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卿那一声低喝果然很有效，会客厅里蓦地一静，不管真担心还是趁机捣乱的，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药，药来了。”很快，李如月房里的大丫鬟芍药就拿着一只小巧的药罐子进来了。

江淮卿忙拿了药要给如意擦药，如意却躲开了，她紧紧揪着衣领不肯江淮卿靠近，只哭道：“淮卿哥你先给我姐擦，你先替我姐姐擦。”

江淮卿见如意坚持，随即想到如意虽然小，但也是个姑娘家，她伤的地方，的确不好让他上药。

“安蓉妹妹，我先替你擦药。”江淮卿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过安蓉的手。

安蓉想拒绝，抬起头却看到江淮卿近在咫尺的脸。

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嗓子口，她的手被江淮卿抓在手上，他的手暖暖的，手指尖有握笔而形成的薄薄的茧子，她低下头，就看到江淮卿用手指沾了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药膏凉丝丝的，手背上那种钻心的，火辣辣的痛意也压下去了一些。

也是这一凉，把她浑浑噩噩的思绪给镇醒了。

耳边是李幼杏和李如月说笑声，李幼鱼和江萍儿小声说着话，似乎是在讨论如意的烫伤，肯定会留疤，留了疤就不好看了，以后嫁不出去。还有更多更多的声音，那些声音交叠，混合，并且越来越大，那些人在说着话，说着全然不相干的风凉话。

却没有人真的肯分一点关心给她和如意，甚至失手的丫鬟也只是被说了几句，就打发下去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和如意就像两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被人指手画脚，被人议论纷纷。

她猛地抽回手，她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第一次，她没有觉得害怕或者是退缩，因为她真的生气了。

比前几天，那些人要把她们赶出李家还要生气。

或者那时候她并非不生气，而是那些不甘心的愤怒，统统堆积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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