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掩唇轻笑,眉眼弯弯,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丹寒墨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伸手轻捏她的粉颊:“你这丫头,竟敢取笑你三哥?”
“依我看,小月儿可并未说错,她如果再未回来,你只怕不仅要拆了使馆,还要将云清歌打一段方才能罢休。”
丹寒轩眉眼一扬,甚是不客气的揭穿了丹寒墨的心思,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借用了他方才的法子,将一粒丹药弹入了他的口中:“哥哥说话,你这做弟弟的莫要插嘴。”
“倚老卖老!”丹寒轩将丹药吞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傲然。
丹寒墨捋了捋袖子,快步走他的面前:“你这小子,着实讨打。”
见两人闹腾起来,云绯月含笑着摇头,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缓步走到丹文清的身侧坐下:“大哥,让你担心了。”
丹文清浅浅一笑,笑若春风拂面,扫去了人心中所有的冰霜:“你无事便好,只是日后莫要如此了,云清歌或许不会伤害你,但云绯燕却恨不得致你于死地。”
云绯月螓首轻颔,不愿再提起那个话题:“大哥,近来也没有爷爷的消息吗?我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近日来太过平静了些。”
他的心中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并未说起罢了,此刻听她这般说,眉宇间的神色沉重:“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未寻到爷爷他们的踪迹,我的心中也颇为不安,我担心他们是否是被什么人关押了起来。”
“大哥,你怀疑是天罗宗?”云绯月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自从荡平了天罗宗在大楚国的势力之后,天罗宗便好似消失了一般,如今看来对方应该是在计划着什么才是。
只可惜他们眼下什么都没有查到,处境着实太过被动了,令人的心中烦躁不已,长叹了一口气。
屋中掠过一阵清风,本放于她面前的茶盏已经是被来人端在了掌中:“我们清扫大楚国中天罗宗的势力时,丹谷已经出事了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他们完全有能力,将他们带离大楚。”
说道此处,他抿了一口清茶,方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因为清楚了天罗宗在大楚的势力后,他们的行踪几乎全部隐藏了起来,所有能够追查到他们的痕迹,他们也均是处理得一干二净,倘若丹老等人真的被他们带走了,必定被关押在总部。”
两人均是认同的点点头,心情渐渐沉了下去,天罗宗之人行事心狠手辣,丹老他们即便没有死,也必定遭受了不少的折磨:“看来,我们也应该加紧步伐了。”
“的确。”
云绯月幽幽叹了一口气,秋眸看向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却令她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寒意来,对正踏上漫漫回家路的无暇一行人,也生出了几分担心。
晌午,烈日当头,无暇坐在车棚中,眸光看着不远处的雁荡山,心中有几分不舍,茶水明明异常清香,带着丝丝的甜味,她抿了一口,却只尝到了无边的苦涩。
沉声叹了一口气,将茶碗放回远处,起身走到密林前,小手绞紧了手中的罗帕,丹雨梦看出她的心思。
徐步走到她的身侧,轻拍她一下她的肩头:“无暇,你放心便是,小月儿既然答应了你会找到三皇子,自然不会食言。”
无暇对上她眸中的担忧,微微颔首,冲她露出一丝笑颜来,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愁思,怎么看都只让人越发担心:“大嫂,谢谢你,是无暇太不懂事了些。”
丹雨梦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往茶棚的方向走去:“先过去吃些东西吧,这是京城到下一个城镇途中的唯一一个茶棚。”
“无暇明白。”
她淡笑着应了一声,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却也强行让自己吃了些东西,正如云绯月所说的一般,倘若有一日然他回来了,而她却因为过度思念他病亡,然的心中必定会愧疚不已。
吃了些东西后,三人方才重新启程,无暇掀起帘子的一角,单手托腮瞧着眼前的景色,余光扫见一人藏身于树后,眸光一冷,发出了一声娇喝:“停车!”
她不语,环视了四周一圈,却并未寻到那人,不由得嘀咕了一声:“难道是我看错了?”
玉无痕转过身来,关切的看了她一眼:“无暇,怎么了?”
她摇摇头,嫣然一笑:“无事,只是刚才似乎看见左侧的树林中好似有一人盯着我们这边看。”
闻言,玉无痕也警惕的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未见异样,故而并未放在心上:“大概只是恰巧路过的人,这里距离京城并不算远,有人经过也是正常。”
“是这么吗?”
