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童家白色的小洋楼已经有些年头,显得老旧,进门是两排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立夏的天,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树叶缝隙中像是透过沙漏折射下来。
后妈宋流韵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与人交流着关于卖出股份和房子的事情。
童夏的心,狠狠一怔。
童东去年冬天刚过世,宋流韵作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却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卖掉他的财产。
等宋流韵挂掉电话,刚一转身,就发现童夏沉着脸,站在她背后。
宋流韵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怒骂:“你像个鬼一样站在我后面不吭声做什么!想吓死我么!”
童夏完全不在意她的谩骂,唇色被咬的生白,她盯着宋流韵那双狐狸眼问道:“你为什么要卖慕家的房子和慕氏的股份?”
宋流韵把玩着精致的丹蔻指甲,轻蔑的哼了声,瞅着她道:“不然你想让我们都去喝西北风?你要喝自己喝,我和初初可不干!”
“我不准!房子是我们慕家的祖宅,童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一个都不能卖!不许卖!”
童夏完全没了好脾气,对宋流韵失控的冲道。
宋流韵蹙着眉头,言辞刻薄尖酸:“不卖?不卖卖你身啊!你拿什么养活我们母女两?”
宋流韵口中的母女,是宋流韵和她的女儿,童筱初。
童夏眼角通红,“就算是我卖自己,也不准你卖祖宅和股份!”
“呵,你别忘了!这房子现在的主人可是我!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
她死死咬着唇角,看着宋流韵那憎恶的精致面庞,最终还是低声下气的求她:“你想让我怎样,你才肯收手?爸爸在世的时候,对你有多好,你心里面不清楚吗?我不会和你争财产,可我求你,不要卖掉爸爸的心血!”
“你说你不和我们母女争财产,你以为我真信你?童夏啊童夏,你以为我和你那个爸爸一样,别人说什么就听信什么?”
宋流韵毫不留情面,根本就是赶尽杀绝的意思。
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拉扯的她钝痛,她伸手抹了下面上的冰凉,吸了吸鼻子道:“如果我有钱,是不是就可以不卖这房子和股份?”
“哼,那是自然的咯!你有钱,只要有足够的钱,我完全可以把这旧房子和股份全部卖给你,我只要钱,其余的我和初初都不要!可你,呵呵,有钱吗?钱够吗?莫不是你爸爸临死前偷偷给了你一点存款?别天真了!不够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问:“你要多少钱?”
宋流韵伸出一个巴掌,“至少这个数,五千万!”
“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门路,除非你那个当官的男朋友救济你,要么,你这张脸蛋儿长的还不错,去卖吧?”
屈辱,席卷整颗心,搅的支离破碎。
……
五千万,童夏想来想去,只能和顾城池借。
打了电话,约他在伯恩公馆门口见一面。
立夏,海城已经陷入一片聒噪的炎热,头顶的太阳烘烤着深蓝大道的地面。
五分钟后,抬头,一辆深棕色的沃尔沃xc60平缓驶入眼底。
车窗降下,童夏走近,站在窗外微微弯着腰,对车内的人打招呼。
最近,顾城池很忙,忙到一个月,他们只见了三次面,没有约会,没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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