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开始,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票数,安正毅手心捏了一把汗,虽然他努力斡旋,但真正表态支持他的人其实并不多,现在场中以安瑼的票数最高,其次是安子阳,最后才是他。
其中安子阳、安子昭兄弟俩的票还没有投,不过想也知道他们的票是没希望了。
就算加上安玟的票,他也还是没希望……
“我的票,弃权。”大少平静的说道。
“我的票,弃权。”二少冷冷的出声。
安正毅惊喜的瞪大眼,一旁的安二老爷微微皱起了眉,但转念一想,又有些释怀。
最后只剩下四票,前三票都投给了安正毅,与安瑼拉平。
最后一票在安玟身上,安玟微微一笑:“众所周知,我今天之所以能有资格坐在这里参加表决大会,是因为我名下的股份都是父亲所赠,我的票自然投给父亲。”站的越高,摔的就越重。
以为没有了希望,却峰回路转,这如何不让人心情飞扬?
安正毅很兴奋,却强捺着兴奋。
清点了票数无误后,会议结果出来了,安正毅重新上任,接管了安氏集团。
……
安正毅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积极安插自己的亲信,启用了一大批心腹之臣。
一个月后,他成功罢免了第一特助安叁,断了大少的左膀。
两个月后,他罢除了安贰的职务,断了大少的右臂。
在见到安叁、安贰陆续被罢职后,十护神里的其他人都识趣的主动上交了职权。
四季替换,时间飞逝,眨眼间又是入夏时节,阳光不再和熙,散发着炎热的热量。
城堡内,梁泊两只手撑在吊杆上,忍着钻心的疼痛,吃力的移动着双腿,试着站立。
“夫人,堂主吩咐过,您的身体不能超出负荷。”安十一担忧的劝道。
梁泊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会量力而行的。”
“药汤准备好了,夫人。”安十二推门进来恭敬的说道。
泡在药汤里,梁泊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奶白色的奢华药汤里浸泡着,萦绕鼻端的是熟悉的淡香,目光迷离游移起来,四个月零八天了,没有他,日子仿佛难熬了起来!
……
仲夏的清晨,阳光正好,梁泊被安十一推着下楼,看着大厅里,穿着正式的大少、二少,先是怔了片刻然后才惊喜出声:“小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从族会过后,新的掌权人取代了小阳后,小昭就经常不见人影,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他一面。
二少耸耸肩:“半个小时前才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
梁泊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穿着,眼露惊讶之色:“你们这是?”如此正式的穿着在小阳身上,她并不意外,可是穿在小昭身上,她就很诧异了。
大少笑看着梁泊,说出了令梁泊心神皆为之一颤的话:“今天我们要带母亲去一个地方。”梁泊眼神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是不是……”他回来了……
“嘘,妈妈,这是一份惊喜。”
一路上,梁泊的心情有如坐过山车一样是紧绷着的,既期待又害怕,她希望是他回来了,又怕不是他回来了。
车子开了约莫两个小时才终于停了下来,大少、二少都下了车,车上只留了梁泊一个人,四周很寂静,寂静的让梁泊紧张的心怦怦跳跃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上的裙摆。
轻盈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的心也悬在了喉咙口。
车门缓缓拉开,梁泊垂着的眼皮颤动着,却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会失望。
安少身着白色的西装,优雅而俊美,看着如鸵鸟一样低着头的梁泊,幽深的黑眸霎时柔情动人。
“就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泊身子一僵,过了很久,她才缓慢无比的抬起了头。
安少一怔,轻叹一声:“看见我,不开心吗?”
梁泊泪流满面,却笑的比还在绝艳:“我很开心。”纵使她心里从来不曾相信过他会死,纵使这些日子以来,她坚信他会回到她身边,可那都只是信念,都不是实际的。
此时,他就在她的眼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安少以指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么说来,这些泪是喜极而泣了?”
