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蜡笔小新,矮油,瞧瞧那地方,还挺骄傲的?”
容谦,开国上将容老爷子引以为荣的孙子,他的出现,蓦地震撼了围观的众人,也让这场结局已定的赌局,看上去扑朔迷离了些许。
在香港澳门甚至国外,赌博在众人的眼中,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儿,赌马、赌球等,各种以彩票为名的其实都是赌博,经常充斥伴随在每个人的身边,在这些地方,随处可见路过的行人津津有味的读着报,但绝对不是研究什么时政信息,而是在研究今天应该买哪一批马,买哪个球队,可以说赌博,早已融入了这些人的生活。
“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男人!”
然而,在国内,尤其是顾衍琛这种身份的名门贵胄,拥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谈念璟很难想象他上了牌桌是什么模样,纵然他小时候跟着老八旗子弟、纨绔们学过他们的四大爱好,擅长涮铜火锅,打玛瑙麻将,听蛐蛐儿唱歌,没事儿唱小段昆曲儿,但是,赌博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刚才跟本少放话的时候那般嚣张,这会怂了,不敢赌?”
“梭哈,那就这个吧。”
当然了,他们并不稀罕他那条蜡笔小新的内库。
赌博是非法的,但是在开往公海的赌船上赌博,却不违背法规,说到赌船,赌王叶汉组建的东方公主号正是用来对抗澳门何家的,可惜在八十年代末期,他便结束长达数十年之久的经营,但他的行为却让人茅塞顿开,有那么一段时间,曾使得何家生意,一落千丈!
就这样,她转身搭上别人,他携美离去,快哉快哉,岂不正好?
想到此,顾衍琛伸手轻轻拍着谈念璟的后背,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看来何少是不愿,愿赌服输了?”
顾衍琛的底牌比他的大?
顾衍琛原本以为暗皇只是有点恶趣味,却没想到对方从用手指破了女奴的身子时,就开始了算计,竟然将念念的反应都算计在内,这份慎密的心思,当真可怕!
谈念璟笑而不语,视线流连在何锦荣的身上,仿佛在思虑着,下一刻,这把手术刀应该划破何锦荣身上的哪个部位。
他倒现在都还记得,暗皇那看似无害实则冷心冷情的模样,对方就当着他的面儿,用手指破了女奴的身子,还说,既然他不要,那就毁了吧。
“那好,本少就拿着这一亿美金,随便玩玩。”何锦荣轻声一笑,从保镖手中接过了价值一亿美金的瑞士银行本票,随后一脸从容的指定了一名保镖上前,转而对高深莫测的顾衍琛道:“我这边出的人,就是他了,你们呢?”
“顾衍琛,他要包养我,还说一百万一晚!”谈念璟抬头直视着深邃眸中尽是欢愉的顾衍琛,忍不住出言打击他,她还没原谅他呢。
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谈念璟,顾衍琛终于无法淡定,当即大步上前,挤开小人得志的何锦荣,转瞬之间,就将谈念璟拉入了怀中,感受着熟悉气息的包裹萦绕,他微微松了口气,却见她不自在的挣扎起来,低头一看,她眉目间满是嫌弃,“滚,别碰我,别用你碰过女奴的手碰我!”
“怎么,一百万嫌少?”何锦荣的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空气瞬间凝结,原有些喧嚣的场上,瞬间安静无比。
“你,你耍诈,你们都是一伙的!”何锦荣输不起,当即起身,一撩桌面,将筹码和纸牌都撂倒在地,一副摆明了不认账的样子。
何锦荣呆滞了一瞬,感觉到自家保镖怜悯的目光,瞬间回过了神,注意到谈念璟仍然悠哉坐在沙发上,他刚想咧嘴嘲笑,却倏尔觉察到一道道戏谑玩味儿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他的身上,让他顿觉不自在,不由恼羞成怒的冷笑道,“你说我输了?”
见状,何锦荣不怒反笑,一边儿揉了揉手腕,一边儿对着自己的保镖点了点头,保镖心领神会的送上了一本支票。
“好,那你想怎么赌?”何锦荣坐在自家保镖送来的沙发上,自信一笑,若说别的,也许他不擅长,但赌么,除了他的爷爷,没人比他更擅长了!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向来心高气傲的顾衍琛,他乃顾家大少,其身份背景丝毫不逊色于赌王之孙何锦荣,凭什么要被这混账玩意如此挑衅?