无暇小声言语了一句,似乎在问自己,又好似在问玉无痕,最后还是松开了紧皱的眉头,目光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树木,心中的不安,却渐渐扩大了。
可直到他们一行人抵达了雁北镇,也并未同天炎王国的杀手对上,她也放心了下来。
眼下虽然已经夕阳西斜,临近酉时三刻,镇子中却是尤为热闹,沿路的摊位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无暇心中困惑不已,询问了一番之后才得知,今日是雁北镇一年一度的灯会,当下她的心中便有了几分期待。
玉无痕触及她眸中的神色,想来她最近以来,因为赫连然的事情,终日郁郁寡欢,今日难道心情不错的模样,自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一行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刚到戌时,城中便热闹起来,丹雨梦因为要照顾小云晖,因而只有无暇与玉无痕两人出门,此刻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街道两边满是五彩的花灯,不少孩子提起花灯,嬉戏追逐,无暇款款走在前面,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光彩,整个人也灵动了不少,一路走来,倒也吸引了不少男子的注意力。
玉无痕缓步跟在她身后,见她笑容温暖,也跟着笑了起来:“无暇,你小心些。”
她回头冲他盈盈一笑,双眸中笑意十足,好似破开乌云的阳光,顷刻间照亮了人的心田:“大哥,我自由分寸。”
他颔首笑着应了一声,两人跟着人潮往前走去,不久便看见岸边停了一艘画舫,船身上装饰着精美的花灯。
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漂亮,此刻码头的位置站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两名女子,两人均是身着蓝色碟戏百花图长裙。
玉臂轻挽烟色轻纱,素手提着两个粉色的荷花灯,面上浅笑妍妍,不时冲面前之人徐徐俯身,将那人请上画舫。
无暇在心中惋惜了一声,深知那需有请帖之人方才能上床,站在岸边,看了片刻就同玉无痕离开了。
由于无她重病未愈,今日也不过缓和了些许,因而,两人在街上闲逛了片刻,便回了客栈。
大抵是因为百姓均是去逛灯会的关系,客栈中格外安静,只有两三名男子坐在角落里饮酒,无暇当下有些生疑,侧目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其中一名男子,抬首看了她片刻后又将头埋了下去,她的心中涌出一丝熟悉感,总觉得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番,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不由得,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玉无痕见状,握住她的小手,嗓音尤其温柔:“无暇,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不忍让他担心,无暇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视线却直直看向角落中的三人,直到上了楼,也依旧没有想起来自己在何处同那人见过,也只得姑且将这件事抛出了脑海。
余光瞧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忆起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和衣躺在床上,轻瞌双眸,好令自己睡去。
奈何太多的思绪困扰在心中,让她着实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几番之后,静谧的楼道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前。
无暇暗道一声不好,侧身看向了么口的位置,依稀看见门扉上有淡淡的人影,身形同此前看见的那三人有些相似。
她抿了抿唇,玉手缓缓抓住了放在一侧的鞭子,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站在她门外之人。
那人轻手轻脚将房门推开一丝缝隙,缓缓走了进来,银色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几分绿色的光芒。
无暇屏住了呼吸,无比担忧玉无痕与丹雨梦的安危,见他一刀劈了过来,她往后一滚,顺势站直了身体,将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
长鞭犹如灵蛇舞动,缠住男子的大刀,男子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戾气:“本想在睡梦中送你上路,既然你如此不识趣,就不要怪我了。”
语毕,他将自己的内力灌注进刀身中,刀锋一颤,嗡嗡清鸣了两声,男子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将刀刃一转。
无暇只觉得虎口一麻,心脏中一阵气血翻涌,唇舌间满是腥甜之味。深知自己这般同他抗衡下去,必输无疑,她连忙将长鞭收回,往后退了几步,将身子贴在冰凉的墙上。
清晰的听见了身后的屋子中传来了缠斗的声音,察觉双方势均力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眸就瞧见那人手中的刀刃直冲她的面门而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跃至半空中,足尖在男人的刀刃上一点,跃到他的身后,飞快将手中的鞭子抛出。
长鞭划破空气,缠住那人的脖子,她猛地将鞭子收紧,那人死命的抓挠着缠绕在他脖颈上的鞭子,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你居然暗算我,太卑鄙了”
无暇嗤笑了一声,眸中满是不屑,面上缀着一丝冷笑:“你鬼鬼祟祟的进入我的房中,难道便光明磊落了吗?”
男子张大嘴,费力的呼吸着,眼眸中满是血色和杀意:“你即便杀了我也绝不要想或者回到天炎王国。”
无暇眸光一闪,心中对到底是何人派他们来的已经清楚了大半,正思索着那人竟是将脖颈上的鞭子解开,握住大刀,飞身往后退开了几步。
她神色晦暗了几分,心中一紧,丝毫也不敢松懈,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纵身冲了上来,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鞭子一甩,欲缠住他的腰身,男子轻松的避开,刀刃破风而来。
瞧见泛着冷光的刀刃同自己相距不过一指的距离,她脸色一白,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拼尽全力,用手中的软鞭接下了他这一击。
本以为能够稍微松一气,不成想那只不过是虚晃一招,男子左手从后背而出,狠狠打在了无暇的腹部上。
她只觉得腹腔中的脏器好似都被击碎了一般,急急的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深黑色的淤血来。
见男子不急不缓地向自己走来,神情气定神闲,她心知自己若是再不想法子,必定是凶多极少,三千青丝均是被汗水打湿。
眼看他手中的大刀便要落在她的头顶上,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玉无痕同丹雨梦从外面出来,发觉无暇虚弱的躺在地上。
眼眸中满是心疼与自责:“若是不想死的话,便放开无暇,否则话,我必定要你不得好死。”
男子讽刺一笑,握紧了刀柄,正欲斩杀无暇,玉无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玉手轻柔的放在他的脖颈上:“说,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
他的手看似没有用半点力气,但男子的心中甚是清楚,玉无痕紧紧只想要轻轻一握,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他当下急得深吸了两口气,却也不敢将那个名字从口中吐出,玉无痕慢慢收紧手上的力度,欲逼他开口,但没有想到他开口的那一秒,居然有人用暗器将他暗杀了。
无暇抬眸扫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人影,粉拳紧握,顷刻间便明白了幕后黑手的意图,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冷芒:“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话音落下,身形晃动了两下,噗呲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玉无痕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腰身,将自己的内力度了些许给她,她方才勉强站直了身体:“无暇,你什眼下受伤了,情绪不宜波动过大,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无暇明白。”
无暇咬了咬下唇,对于自己只能休息一事,颇为无奈,但不想玉无痕担心,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随后转身将屋中的烛火点燃,垂首看了眼已经断气了的男子,猛地想起自己曾在何地见过他,当下便惊呼了一声:“大哥,我记起来了,今日晌午十分,我曾看见他藏身于树后看着我们,想来他们应当是跟踪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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