梁泊重重的点头,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情意,冲下车扑进了他的怀里。
安少眼神闪烁着,掠过一抹惊喜。
是他,是他回来了,令她眷恋的气息,令她心安的怀抱……
抱着他,梁泊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流:“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死?”就算是假死,她也想陪着他。
安少无暇再顾及她刚才自己双脚着地扑进他怀里的惊喜,深深压抑的情感在他胸腔里爆发,他迫切的需要证实她在自己的怀里。
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着,重重的吻着。
梁泊没有意识到她的双脚是自己站在地上的,她疯狂的投入这个吻里,双手缠上他的颈脖子,热情的回应着。
唇与唇的胶合,舌与舌的缠绵,这个吻,激烈而热情。
在快要失控前一秒,安少用尽自制力才抽离了这个吻,暗哑的嗓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
“你不是说过,我不曾向你求过婚,不曾说过我爱你。”
梁泊震惊的望着他。
安少微微一笑,轻轻的放开了她,慢慢的后退。
梁泊这时候才发现刚才的车子不知何时开走了,环视四周,她忍不住的惊呼一声,以掌捂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只在童话书里才会看到过的风景。
她置身于一片海里,天空蔚蓝澄清,微风吹动,淡雅的香随风萦绕,娇艳的玫瑰灿烂的绽放着,华美绝伦的庄园……让人不禁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
但再多的惊喜也不及接下来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举动。
安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绒盒,轻轻地打开,华美的绒布上是一只耀眼的炫目的钻戒。
“嫁给我吧。”
梁泊的泪重新泛滥起来,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向她正式求婚的男人……这样的举动对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安少静静的看着她,声音轻柔的重新说了一遍:“梁泊,嫁给我吧,虽然,你已经是我合法且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梁泊静静的流泪,好半天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声音却依旧哽咽的厉害:“你……太霸道了……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妻子,更不知道……”想起他做的一切,梁泊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嫁给我。”这是安少说第三遍了。
梁泊破涕而笑:“你害我哭的好丑。”幸好这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没有老土的弄来摄影机拍照留念。
在安少面色有些僵硬之后,梁泊才终于朝他伸出了手:“好。”
安少将戒指轻柔的套入她的中指,求婚,总算是搞定了,现在就差一句……
安少面色不自在的僵硬了一下后,才轻咳了一声,梁泊怔怔抬头看着他。
确定她此时在看着自己,安少面色有些赧,却扔是郑重而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出她想要听到的话:“……我、爱、你。”
梁泊呆苦木鸡……
不知何时,不远处的庄园里半空中出现了九架大红色的直升机,每一架上面都垂吊着大的吓人的液晶屏幕,上面的画面,正是刚才他向她求婚,对她说爱她的情景。
梁泊瞪大眼,张大嘴,彻底傻眼,忍不住的到处寻找摄像机,可是四周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安少面色有些青,这些招式都是安贰的建议,从这个女人惊大于喜的神情来看,他要把安贰的头扭下来当足球踢!
梁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园内的,她只知道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是溢满心口的喜悦,都化为泪,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给她的浪漫惊喜甚至让她根本就没心情感受一下自己的双脚重新能站回地面的喜悦。
和他给她的喜悦相比,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其实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也许是自己走进来的,也许是被他抱回来的。
置身于奢华精致的卧室里,梁泊哭的红肿因为泛湿而灼痛。
卧室的装饰低调的奢华处处透出一股温暖的柔美。
随处可见她喜爱的颜色和饰物,就连大床上铺着的床单颜色也是她钟爱的颜色。
梁泊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回过身紧紧的抱着安少。
安少冷戾青色的面容因为她在他怀里而柔和下来。
……
小别胜新婚,满腔的感动和思念无处可消除,唯有用彼此的身体才能表达。
梁泊红唇逸出难捺的娇吟,软嫩而敏感的颈间内侧因为他灼热激情的吻而点燃一**的火焰。
“别……轻……唔……”红唇才刚张开,就被猛然来袭的唇封堵住了。
安少勒紧双臂紧紧的将怀里的人禁锢在怀里压进了柔软的大床,炙热的气息、霸道的唇舌强势的侵入,享用她的柔嫩。
梁泊被他吻的脑子浑沉沉的,热烫的气息在她耳边引发一阵酥麻,背脊骨上爬过战粟的快感,身子里的**被他轻易的唤醒,因为敏感和渴望而轻轻在他的身体下轻轻颤抖。
他沉实的体重压在她身上,隔着衣物煽情的摩擦着,梁泊轻喘着,除了双手紧紧的缠上他随他引她坠入情海里,她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安少显然也失去了耐心,直接用撕的破坏了梁泊身上的长裙,随手一扬,破碎的布料在半空中飞舞了一圈,然后旋转地落在了地毯上。
梁泊感觉胸前一凉,随即一热,脸颊上布满红晕,双手也熟练的摸上了他的身体,颤抖的解开他白衬衣上的扣子,探进了他结实精壮的胸膛。
安少黑眸危险的盯着她,让梁泊眼睫轻抖了一下,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起来,他这样的视线望着她,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被他点燃了火种,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着。
“梁泊。”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梁泊耳边响起。
“嗯?”梁泊着迷似的望着他,痴痴的应着。
“我爱你。”比起在外面的那句我爱你,这句我爱你更真挚更具有震撼力。
梁泊脸灼热起来,羞涩喜悦一齐涌上心头,轻咬着唇:“我也爱你。”
安少勾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羞不可抑的脸:“再说一次。”
梁泊强忍着羞涩怔怔的凝望着他:“我爱你……啊……”
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炙热烫灼了她。
安少没办法再停顿下来,看着她的黑眸里有着狂热、宠溺和深情,那双残忍扼杀敌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却是温柔无比,他必须要把心里溢满的胀痛的情绪发泄出来。
梁泊难耐的挣扎,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深处传来的激烈碰撞。
“嗯……”闪电似的快感让梁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红嫩的唇瓣只能逸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吟轻喘。
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和呻一吟声弥漫着整间卧房,让卧房内有着春意融融的旖旎春光。
一夜被索求无度,梁泊累的散了架,却没有半点睡意。
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快要接近她每天起床的时间表。
“天亮了。”她终于明白为何古人说**苦短久别胜新婚了,这样猛浪的激情代价是全身都酸痛难忍。
“累了就睡会,我陪着你。”安少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头上短短的发根,如同抚摸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不要。”她有很多很多想问他,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少神态是饱餐了一顿的餍足,略显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询问问着好:“吓着你了?”