“你……”何锦荣被容谦挤兑的无话可说,赌博最忌心浮气躁,他知道自己内心一旦动摇了,就等于输了。
她迟迟没有动作,而周围的众人却越来越好奇,只觉得会场里浮动的空气,都沾染了一抹紧张的气息。
想到此,她不动声色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却见他微微颔首,答应道:“好,那就赌一把,我们去正儿八经的赌场。”
谈念璟瞧见顾衍琛,凤眼蓦地染上柔和,然而,当她注意到紧紧跟在顾衍琛身后的女奴时,眉目间倏尔掠过了一抹冷意。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当着众人的面儿落了他的面子!
谈念璟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看向抿唇不语,浑身散发着怒意的顾衍琛,对上那深邃的眼眸,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她心下蓦地一揪,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即将不受控制,脱离轨道。
闻言,顾衍琛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丝丝冷意,捕捉到何锦荣眼底的哂色,他在心下冷哼一声,还未应下,便感觉到谈念璟担忧的目光,心下蓦地一柔,他便轻轻捏了捏谈念璟的手,带着暗示意味的动作,让谈念璟放心下来,她隐隐猜测到了,顾衍琛并不怕这场赌局的输赢,但他的眉目间,却沾染了一抹复杂,这多半是佯装给何锦荣看的吧?
但是,何锦荣见多了那样的女人,对于谈念璟这种不给面子的,反倒觉得有些新鲜。
年琛息十。瞧瞧那女奴面带娇媚的可怜模样,她就不信顾衍琛能够坐怀不乱,柳下惠可不是人人能当的,遇上经过调教的娇媚女奴,百炼钢也得化成绕指柔。
何锦荣觉得自己把握住了男人的通病,顾衍琛的弱点,便洋洋得意的昂了昂首,高傲的看着脸色不变的顾衍琛,心想,等这个男人输了,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儿,好好把玩他的未婚妻,让他绝望的下跪求饶,让他知道,赌王之家,何家,不好惹!
容谦瞥了瞥一脸不甘的何锦荣,接过牌后笑的越发明艳,在何锦荣扔完了筹码后,毫不犹豫的语言打击道:“股份?啧啧,没钱就别跟了。”
闻言,众人瞬间无语,难不成何家大少真的看上这面容精致的女人了?
按照梭哈的规矩,每轮由牌面最大的玩家说话下注,如果牌面相同,就按色决定大小,依次为黑桃、红心、梅、方片。
经此,顾衍琛深深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至少没强大到能够一手遮天,保护自己女人的份上。
谈念璟和顾衍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着休闲西装的绝艳男人款款而来,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精致到绝艳的面容透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他有一双如谈念璟般的狭长凤眸,波光潋滟,顾盼间无害纯良,视线所及,又隐含凛然的犀利,却教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此刻他的唇角正微微上挑,携着浅浅的笑意,犹如一阵春风袭来,使得万千梨齐齐绽放。
谈念璟敏感的觉察到了周围的冷意,那种渗入骨髓的寒冷令她不自觉竖起了防备的面具,单独对上咄咄逼人的何锦荣,她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她能做的,唯有跟他拖时间,拖到顾衍琛回来。蓦地想到带着妖异女奴离开的顾衍琛,谈念璟的凤眼中遽然凝出化不开的冰,他虽说让她等待,虽然给出了承诺,可是男人的话能听么,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何锦荣勾起唇角,上前就要揽住谈念璟的腰肢,却被她躲过,他刚要开口质问,却听她淡淡道:“别急,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他不能输,他一定赢!
他的语气中潜藏着势在必得的霸道嚣张,尽管风轻云淡,却犹如惊雷般,砸在何锦荣的心头,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令他望而生畏。
容谦款款入座,浅浅笑着时,视线划过顾衍琛身旁的谈念璟,无端的深邃莫测,随后,迎上顾衍琛晦暗的眸光,他方才收敛,不动声色的,瞥了瞥正在准备的荷官。
闻言,顾衍琛愣了愣,倏尔勾起唇角,紧接着便狠狠地抱住了谈念璟,用恨不得将她揉入身体的力度,清晰地感受着她的存在,而他那颗噗通噗通加速跳动的心脏,终于在此时恢复了正常,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缠绵又温柔,“念念,我的念念……”
何锦荣嗤笑一声,望向顾衍琛的目光,带了些许探究和鄙夷,其实他就想逼得顾衍琛答应玩梭哈,然后输的连内库都不剩,好让他出一口被戏耍的恶气,所以此刻他才不断的用言语挑衅顾衍琛,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愿者上钩?
她嫌脏!
没有男人能拒绝女人微笑和哭泣时的要求,更何况这个女人,是何锦荣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他虽然担心那把手术刀不长眼伤了他,但是哪个男人身上没有点伤痕,以此衬托男人的威武雄壮?
扔出去?啧啧,真血腥,真暴力,他们这可是在公海上,何锦荣要是被扔出去,那绝对得喂鲨鱼了!
