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漾一边打量着她,一边眼神恶毒,“晴思,看来一直都是我小看你了,你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瞧你这幅寒酸的样子,竟然会是天海省省长的小女儿,是我孤陋寡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抿嘴笑着,他的讽刺让她心惊,又是一个王路川的愁人降临在她的人生中?如果可以,她不想是王路川的女儿,不想有一丝瓜葛!
她抬眸,凝视着他的带着讽刺嘲弄意味的双眼,低低地喏道:“我虽然王路川的女儿,但是,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那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算是他的女儿了。”
听到这儿,北堂漾竟是更为讽刺地一笑。
晴思最怕这种笑,从小到大,但凡是知道她是王路川女儿的人,就没有见到过别人想象中的攀谈拍马,给予她的,全是极尽的讽刺。
心酸总是那样强烈,有时候她就觉得,如果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也比这样来的好,她没有喜,也没有怒地看着北堂漾那张俊脸,她们站在门口,面对面,那样近,她要稍微仰起头才能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他棱角分明的脸,因为站的太近太近了,他的味道那么浓烈,他在笑,笑的玩味冰冷,晴思想不通,也捉摸不透,为什么这样的好看的一张脸,会生出这样魔鬼般森冷的微笑?
他舔着唇再次开口,“某种意义是什么意义?能不能具体为我解释一下!抱歉,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现在我下面硬了,不小心的把你按在地上上了,那么从你口中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我老婆了么?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应我一声儿,是这种荒诞的说法么?”
相较于他恶言相向的冷嘲热讽,晴思更关心帝硕寒到底怎么了?
还有这狼狈不堪的屋子。
她赶紧说正事,心也随之一揪,“帝硕寒,人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北堂漾的嘴角一扬,晴思知道,难免又是一阵尖酸刻薄的话被他说出来,果不其然,这人还是能被人看透的,北堂漾的手指可没闲着,在她的下巴上捏着,来回的摩.擦,感受着自己的手指蹭在她肌肤上给他带来的感觉,才嫌弃地说道,“也不过如此,巴掌大的小脸,要说这么看着没那么几分惹人爱是骗人的,但是,我不觉得你有那么大魅力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殷世南都为你神魂颠倒,不是他自己了。”
神魂颠倒的好像一直都是她吧?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才是那迷路的羔羊……
晴思知道,帝硕寒有事,但不会很严重,因为此刻北堂漾在这样跟他以开玩笑的方式说话,她一颗揪着的心不免轻松了几分,想知道什么,还需要跟他周.旋。
北堂漾继续说,“看见这屋子了吗?他为你,已经发疯了!他发现你凭空消失了,就像丢了心似的,公司也不要了,度假村的事情也不管了,整天把酒当水喝,差点喝死!可是你呢?在哪潇洒快活?我是第一次看见他喝的身体摇晃,还非要拎着车钥匙出去找你!偌大的巴黎!去哪找?!!为此,他第一次在这个房间内暴打了我一顿,就因为我好死不死的自作多情拦着他,不准他醉酒驾车,末了……还是出了车祸,被撞的半死不活。”
晴思只觉得头脑嗡地一下,乱了,北堂漾的话,深深地刺进晴思的心脏,那是怎样的疼?撕裂心肠!
帝硕寒向来不是一个毛躁的人,他冷静自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遇事向来冷静客观的,她一直以为,能这样的人只有自己,万万没想到,帝硕寒这个从来不像性情中人的男人,竟是这般的……
她直直地看着北堂漾的脸和唇,眼睛一眨都不曾一眨,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眼泪在眼底岑着。
“当我在说瞎话?不相信?”北堂漾看到她这样子有些失望,继而眼眸锐利了几分,像是鹰一样注视她,“世南为你很有可能失去一条腿,而你呢?庆幸你不是我的女人!如果是!我会一巴掌毫不留情面的打的你残废!”
这时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上来了,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
两位穿着酒店制服的美丽法国小姐……
晴思有些急,现在她在法国也没什么事情,手术已经做完了,她张口请求:“我会尽快准备回国,告诉我他的地址,还有……情况怎样了。”
“进来说!”北堂漾凶凶地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两个英国年轻女人,拉着晴思的身子就关上了套房的门。
晴思被他拎着在他胸膛周围,晴思想躲开,他却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一声冷哼:“不必担心,我对你没兴趣,或许你的外表能吸引我,但是在我知道你是一个这样无情无义的虚伪女人时,我提不起一点兴致,你确定要回国?帝硕寒很有可能这辈子就是个失去一条腿的残废了,往后的日子里,免不了要你处处伺候着,你确定你能受得了?或者,你现在正想着怎样应付我,然后去你健康多金的亲哥哥那里
投怀送抱?”