梁泊后偏过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刚开始的时候有点被吓到了。”事实上,她那不是被吓到,而是恐慌和惊惧,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死了,她会如何?
安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道歉只是更显苍白无力。
梁泊在他怀里转了个圈,朝他面对面的跪坐而起,被爱后红肿不堪的唇不满的嘟起:“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
安少沉默了片刻后:“有三个原因。”
梁泊看着他,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自然是对你的演技信不过,要想骗过安家人,你还嫩了一点。”
梁泊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这一我可以不计较,那另外两条呢?”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想看看安子阳安子昭究竟有没有能力撑起我为他们布好的路。”
“至于第三……”安少声音徐缓起来。
梁泊瞪着他:“这第三自然是想测试一下我了。”
安少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如果,我先前坦白一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拥有了我最想拥有的心呢?”
梁泊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斜眼看他:“你确定吗?”
安少收紧拥着她的手,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胸膛里。
梁泊有些吃痛,却没有反抗,柔顺的任由他收缩力道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确定,无比的确定。”梁泊突然有些心疼,不忍问他后面的问题。
见她不语,安少淡笑:“安家人从来只有利益,没有母子,父子。”
“你还有我,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很多对你忠心的人。”
一抹笑浮现在黑眸深处,安少拥抱着怀里的人,拥有了她,他拥有了全世界。
梁泊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问道:“你真要……让安家覆灭?”他将计就计让自己死去最大的目的其余还是想要解散安家。
“我一直想这样做,并且为之准备了二十几年,缺的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你不需要自责,就算没有你,安家也不会继续保持下去。”他不会让安家毁在他的手里,相反,他会让安家的辉煌重新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只不过……是从此变成他一个人而不是集体的。
“可是……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候……”要不他们与他玉石俱焚,要不会求着他重回安家。
安少冷冷一笑:“这是他们各自的选择,怪不了我。”
“那安玟和安玘他们?”原来他对安玟安玘的态度一直让他摸不透是因为他们早就互相利用着。
“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再简单不过了。”
“你这几个月一直在这个庄园里?”原来他离她这么近。
“其实我一直都在,只不过你们都无法发觉罢了。”
梁泊震惊的出声:“你装了监视器?”就如同昨天他向好求婚时一样,她分明没有看到摄像机,却偏偏一切记录的很完整很清晰。
安少抓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监视器在这里成。”
梁泊错愕的顺着自己的手看向他心的方向。
“它一直都不在我这里。”从他离开的那天开始,心,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些日子他又何尝好过,可是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他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梁泊怔怔的看着他,再看着掌下的心,心柔软成了一片,不再继续问下去,她该知道的,她心里都已经清楚了,不该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安家的是是非非,她无需弄个明白,至于……杀他之人,她也知道,他心里有了处决方案。
曾经她试图努力过,却到如今才发现,有些人的执念已经入魔,根本不是努力或打动就可以改变些什么的。
……
安氏总部大厦顶楼会议室。
安正毅身后跟着数名眼露内敛精光的保镖走进了执行长室。
结实扎沉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坐在气势慑人的老板椅中转过来,相对的让安正毅的气势也隐隐威严了起来。
“老爷,会议室各部门的经理都已经在等您了。”秘书甜美的声音让安正毅很享受,他极度享受这种被人仰望尊敬的目光,也享受这样主宰天下苍生一般的成就感。
“知道了。”早知道他就该提前十几二十年动手除掉那个这原本就属于他一切的逆子,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他最起码还可以活二十年,他还可以掌尽权势,而不是被困在那座岛上终止一生。
“老爷。”诺大的会议室里,安正毅走进来后,坐着的众人站起了身行礼弯腰。
安正毅轻咳了一声,随意的挥了挥手:“都坐吧。”
“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命令需要命令我们。”公关部经理率先站了起来冷静的出声。
安正毅皱眉地看向自己的秘书:“这是谁召开的会议?”
安十五微微一笑,声音依然甜美动人,却让安正毅汗毛直立。
“是少爷。”
“什么?”安正毅惊骇的跳了起来,差点众椅子上跌坐了下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安少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少、二少
看着安少,安正毅骇然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你……你是人还是鬼?”
