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抽搭着在罗氏身边坐下，眼泪珠子不要命似的往下滚。

“媳妇儿也知道，自个儿只是个拿不得台面的妾室，连累的琴瑟也只能做个亏脸的庶出。可说到底，那也是老爷的亲骨肉。没的给人作践成这副模样。”

齐姨娘的小心思罗氏看的清楚，不过说到底，她头顶上没有当家主母压着，阖府上下也就她一个姨娘，没人同她耍心眼争宠。若是曲彦当真不愿抬举她，罗氏也无可奈何。

她那儿子，一根筋，轴得很！

罗氏噘着嘴，呵斥道：“好歹算是半个主子，没的让丫头们看笑话。你且把脸擦擦干净，好好回话。琴瑟到底怎么受的伤？”

罗氏的态度齐姨娘是早有准备的。当家主母的位子，她是看得着，摸不着，要是哪一天自己酸上几句，老太太就应了要抬举她，她还未必敢接着呢。

齐姨娘用丝帕蹭了蹭脸，起身福了个礼，接着添油加醋把琴瑟在出岫阁门前罚跪的事说了一遍。

“娘，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曲字。舌头还有碰着腮的时候，更何况是姐妹两个一处养着？您是知道琴瑟的，自小就仰慕长姐，虽说不过是冲撞了一下罢了，她却还特意备了礼物去赔罪，可咱们大小姐呢，居然罚琴瑟在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下午！”

说着，齐姨娘又哭了起来。“这来来往往那么多下人都看在眼里，琴瑟往后可得怎么做人，还有那膝盖，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隐疾！”

罗氏听得目瞪口呆。

笙歌的确不如琴瑟那么爱同她撒娇，但是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脾性也都是了解的，她倒是不敢相信，笙歌会做出为难庶妹的事来。

齐姨娘见罗氏犹豫，正打算再扇个风点个火，却听门外一道哭声骤然乍起。

罗氏惊了一跳，扬手砸了一盏茶杯过去，怒骂道：“真是要翻天了，要翻天了！是谁如此放肆，给我拖下去，先打三十板子！”

珠帘一扫，罗氏的大丫鬟翡翠形色匆忙走了进来，她连礼都来不及行，飞快说道：“老夫人，出岫阁派人来传话，大小姐——怕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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