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扶住她的身子,轻拍她的手掌,一脸疼爱的瞧着她:“月丫头,瞧你都瘦了,可是天罗宗等人对你做了什么?”
她浅笑盈盈,好似一朵娇美的花朵盛开在夜幕中一般,叫人觉得眼前宛如有阳光炸开了一般,绚烂夺目至极:“老夫人,绯月并无大碍,如今天罗宗已解散,日后不必在担忧与此了。”
“如此甚好。”
老夫人笑着颔首,云绯月方才发觉她的白发似乎又比此前多了不少,显然是忧思过多所致,眼眸中不禁有些湿润:“老夫人,夜里风大您的身子素来不好,还是先进屋吧。”
说罢,扶着老夫人往府中而去,云丞相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拢了拢衣袖跪在玉镜尘面前:“老臣多谢景王殿下平安将小女救回。”
玉镜尘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唇畔含笑:“云丞相无须多礼,月儿与我已经订下婚约,前去救她自然是本王应当做的事情,眼下时辰不早了,云丞相也早些回府休息吧。”
话音落下,身影已经是隐入了一片夜色之中,云丞相瞧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才转身进了府中。
云绯月将老夫人送回院子后,方才飞身往映月园而去,还未进院中,便瞧见两个丫头快步从院中走了出来,瞧见她均是喜极而泣:“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女子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取出帕子将两个丫头面上的泪水拭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之意:“你们两个丫头,许久不见倒是越发会哭鼻子了。”
两个丫头面上一红,羞愤的跺了跺脚:“小姐,您又打趣我们二人,日后我们定是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您。”
云绯月掩唇而笑,伸手揉了揉两个丫头的脑袋,缓步向院中而去:“先回房。”
两个丫头跟在她的身后,脚步甚至轻快,俏脸上笑容妍妍,越发娇俏可爱。
心知云绯月此番回来定是车马劳顿,两个丫头伺候她沐浴之后,便乖巧的退了出来,次日云绯月醒来时,玉镜尘正坐在床榻上,玉手轻抚她的面颊。
她忆起今日要进宫去向蓝妃请安,抬眸瞪了他一眼,素手在他的腰侧拧了一把:“登徒子还不出去,我要更衣了。”
“夫人直言便是,何须动粗?”
玉镜尘从喉间发出两声轻笑,念及她此刻必定担心蓝妃的身子,故而没有多语,徐徐从大门走了出来,还甚至贴心的为她将门扉合上。
云绯月见状,轻哼一声,着了一身粉色衣裙,徐步走出屋中,素手轻绾粉白色轻纱,行步之间身姿摇曳。
府外马车早便候着了,玉镜尘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方才翻身坐了上去,云相府同宫中相隔不愿,因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抵达了蓝妃的殿中。
蓝妃昨日虽从赫连然的口中得知云绯月并无大碍的消息,心中却还是担忧不已,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之色。
大楚帝宽慰的拍了拍她的玉背,轻声细语道:“爱妃无需担心,有煜儿陪在小月儿的身边,她定是不会出事的。”
“臣妾也知晓这一点,但臣妾不曾亲眼见到月儿平安归来,着实无法放心。”
蓝妃面上的愁思缓和了几分,玉手绞着手中的锦帕,向殿外张望着,见云绯月与玉镜尘并肩而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大楚帝朗声而笑,见两人欲行礼,摆手示意二人无需多礼:“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绯月谢过陛下。”
云绯月谢过恩之后,方才向蓝妃的身侧走去:“姨母,绯月回来了。”
蓝妃握住她的手掌,美目中泛起了些许湿润,拍着她的手背,轻叹了一声:“瞧见你安然无恙,本宫也放心了,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宫日后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姐姐。”
她的心中一软,如今虽然知晓蓝妃等人与她并无血缘关系,但她也并不打算戳破此事,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终究是一个慰藉。
眸光微闪,垂首敛去了眼中的思索,而后抬首冲蓝妃温煦一笑:“绯月这么多年以来,多谢姨母照顾了。”
蓝妃触及她面上的笑意,也是随之一笑,秋眸水光潋滟,越发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如今然儿也已经平安归来了,你的名声已经远播天下,心悦你之人数不胜数,其中难免有心怀不轨者,本宫与陛下认为你同景王殿下的婚事应当尽早才是。”
听闻此言,云绯月面露难色,眼下然表哥迟迟不愿与无暇修好,同行一月,二人的关系也不过比此前缓和了几分。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又如何能够同玉镜尘成亲呢:“姨母,然表哥一日未寻得幸福,绯月又岂能成亲?”