安少嘴角冷冷上扬,黑眸冷戾慑人。
“少爷。”安十五恭敬上前。
看见安少走进来,各部门经理也都意外震惊,但在场的人能稳坐这经理一职,无都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今天的,静心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恭敬的站了起来:“少爷。”
安正毅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骇然吓人:“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父亲不必担心,这位置您既然喜欢坐着,那就坐着吧。”
安少双手绢狂的撑在会议桌上俯视着安正毅,然后微笑着转身,他会让安家所有人都知道,他执掌安氏集才这二十多年来,他安玦琝不需要出声,他只需要站出来,就足以影响安氏全部的运作。
……
“什么?他还活着?”安夫人惊声尖叫。
安正毅面色扭曲的点点头,整个人都颓废的跌坐在椅子里,再也找不到那不可一世的尊荣感。
事实上,今天那个逆子只是那么在总部停留了五分钟时间,就已经让整个总部大厦为之震了又震,消息就像长达翅膀一样飞向各处,他接电话都接到手软,甚至就连各大媒体都蜂涌而至,一路围堵着他。
安夫人手指尖都在颤抖,心里涌上恐惧和慌乱以及一丝她理不清的复杂,总之,她此时的心情乱极了。……
整个安家因为安少的归来而掀起了宣然大波,可掀动宣然大波的人呢却始终不见客,把一众闻风而来的各族老拒之门外。
他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也正因为摸不清,反而更不敢掉以轻心。
城堡外,每天都有人来,却无人有能力踏进城堡一步。
一天天过去了,安少除了仅露一次面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如果不是总部那天会议室里有近数十名经理,安正毅会以为其实那只是一场恶梦。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眼,那也不是做梦,这个与他天生相克的孽障儿子是真的回来了。
会议室里,每天都有不少人上来打探消息,让他头都快要炸了。
而他再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坐在那张令他心情飞扬的位置上,他时刻得提防着那个儿子在暗中反扑的计划。
可是……令他诡异的是这一个月来,他丝毫没有见任何人,好像……完全没有打算要把安氏夺回去的打算。
安正毅看着站在一旁的众人,焦急的走来走去:“你们确定他在城堡里?不曾出过城堡?”
“回老爷,少爷确定不曾出现城堡。”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在城堡内?”其中一名族老说出他心里的惊惧。
安正毅怔然:“不在城堡,那他在哪里?”
安少此时确实不在城堡内,事实上,城堡内除了保镖,就连管家华叔都不在,所有人都在庄园里如火如荼的准备迎接一场盛大婚礼。
梁泊自从那一天太激动而站了起来后,双脚基本上就可以下地行走。
此时,她坐在木制的摇椅上,悠闲的喝着下午茶,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忙碌的身影。
安少今天没有正装加身,而是悠闲自在的穿着,尽显男人的时尚品味。
梁泊捻起一块手工饼干递到他的唇边。
安少看着那块饼干,很不感冒,梁泊见他对她手里的饼干不感兴趣,也不勉强,重新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安少俯视着她:“悠闲?”
“悠闲不好吗?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管,这样很好啊,哦,对了,半个月前某人曾经对我过,结婚照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拍,直接让安贰用电脑做一下就可以了。”
安少这才感觉到眼前的某个女人语气里的怪调,低低一笑:“果真是麻烦的女人。”
梁泊假假的扯出一丝笑:“是啊,我是麻烦的女人,安先生,你现在才知……啊……”
梁泊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睁大一眼清澈的眸子不悦的瞪着他。
安少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法国。”
“法……法国?”梁泊一双眸子圆瞪。
安少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些天心里打结不就是想拍结婚照?”
梁泊愣愣的看着他:“所……所以?”
安少更无奈:“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识一下法国人的浪漫?”
“现在?”梁泊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安少扬了扬眉:“现在。”
梁泊紧紧的抱着他,低低的呢喃,太过幸福会遭天堑?
安少抬头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气势惊人:“天堑,它敢吗?”谁敢窥探他的幸福?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人间,地狱皆是他的修罗场。
梁泊把脸埋入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她微湿的眼睛,这些日子,她越来越爱掉泪了,她心里胀满溢出来的幸福,需要用眼泪来宣泄。
……
这一场豪华的婚礼,没有镁光灯,没有媒体记者,如安少一惯的准则,低调却透出无法言喻的奢华。
可前来参加婚礼的却是真正的世界名流。
梁泊坐在镜子前,围绕在她身边的皆是顶级的造型师,四护卫也亲自在上前帮忙。
一切完成后,在场所有的人被镜子里那晶莹剔透的美丽惊呆了。
奢华至极的婚纱礼服,最昂贵的钻石,炫目而耀眼。
“夫人真美。”安十一实在忍不住赞叹出声。
梁泊缓缓的抬眸,看着坐在镜子前的人,微微一笑,因为幸福而散发着璀粲的光芒。
这时候门被轻敲,大少、二少身穿笔挺的白色西装礼服走了进来。
看到梁泊,两宝都惊艳了。
就连冷静沉稳的大少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相对大少,二少则显的平静多了,平静的面容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汹涌的波涛,他曾经见过她如此美丽的一面,她惶然而固执让自己受了伤。
而今天,他知道,她不会再受到伤害,从此她的生命里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面对两宝如此的神情,梁泊脸上有些红晕,佯装恼怒的说道“难道这身衣服有魔法,能让我我突然变成了天仙?”
大少很认真的说道:“不,是您让这件衣服有了生命,否则它再美也不过是一件死物。”
二少今天则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却不是他不出声,而是他不能出声,微红的眼睛泄露了他极力压制的情绪。
再世为人,他与她之间共有的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她,这一辈子或许都永远不会知道,可是能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梁泊看着沉默不语的二少,朝他伸出手。
二少默默的走上前,轻轻的伸出手环抱着她。
梁泊温柔的拥紧了他,低低的道:“小昭,怎么啦?”世事真是奇妙,此时此刻,她不禁想起了小昭独自一人走进她生命时的情景,在那个难忘了雨夜里,小昭走进了她的生命,改变了她的生命。
她永远忘不了小昭抬头时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此刻,红了眼睛,却倔强的压抑着他的情感。
大少看着眼前的画面,鼻子不知道有些酸,眼眶一阵灼热,有些湿润让视线朦胧起来。
二少闭着眼,如同曾经无数次无人能看得见时的那样,这样静静的偎靠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最后一次感受着心里那淡淡的伤痛和淡淡的遗憾。
这个给他生命里带来阳光和温暖的女人,是他心里最深的眷恋。
这辈子,他只能做她的儿子!
