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和尚也似看见了她,又像是没认出来,对着她一个弯腰鞠躬:“施主,天黑夜重,万不可脱离群众,心火燥动,否则定是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啊!”
他一念叨完,景袖的脸色彻底沉了,阴暗的恐怖。
诅咒她,又诅咒她!
“天灾人祸,防不胜防?老娘今儿就让你防不胜防!”只见景袖猛地抓起身边一截枯木枝,分成五六段,唰的朝水面扔去,瞬间景袖飞掠而起,就像蜻蜓点水,在水面上接连四五个起落就追上了竹筏。
半仙和尚瞪眼,望着眼前煞气腾腾的女子还来不及说点什么。
空气忽地轻微波动,连水面也不平了。
景袖凝眉,身影摇晃着,只听耳边半仙和尚呼嚷道:“哎哟,老朽都告诉你不要脱离群众嘛,咋就不听话呢。”
他话未落,几道水柱猛地从河面拔起。
来者是十几个深谙水性的水鬼,他们身穿和尚道袍,光头,戒疤,手执长棍,就像是少林武僧一样。
“杀!”
谁说和尚不杀生,这十几人一出水面便是杀意森森。
陡然,一股金刚之力搅起,十几人凌空朝竹筏劈来。
景袖凝眉,心头又是怒气又是无语,她这是赶上别人挑梁子,撞枪口上了。
“轰!”擎天水溅起,竹筏翻在半空,景袖与半仙和尚飞掠而起。
“咚咚……”依旧是木鱼敲打的声音,也不见半仙和尚怎么动作,一个翻身,在河道上轻盈飞了起来,宽大的白袍一拂,翻起的竹筏冲破十几人朝前猛飞,再一晃眼,半仙和尚已经落在竹筏上了。
竹筏扬起水波,急速远去。
正与人交手的景袖一看,顿时火气,这……妈的,妖兰新月出手:“给老子滚!”
血刃旋舞,刚刚回手,景袖周身全猛地一滞,熟悉的痛感涌上,全身僵硬,不好……
看着临头劈下来的长棍,景袖瞳孔发红,妈的,栽阴沟里了。
“唰!”
千钧一发之际,身子猛地被人拖起,竟是那半仙和尚回来提着她飞了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呼嚷:“哎呀,说了天灾人祸嘛!”
夜月皎皎,景袖在昏过去的一刹发誓,醒来,一定要毒死这丫的!
茫茫水色,竹筏急离,杀戮仍旧未歇。
这方。
正睡觉的将军忽地抬起脑袋,像是心电感应,一个跳跃,急急朝河道方向寻去。
“汪汪……”犬吠落在夜色中。
正好吃好喝的众人莫名,北云霄眸光猛地一变,急追而去。
茫茫水色,将军和美人不断在河道边嗅着,看着空无一人的水道,众人似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凝重。
半响。
“主子,河面有打斗的痕迹。”天翼肃色禀道,神情凝重。
“找!”挥袖,北云霄煞气腾腾离开。
不过半响,一批血霄军从队伍里分离出来,以北云霄为首,沿着河道将军寻到的气息一路追踪而去。
深邃晚色,红尘三仙红唇的胭脂似乎淡了不少,望着无际河道,不由凝眉。
能让强悍如斯的景袖,来不及呼告一声便消失,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风呼呼,顺着河道向古临方向已寻了三日,不免不休的三日,众人神情满是疲倦。
此时,郊道交叉的驿站口,一群人稍作歇息,饮茶的饮茶,浅眠的浅眠,补充着体力。
“主子,先吃点东西吧。”递上糕点,天翼劝道,主子神经紧绷已经三日了,再这样下去,还没寻着人就倒了。
“恩。”北云霄微微点首,却没有立马动作,眸光打望着来往车辆,期待能发现点什么。
“吱呀吱呀……”车轱辘转动,笨重的声音像是压着重物,果然一只装满馊水的大木桶便出现在众人眼里,刺鼻的臭味瞬间弥漫这处。
众人不觉后移了移。
“马三,这是准备回家了呀。”茶水铺的老板招呼道。
一身邋遢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吱呀道,看样子像个哑巴残疾,那腰身躬弯的恐怖。
架子车继续前行,缓慢走着,离的近了,北云霄才发现那馊水桶后面竟铺了块白布,凹凸不平,像是遮掩着什么。
琥眸一闪,北云霄忽地站起,向着架子车走去。
还来不及出声,就见那哑巴男人像是受了惊吓,架子车猛地放下,桶里满满的馊水因为这一动作溅的到处都是。
他跪倒在地上,对着北云霄连连磕头,一把夺过车上白布遮掩的东西紧抱在怀里。
因为他这一动作,白布微微掀开,一头银丝哗的散开在众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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