在赌场里,人说小赌怡情,大赌发家,但这句话在顾衍琛心中,却纯属扯淡,要是人人都能发家,就不会有那么多输钱自杀的倒霉鬼了!
“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输,又跟你有何关系?”何锦荣打量着气势上与他旗鼓相当的顾衍琛,视线缓缓滑到那娇媚女奴的身上,先前他听说有人豪掷五百万拍下一个女奴,送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原来这女奴的主人就是面前的男人,想到此,他意味不明的扬起唇角,转身对着谈念璟笑道:“小姐,这是你的男伴?那你有没有换个男伴的意向,我何锦荣毛遂自荐,如何?”
思及此,何锦荣正要收敛轻蔑,却听一道隐含戏谑的娇声响起,伴随着周围传来的抽气声,一同擦过了他的耳际,“何少,你输了。”
这位赌王之孙生来便是何家的掌上明珠,活了三十年来,凡是他想要的绝对能够得到,因为有个身为赌王的爷爷,他也练就了一身赌术,只是他的名声奇差,向来男女、荤素不忌,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与他打交道。
显然,何锦荣的段数不够,瞬间就被顾衍琛这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眯了眯眼,狠狠地瞪了身为罪魁祸首的谈念璟一眼,尔后喘着粗气从保镖的手中,接过了最后一个价值三千万的瑞士银行本票,一把将它拍到了桌子上,“现在可以了吧!”
“何少,我是个医生,玩别的不行,但玩这把手术刀嘛,自是不在话下,不知何少敢不敢赌,我这把手术刀何时会抵在你的身上?”谈念璟凤眼微眯,注意到周围众人各异的神色,狭长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意,尔后她敛起冷色,笑的慵懒魅惑,在何锦荣微微迟疑之时,又加了一把火,“放心,何少,我不会伤了你,我们还要玩玩,不是吗?”
这低沉黯哑的嗓音于其他女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酒解药,醇厚甘甜,可对此时的谈念璟来说,却犹如穿脑魔音。
“当然,何少财大气粗,我不能与你比。”他一个穷当兵的,平日里可没什么油水捞。
一百万一晚?
虽然何锦荣所在的何家只是澳门何家的分支旁系,但也不容小觑。
轮到保镖,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牌面,遗憾的摇了摇头,赌桌上将明牌一扣,就是表示不跟。
被无视了?
而她最怕改变,最讨厌无法掌控的东西。
虽然明知顾衍琛这边只有一个谈念璟,但何锦荣还是多问了一句,谁知,没等顾衍琛开口,便有人接话道:“顾少不介意我来玩玩吧?”
幸好,他们不是敌对的关系,而且,这个传说中的暗皇,还是他无比熟悉的人。
就说嘛,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正规的赌局发牌是不允许用手的,荷官用专门的发牌工具,传牌板,将一张张扑克递给每一位赌王。第一张牌是底牌,必须要扣着发,发完底牌,荷官又给每人派了一张明牌。
如海洋自由号这样的大型游轮,虽不多见,但类似的赌船却在香港澳门多不胜数,据说每天都有船只载着游客到公海上赌博,清晨离开傍晚回来。何锦荣的思想里,已被他的爷爷灌输了一种赌性,这种赌性可以成就他,也可以将他打入地狱。
何锦荣知道谈念璟这是在故弄玄虚,等待着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心生紧张或者不耐,从而暴露出弱点,但她不知道,在风云瞬变的赌桌上,不论输赢,都最为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俗话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从小就被爷爷培养出了十足的耐心,他才是猎人,而非猎物。
顾衍琛并未如何锦荣掀起底牌,而是扬起唇角,淡淡一哂,道:“不够,何少该不会是就这点身价吧?”
那特殊材质的手术刀,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凛然的寒芒,衬着谈念璟莹莹玉手,竟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令人感觉无端的和谐。
不,一定是他看错了,何锦荣下意识的揉了揉眼,再次看向桌子上的底牌,这下子脸色完全苍白了,望着胸有成竹,乾坤在握的顾衍琛,他第一次觉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先前言语挤兑对方的他,如今就像一个小丑,不仅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打了脸,还把他在何家的那些股份都输了出去,这下他完了,完蛋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不能,你们不能,我跟暗皇是朋友,我这次前来,是找他合作的……”何锦荣还未说完,已被武装力量带出了包间,这时的包间只剩下谈念璟、顾衍琛和容谦三人了。
“容少,多谢。”顾衍琛无意在此时与容谦多说,对着他微微点头,便一把将身边的谈念璟扛到了肩上,将她带出了赌场,往房间走去,“念念,先前的帐,咱们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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