恋到深处时他对她的心最低,只要能看到她幸福,他就已经满足。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敲响,安十一上前去开门,脸色微微一肃:“玟少爷……”
安玟微微一笑:“我说过要还大嫂一个人情的,今天我来送礼物了。”
周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会安十一,径直走了进去。
安十一脸色微变,快速的闪身上前想要拦住他,却被周齐轻易的闪了过去。
外间的动静影响到了里面的人。二少从梁泊怀里轻轻的退了出来,大少默默的递上了手帕,二少惊讶的看着他。
大少微微一笑:“这一辈子,她都会幸福,因为她不只是拥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还有我们,就如你曾经希望的那样,让妈妈做人上人,享尽福中福。”
二少接过了大少的手帕,淡淡一笑,他的心情,就算是双胞胎的安子阳也永远不会了解。
安十三、安十四镇定的看着从走进来的安玟和周齐。
“周齐?”梁泊惊呼出声。
周齐停住步子,站定在三米之隔深深的凝视着她,许久,才微微一笑:“我来完成我不曾完成的梦想。”
梁泊惊愕的看着他:“不曾完成的梦想?”
周齐掩去眼里的情感,待到心情平复下来,才抬步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大少神色冷下来,欲上前阻拦,二少拉住了他。
大少诧异的看着他今天异于常人的举动,心里很是不解,要按平常,最先冲上去的人不是他吗?
二少看着周齐,淡淡一笑:“妈,我们先去外面等你。”未完成的梦想,确实是,时间不管如何改变,人和事不管如何变迁,可她曾经的梦想呢,是不是还如从前?
梁泊此时太惊讶了,对二少的话也只是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没想会再看到周齐,而且是在这遥远的异国。
看到他,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早就忘了曾经的一切人和事。
她的生活早就被那个男人填的满满的,就连记忆都仿佛被他清除了。
周齐看着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梁泊,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她,微笑:“很美。”
梁泊抬头看着这个与记忆里有些相差的周齐,心情微微泛起一丝涟漪:“谢谢。”
在她选择遗忘了他的时候,谢谢他的记忆里还有她,还记得她的梦想。
“我们之间,或许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梦想了,不知道事隔七年,我还否有资格挽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你爱的那个男人?”
梁泊鼻子一酸,眼中有着湿意,怔怔的看着他平静面容下那压抑的情感。
“周齐……”
“就算你不再需要曾经的这个梦想了,就算在你的心里已经遗忘了我,可是,能不能……请你让我把我未完成的梦想完成?”这是他唯一的梦了。
梁泊的泪在眼中浮现,心里有些隐隐的痛,曾经他带给她的感情和希望在她眼前浮现,这些同样是她生命里最宝贵的回忆。
“好。”
周齐笑了,眼底同样闪烁着晶莹的泪,他轻轻的伸出手,像二少那样,轻轻的拥抱着她。
梁泊没有拒绝他这个轻柔而虔诚的拥抱。
安玟看着眼前的一幕,默默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里间,迎来的就是一记铁拳,让完全没有准备的他横飞了出去。
安少优雅的整理着身上白色礼服,语气很淡然:“你该庆幸,今天的日子我不准备杀人。”安玟从地上爬起来,轻吐出粉碎在口腔内的牙齿,从容的拭去嘴角的血丝,扯唇一笑:“正是因为知道今天大哥不会大开杀戒,我才敢放纵一回,顺道让我还了两个人情。”周齐救他一命,还不是拜他所赐,否则他也不会还活在世上。
安少冷漠的扬眼有:“你在向我质问?”
“不敢,我是感激大哥帮我完成我原本穷尽一生要努力的目标。”毁了安家这个不该再继续存活的家族。
“能在安子昭和安壹手下逃过一劫不死的人是你的造化。”
安玟笑了:“我的运气还不错。”在他的暗杀令下真正存活下来的,也唯有他和安玘罢了。
“既然知道,就该要珍惜这不错的运气。”他向来不会容忍人挑衅他,弄死他,他易如反掌。
面对安少的杀气,安玟不惧反笑了:“好吧,为了大哥这难得的仁慈,我说最后一句话。”“说”
“大哥今天收到的挑衅远远不只是我一人。”他和安玘谈不上深交,可是他却突然不想看着他执意送死。
安少脸色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是吗?”安玟以拇指从容的拭去嘴角溢流出来的血渍,看着那抹刺眼的红,再看着里间室方向,幽幽一叹,难道是生活突然没有了目标,所以人也有些活的不耐烦了?
也罢,他就去看看热闹,今天的婚礼很热闹。
……
安少冷冷的目光扫过站在他面前的众人:“你们,胆子很大。”竟然放不该进来的人进来,看来他们都不怕死了。安壹狠狠的剐了一眼安贰,该死的安贰,硬拖他下水。
安贰打了一记眼色给安叁,安叁同样狠瞪了他一眼,却清咳了一声,小心的上前:“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夫人在等你呢!”
