷继续拖欠军饷下去,那不是给了某些人乘机收买人心的机会么?丞相大人,眼看陛下就要北征,可是我们的军队的战力甚至还比不上陛下登基之时,陛下希望用我等来整军,却又不给与足够的支持,只怕将来在大漠之上,无人肯流血赴死啊!”
李秋不为所动,严肃道:“这件事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子韶也遇到了同样的困难,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别的事我不便说出来,但可以明确告诉你,整军不仅牵扯到了军队的各方势力,还牵扯到了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州郡上的各方势力,甚至,还有皇子牵涉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眼下我的士卒正在北疆饿肚子!丞相大人教我如何去跟他们解释?”云商索性放下了晚辈的恭敬,直言说道。
“下个月会有一批军粮……”
“那不够,远远不够!”云商道,“我知道那批军粮,只够整顿中的大军吃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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