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爬到湖的另一边,再次没入毛草丛里。
后面人声越来越嘈杂,陆小曼走路也开始跌跌撞撞。突然一阵汽车轰鸣声,吓得她连忙调转方向,可是汽车紧跟着她,她回头看到马涛黑着一张脸,连忙停下跳上车。
汽车在毛草地里打了几个转,躲开那些追击的人,驶上了马路。
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穷追猛打,陆小曼回头看了好几眼,那片毛草地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韦博怎么样?”陆小曼感觉安全之后,从副驾驶翻到后座,金枝正在给韦博做紧急救治。
当她把他衣服撕开的时候,陆小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胸口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密密麻麻被烙了无数个印。
那些被烧焦的皮肤上还有被鞭子打裂开的伤痕,脸上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陆小曼看得泪流满面,眼前的人哪还看得出以前那张可爱的娃娃脸。
还有韦博引以为傲的白皙的皮肤,现在也已经不堪入目。
可是包扎的金枝却一滴泪都没再流,仔细地轻轻地替他清洗,上药,裹纱布。
陆小曼想帮忙,却被她冷淡地拒绝了。
翻回副驾驶,车子已经驶到金枝家楼下。金枝替韦博穿好衣服,给他戴上帽子,下车进小区。
保安只是多瞟了两眼,并没有生疑。陆小曼和马涛也跟着进去。
到了金枝家,金枝在卧室给韦博治伤。拒绝陆小曼和马涛的所有帮助。
马涛始终黑着一张脸,陆小曼想道歉,可是想到韦博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两人沉默着,一直到金枝出来。
“怎么样了?”陆小曼站起来把金枝扶到沙发上坐下。
“都是皮外伤。”金枝淡淡地说,又突然站起来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药箱。
她剪开陆小曼的裤子,陆小曼才发现自己的腿上受了伤,难怪后来跑起来跌跌撞撞。
“咝……”金枝倒酒精清洗伤口的时候,陆小曼咬紧嘴唇,这才感觉到有多痛。
然后金枝又用药水简单处理了一下陆小曼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之后,马涛仍旧黑着脸不开口。
三人面面相觑,陆小曼只好道歉:“马爷,这次我们擅自做主,是我们不对。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损失,你就不要追究了吧?”
马涛听她这样说,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起来:“没有损失?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要找的不是韦博不是你们。是真正潜伏在黑帮内部的人!”
陆小曼心里大骇,原来她们中了他们的套,难怪后来他们没有追过来。
“就算是这样,那韦博就应该死吗?他做错了什么?”金枝也激动地站起来。
“那个卧底在里面待了将近五年,期间牺牲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们因为他剿灭了多少犯罪团伙,你知道吗?现在线索断了,又有多少人会死你们知道吗?”
金枝身上的怒气弱了一点,陆小曼最初埋怨马爷的心思也消失不见。
他不是为了调查黑帮想故意害死韦博,他只是以大局为重而已。
“马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听我的话,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没一个能活着。”马涛瞪着陆小曼,陆小曼低下头不敢还嘴。
金枝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说:“就算知道这些,我还是会去救他。”
“你!”马涛想骂她,又生生忍了下来。
干卧底本来就要承受很多非人的压力,金枝跟韦博搭档多年,默契十足,感情深厚,不可能丢下彼此不管。
“马爷,我们只是在尽可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已。”陆小曼在金枝哐当一声关了卧室门之后叹了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她丧失了理智,你脑子也是豆腐渣工程吗?现在你应该想想自己回去怎么跟秦家的人解释,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马涛指着陆小曼的鼻子大骂。
陆小曼不停点头,然后夺门而出。
她知道马爷是刀子嘴豆腐心,韦博和她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他都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否则他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跑来救他们。
陆小曼出了小区,摸着脸上的伤,心里却犯起了难,这一身的伤要怎么跟秦长官还有秦妈妈他们解释啊?
特别是脚上被湖底碎玻璃划破的地方,走起路来就钻心地疼。还有脸上的疤,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就去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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