安少危险的眯起了眼,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直接命令安壹:“尽快把安玘和他带来的人找出来给我扔出去。”他最不想看见的人竟然来参加他的婚礼,安玘,很好……
安壹有些迟疑:“可是大堂宾客众多,恐怕反而会引起……私议”那样无疑会让夫人难做。“闭嘴。”
“是。”
安少深吸一口气:“密切注意着就行。”这些帐,待今天过后,他会好好和他们算。
安壹再度狠瞪了一眼安贰。
安少扬起眉梢淡淡的瞥了一眼安贰:“你的主意?”
安贰讪笑:“少爷,有些事情,其实了结了才是真的好。”所以他才会放任一些小动作进入婚礼现场的。
“是吗,安叁,安贰最近太闲了,找点事给他做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安叁轻舒一口气,回答的很是响亮。
少爷英明,这事安贰是罪魁祸首,他们都是被拖累的,绝不是胆大包天的想看少爷变脸。
……
安少铁青着脸看着挽着梁泊从红毯那头缓缓走来的周齐,黑眸越发的阴森。
挽着周齐的手,梁泊看着站在那里等候她的男人,恍惚如梦一样不真实。
周齐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中止,可是,他知道,纵使有再长的路,她想牵手的人也不是他。
“我把我的……姐姐交给你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周齐心里有些苦涩,事到如今,很多事都无需再去深究了。
安少面容紧绷的从他手里接过了梁泊。
梁泊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深情抚平了紧绷不悦的安少。
周齐落寞的退到了人群里,看着那一对身影,独自品尝着心里的苦涩和黯然,和她一切记忆都只停留在了他的脑海里,久久无法释怀。
婚礼现场,黯然神伤的人不只是周齐,还有安玘原本打算送给安少的贺礼。
角落里,沈方辉眼中含泪的看着众目嘱视的那对恋人,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曾经,她也这样毫无保留的爱着他,曾经,她也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的走向他,曾经……如今,曾经一切都只是曾经。
一旁的安玘恍惚的看着梁泊脸上幸福的笑,突然扣上了沈方辉的手,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把他带离了会场。
沈方辉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泊,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心里的痛不停的扩大。
一走出会场,安玘闭上眼:“直接送他上飞机。”
“是”一名助理模样的男人恭敬的点头。
沈方辉看着这个美丽的令人侧目的年轻男人:“谢谢你让我亲眼看见了小泊的幸福,也谢谢你最终没有伤害小泊。”
安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离开,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何等的讽刺,他刚才竟然会心软,会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墨黑色的跑车因为油门踩到底而似箭一样冲了出去。
安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关绝尘而去的安玘,若有所思。
婚礼很顺利的完成,当听到身旁这个搀扶着她的身体的男人说出那句我愿意时,梁泊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终于得到了专属于她的爱情和婚姻。
礼成之后,掌声响起,而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相片,让满堂宾客愕然的目瞪口呆。
梁泊回头看着屏幕上的相片时,也不由的惊住了:“这……是谁拍的?”好……好大的胆子,她该要膜拜一下。
艾道格错愕之后开怀大笑:“哈哈,安,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出现?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某财团总裁抚着下巴煞有介事的欣赏道:“安,我个人觉得这张相片比你本人好看多了。”中东某国王子则兴味的摇晃着酒杯:“我比较好奇的是安为何会出现这样奇迹一样的神情?他……遇了什么事竟然让他如此狼狈?”
“我猜是被欲求不满被踢下了床。”
“我猜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否则他怎么会如此无助茫然?”
“我猜……”
安少脸色铁青看着屏幕上那一张当日他落荒而逃后的恍惚失神的神情。
“该死的,把安贰给我宰了。”
安贰被宰了吗?
没有,他只不过无限期的被发配边疆了,终日窝在地球某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抱着他的黑皮箱欲苦无泪的看着四周的荒凉。
……
半年后,古老而神秘的安氏集团全球发布会,宣布被收购,收购的人正是昔日安家飞机坠毁的前执行长安玦琝先生。
发布会上,他并没有现身,只派出了昔日的得力大臣出现接受了全球媒体的采访和宣告,宣告从此安氏集团真正在为一个男人的王国。
全球各大媒体也努力挖掘着关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商业帝王以及他的王后和王子们的只言片语,可惜,安氏只是从集才变成个人资产,其余的一概没有改变。
依然权势惊人,麾下保全更是滴水不漏,只要安少不允许,谁也不敢报道。
环岛上,飞机缓缓下降,安玘隔着机窗俯视着底下的大岛,嘲讽一笑,这片繁华,如今只是一座囚笼。
“玘少爷。”海叔悄然出现拦住了他的路。
安玘木然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的人:“她在哪?”
“请玘少爷随我来。”
跟随着海叔走了几步路,安玘眉心微敛,身体暗暗蓄势,在安海朝他回身一脚时,他利落的一个后翻,而后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扣住了他的命脉,力道之大,纤指几乎没入了他的颈动脉里。
“她在哪里?”安玘面色森冷阴暗下来。
啪……啪啪……“真是好身手。”
安玘缓缓抬头的,看着安正毅,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十几名目露阴森的杀手,嘴角冷勾:“伯父真是雅兴。”被终身软禁在这座岛上,还能玩枪战游戏。
看着安玘,安正毅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狠毒冰冷:“难得你有孝心,还敢回岛探望伯父,我等候你多时了。”都是他和安玟出卖了他,否则他岂会功亏一溃?