“你这丫头,然儿那边我自然会去劝他,你无需因为他而感到愧疚,此事终究并非是你的过错。”
蓝妃又何尝不懂她的心思,有些责备的瞧着她,心底更多的却是心疼,当下带着几分无奈的看向大楚帝。
大楚帝微微颔首,威严的看着云绯月,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月丫头,此前你说要寻到然儿方才愿意成婚,朕也应允了,此番你却又要等到然儿与无暇和好之后才成婚。倘若然儿此生都无法释然,你莫不要是让煜等你一生。”
闻言,云绯月的心中亦有几分动容,眸光闪动,皓齿轻咬朱唇,面上隐隐有几分为难之色。
玉镜尘虽说早便有了同她成亲的心思,却也不愿见她如此为难,于心中叹惋一声之后,上前一步道:“父皇、蓝妃,月儿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儿臣愿意继续等下去,三弟并非是顽固之人,定是会想明白的。”
见他这般,二人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得答应了下来,云绯月抬眸对上他深情四溢的双眸,心中一阵动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愧疚。
二人自殿中出来,便瞧见赫连然坐于院中,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云绯月心中一惊,清楚他定是听见了他们方才的谈话内容,略微有些焦急的往他的方向而去。
秀眉拧成一团,嗓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然表哥,你都听见了。”
“绯月,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关系,而推迟你同二哥的婚事。”
赫连然身子微僵,片刻之后才稍稍颔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令云绯月的心中一阵发凉。
“然表哥”
她轻唤了一声,红唇紧抿,秀眉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比方才还拧得紧了些:“绯月知晓你的心意,但你眼下同无暇这幅模样,我又如何能够安心成婚?”
闻言,赫连然的眸光微闪,清澈的双眸中涌上些许异样的情绪:“你若是不同意与二哥成婚,我明日便命人将无暇送回天炎王国。”
云绯月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声音中带了几分压抑:“然表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此事无暇如果知道了话,必定会难过万分的。”
赫连然又岂会不知晓此事,但让他看着云绯月与二哥因为他的关系一再推迟婚礼,他又如何能够做到。
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嗓音中满是冷意:“我自然知晓我在说什么。”
四目相对,赫连然缓缓将头扭向一侧,面上的表情越发晦暗不清,云绯月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纵然知晓他方才的那番话既有可能只是吓自己罢了。
但想起无暇面上明艳的笑容,她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颔首答应了下来。
见状,赫连然心间的大石头缓缓落地,面上却尤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举步走进了蓝妃的宫中,云绯月眸光闪动,在原地站了半晌之后方才离去。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云绯月与玉镜尘的婚事定在了十五日后,纵然云绯月心中越发沉闷,日子也终究是一日日近了。
眼看后日便是大婚之日,云绯月着了一件轻衫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山峰,心情烦闷至极,浑然没有即将大婚的欣喜。
若初、若云两个小丫头侯在她的身侧,双眸中带着担忧的瞧着她:“小姐,时辰不早了,你应该休息了,明日后您便要同楼主成亲了,应当高兴些才是。”
她摆摆手,玉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要一想起无暇与赫连然的事情,她的心中便涌不出半点的欣喜之意:“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退下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中,屋中的烛火在风中晃动了两下幽幽熄灭,一缕冷色的月光落在云绯月的身上,越显她的背影有些消瘦。
玉镜尘立于墙头,瞧着她的模样,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侧目看了身侧一眼:“暗影,明日去将忘尘大师请到府中来。”
“是!”
暗影应了一声之后,身形一动便隐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玉镜尘静立远处,瞧见云绯月睡下之后,方才纵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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