这无疑比骂她两句还要难听,但晴思没有说什么,事情毕竟因她而起,心里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但是她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不要掉落,虽然事情来的太过于突然,太沉痛,太难以承受,甚至她此刻心脏抽疼的像要爆炸掉,但她要忍住,不管他怎样,健康也好,残废也罢,她都是他的女人。
在她揪着胸前的衣服压制心里的疼痛时,北堂漾俯身,向她倾斜着靠近,淡淡的香水味道进入晴思的鼻息。男人的唇就贴在他的耳边,他用极致下流的声音说着,“经过这件事情,世南对你很不信任,他在喝的酩酊大醉时对我说,你们做.爱的时候,你的手会放在他的腰杆上,小脸会喘着埋在他的胸膛里,我现在很好奇,替世南好奇,做.爱时,你到底是把他当成了你独一无二的男人,还是一个恩客?”
晴思蓦地仰起脸,盯着他这张魔鬼一般的嘴脸,他的话句句带刺!
他离得她那么近,彼此的呼吸都在掺杂混搅着,他伸手摸着她的一缕头发,继续说:“世南跟我回忆起你们的第一次,他说,你那么小的年纪就允许一个男人进入你的身体,而且是第一次做那种事,他一遍遍的问我,那是不是代表你很爱他,所以身体愿意接受他?我连连点头说是,我现在他妈的真后悔,如果我说不是,他一定不会借着酒劲开着跑车奔驰在这条车流汹涌的巴黎大街上!生命都不顾了……”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终究是没能忍得住,泪如雨下。
没有人比心里爱着的人的安慰更能撕裂自己的心扉,晴思仰起头,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肆意,她的小手握成拳头,攥住了北堂漾的衬衫,凄凄楚楚地问道:“带我去见他,带去我……”
他任由他揪着衬衫,冷声说道:“世南人现在在国内,而我要准备结婚了,还要留在巴黎一些日子,没时间为你服务任何事,也不值得,反倒是我希望你别回去了,因为你这种女人不值得世南为你再付出,你竟是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那样重要的男人,为你连生命都不顾,你呢?你会为多少男人生死不顾?恐怕很多吧!他王墨阳就是其中一个!”
她百口莫辩,想必帝硕寒也是清楚她去见谁,做什么了,他是一个在感情上极其小气的男人,所以,她错了,错的离谱……
北堂漾冷漠地拍了拍她的脸蛋,“我只是替他传达个话儿,亏他在病床上还惦记着你,怕我在法国对你怎么样,现在,对于你这种滥情的女人,我到觉得不如妓.女看的让人顺眼,就算没有他的话,我也不会动你一丝一毫,脏死了!你好自为之!”他拍了拍她的脸颊,打开套房的门,大步离开。
北堂漾就这样走了,他的所有冷嘲热讽并没有把她怎样,而是帝硕寒,他到底怎样了?!
这一个消息,几乎把她的灵魂炸碎,变成粉末,飘荡在这闭闷的空气里。
她难受,非常难受,开始看着空荡荡狼藉一片的屋子不知所措起来,她现在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最最痛苦的莫过于此时,惊慌,恐惧,无助,又感到非常非常的害怕。
她突然想到,应该先回国,对,回国……
她打开.房门,拿出行李箱,又跪在客厅的一个柜子前面想要找出证件一些东西,她用力地去拉抽屉,可是怎么拉不开了呢?
她咬着唇,用力去拽,是什么夹在了缝隙里,导致抽屉不是那样好拽出来,终于,她双手一起去拉,抽屉才碰的一下被她拽开了。
身体本能地向后弹去,双手不小心也是必须按在地上才不至于摔倒,可是……她疼的抽泣!!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地上竟然全是玻璃碎片,深深地扎进了手心里,滚热的泪水滴在手心上,掉在血淋淋的手心上。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地上一大片的玻璃碎片,她回想起北堂漾找上门的那种愤怒,想起北堂漾说的话,在这里,帝硕寒醉酒动手暴打了他,都是因为她不好,都是她不好,她颤抖着刚才摔倒按在玻璃碎片上的手掌心,想到那些就不会觉得很痛了,不会……
她不知道到底有多些玻璃碎片扎进了手心里,只是在不断地流出鲜血,疼……
她坐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笼罩,透不过气了,许久,直到几点血迹滴在地板上,已经风干了,她才用手背擦了擦泪水,走向洗手间,用清水冲着伤口,冷水击打扎进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时,更疼了,此刻的疼就是在剜心一样。
靠在洗手间里的墙壁上,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看不见东西,眼前水茫茫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她染满鲜血的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心口,捶打着,好疼……无形中好像有人在拉她,好像还有熟识的同学在叫她的名字。是妈妈?是外婆?还是多啦佳琪?她哭了起来,开始是小声地哭,接着是号啕大哭,好孤单的感觉……
她怪自己,无数次在心里怪自己!
失去一条腿?她不要,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老天绝对不可以这样,要惩罚,就惩罚她好了,她才发现,如果他有事,她的世界也一并的崩塌了。
她不急的自己是怎样忍着钻心之痛拔出那些玻璃碎片的,眼睁睁地从血肉中拔出,她没时间到处去找医院或者是诊所卫生的处理,那样会很浪费时间,这里并不像她住的那种鸽子楼,随随便便的拐角处,就能看到诊所或者是一所医院。
她更不急的自己是怎样的心境下,忍受着手疼,提着箱子走出房间、酒店、那条街,浑浑噩噩,回国,问出帝硕寒在哪家医院,整个过程,只有泪水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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