“恐怕伯父要失望了。”说完,安玘美丽纤长的手指如铁钳一样捏碎了安海的命脉。
安海的身体软绵毫无人气的跌落在安玘脚边。
鲜红顺着那如白玉似的纤指下滴,在地上滴出一朵朵暗绽的血,妖娆而魅艳。
安正毅面皮僵了僵,挥了挥:“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枪声四起,惊飞了岛上的禽鸟,它们飞上天,看着底下对它们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的杀戮!
安玘身影如鬼魅冲了上去……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除了枪声,拳头声,骨头断裂声。
一个一个身影倒了下去,死不瞑目,而安玘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身上的白衬衣成了血衣。
安正毅看着眼前如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样的安玘,眉心跳了几跳,再度挥了挥手。
噗!
安玘胸口绽放了一朵血,他却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依旧朝安正毅走去。
安正毅冷笑,再度挥了挥手,暗处狙击杀手再度开了一枪,安玘身子利落一翻,避开了杀机。
“今天,我让你有来无回。”一个不该出生的杂种,他之所以忍着就是为了今天,他要亲手杀掉他,他要让章敏芝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只能老死在这座华丽的岛上。
“是吗?”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安正毅身后响起,他惊骇的瞪大眼,缓缓的转过身。
“你别好是别动,否则,我会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安夫人冷冷的笑道。
“你……”安正毅全身僵硬,当真是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僵硬不敢动的样子,安夫人笑了:“安正毅,我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招。”
安玘美丽的眸瞳内恢复了平静,平静地看着安夫人身后的四名杀手,,平静的看着她利用他扭转了局势。
这就是她,一个早就没有了心,没有了情的女人。
“你太大意了,安正毅。”以为她就成了他刀徂上的鱼肉了?
安正毅闭上眼:“你想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我后半辈子岂不是很孤寂?”这座囚牢怎么能少了他相伴?“你……”安正毅为她话里的余音感到了一丝惊恐。
安夫人盯着他的后脑,手里的枪一步一步下移,在他的背脊主骨上开了一枪。
枪声响,安正毅倒在地上,痛的全身抽搐的缓缓回头看着朝他开枪的安夫人。
“我研究过了,打这里你死的可能性非常低,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让你半身瘫痪,如果你不死从此以后就意味着你必须坐着轮椅仰视着我的鼻息生存,安正毅,这些年来你一直是如此活着,以后也不会改变。”
“你……好狠……”安正毅面容扭曲的看着冷酷的安夫人。
“难道你今天才知道我狠?”安夫人很平静。
“我不会放过你的。”眼见着他成功在望,他不甘心。
安夫人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痛苦挣扎,心里很舒坦:“把老爷带下去,叫医生。”
安玘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嘴角微扯:“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反败为胜?”
安夫人缓缓回头看着倚在墙壁上神情淡薄的安玘:“你要见我?”
“我不见你,你的计划如何实施?”
安夫人垂下眼:“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安玘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她冷漠到了近乎麻木的脸庞,安玘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有如绽放的玫瑰,艳丽无边。
“我之所以还来见你,是想亲口告诉你,我恨你,我自始自终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毁灭你赖以生存的这些权势。”
从一开始,他想做的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后悔,只要看着她痛苦,他心里的恨才能平复。“你……”安夫人脸部表情成龟裂形。
安夫人摇头:“不……不会的,安玘,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你母亲,我还要帮助你做上安家掌权人的位置……”
“安玦琝也是你的儿子,你狠起来的时候,不照样起杀心,我从来不指望在你的心里,会有我一席之位,否则这么多年来,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记得我这个你酒醉迷情后的野种。”
“不……不是这样的,不,安玘,我是不得已的,我不是故意要忽视你的,否则我怎么会把你生下来?”
安玘轻笑:“那是因为你别无选择,你不生下我,自己也保不住命。”
安夫人眯眼:“你怎么知道的?”
安玘笑了笑:“这重要吗?”
安夫人面色扭曲起来:“只要你继续帮我,我会把这安家的掌权人位置交给你。”而她还是掌权夫人。
安玘冷漠的看着眼前变的疯狂的女人,毫无留情的说道:“安家早就覆灭了,如今的安家不再是从前的安家,如今的安家是安玦琝一个人的,哦,对了,他可是你最得意的儿子,你怎么蠢到和他决裂?难不成你和伯父做夫妻久了,也被他同化了?”
安夫人手里的枪疯狂的在安玘脚下乱射,尖锐的狂叫:“住嘴,我杀了你。”
安玘木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条命是你给的,如果你要拿回,就开枪吧,否则,从此我们是陌人。”
安夫人持着枪的手颤抖起来,她愤慨的举起了枪对着安玘的后背。
安玘脚步从容,丝毫不把背后的杀机放在眼里。
看着如此无情的安玘,安夫人心里最后一丝迟疑被恨代替,她生下他们,有什么样?
一个个都是畜生,她亲手了结了他们……
“呯!”
一枚子弹先一步射进了安夫人的持着枪的手掌虎口处。
“啊……”安夫人尖叫。
安玟从暗中走出来,看着安玘远走的沉痛的背影,幽幽一叹,安家的人,都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上天太不公平,为何只解救了一个人?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妒嫉起来那个人的幸福。
两年后。
早上五点,精致华丽的卧房内的大床上,安少睁开眼,低下看向怀里睡的恬静的梁泊,唇角轻轻上扬,黑眸扫了一眼床头上那只全球都找不出第二只的闹钟。
光是抱走这只闹钟它的价值足以换取一架私人飞机。
轻柔的抚摸着梁泊的黑发,安少微微一笑,两年时间她左盼右盼中头发终于好不容易长到了肩头。
闹钟的指针有节奏的朝即定的时间前进,五点五十八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梁泊眼睫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安少黑眸中浮现柔情,看着一只白皙润嫩布满淡淡齿痕的手臂从软绵轻柔的丝被里探出来摸索了一下才准确无误的摸上了闹钟,在闹钟响起的前几秒里按下了按扭,然后把闹钟拿到被窝里抱着睡。
安少低低的笑着,在她唇上轻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说的却是纯正的英文:“该起床了,今天可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入学考试的日子。”
“啊……”梁泊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弹跳起来。
“糟了,我没有温……对不起,我是说我今天没有温习,哇,死定了。”梁泊本能的用中文,后来在安少略挑眉下反射性的纠正,然后重新用英文发音。
为了她的学习,所有人都不再用中文说话,一概用英文,初开始时,她很紧张,根本就不敢说话,这种情况她适应了一年才接受并习惯。
安少慵懒的指了指她还抱在怀里的闹钟:“时间还早。”
梁泊低头看着还抱在手里的闹钟,看着上面的指钟,不禁抚头:“我的天,我昨天明明调的是四点的闹钟,为什么它又自动变成了六点?”
安少笑而不语,这只闹钟可是全球无双,是他亲自设计亲自制做出来的,当然有它有特点。
“惨了,我没有温习,不知道会不会过关?”今天对她来说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昨天晚上她太兴奋了,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温习功课,最后……
想到昨晚某人的兴奋,梁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又是没一处是好的,好在是春天天气还很寒,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需求无度,害得她睡过了头。
安少很淡定:“我说过,晚上十点必须上床,早上六点才准起床,显然你最近几个月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自动遵守。”
“我这不是因为要温习功课参加今天的考试……”梁泊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罢了,别对我也没信心。”安少很不留情面。
梁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拥有一颗天才大脑。”
安少抱起她往浴室走去,目光在她白嫩圆润的肩头上的吻痕多停顿了片刻,然后忍不住凑上唇再度享受牙齿与那软嫩磨合的乐趣。
“唔,不要咬了,你最近是不是被狗咬了,不然怎么学起狗……啊,不敢了,我投降……”梁泊的抱怨变成了尖叫,好在房间隔音世界一流,叫再声也不会泄露出去。
一楼餐厅里,大少、二少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了惬意的看着报纸。
梁泊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注意。
大少、二少都看向她,眼睛都看直了,在两人注视的目光里,梁泊转了一个圈,高兴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大少、二少微愕之后,异口同声:“这是……什么衣服?”老太婆一样的穿着,布料是专用的精品,可是这剪裁这线条这颜色,当真令人倒尽胃口,可谓是专为她量身定制,专门盖了她身上全部的优点。
白皙的皮肤这颜色下显的苍白中透着一股荧青,纤瘦却玲珑有致的身形在这宽松的布袋下变成了竹杆,毫无可看之点,配上她那青汤挂面式的齐肩发,让人本能的瞄了一眼后就立马移开,不忍荼毒自己的眼球。梁泊很兴奋的又转了一个圈:“这是彼罗堡大学的校服。”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重新穿上校服,在自己三十五岁这一年。
两宝眼皮在跳,面皮有抽,嘴角也在抽却极有默契的出声:“校服?”
两人动作一致的看向安少,四只眼睛都无声询问,他们怎么不知道彼罗堡大学里还有校服这回事?
而且就算有校服也不应该是她身上的这灰不灰蓝不蓝的布袋装吧?
安少优雅的进食:“彼罗堡统一着装。”从去年年底就有了这个铁律的校规。
大少实在不忍看着穿着一身老太婆一样的衣服却沾沾自喜不知道有多兴奋的梁泊:“咳,妈妈,您还是赶紧吃早餐吧,上午还要入学考试。”
二少的目光在梁泊身上掠过,停在了自己的早餐上,很从容的点了点头:“你一定行的。”不行也行,去年年底那间学校就被买了下来,不过,这得四年后她读完了大学后才公开。
梁泊郑重的握紧拳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旁的管家华叔喉咙突然发痒:“先生,夫人,我失礼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少爷竟然有如此可爱之面,比起两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播放的那张具有震撼性的相片还令他意外。
梁泊温和的摆了摆手:“华叔,你是不是着凉了?”
“可能吧,夫人,我回厨房里看看。”这样的少爷有了凡人之气,却幸福无比,他很为少爷高兴。
“嗯,如果感冒了记得让安肆回来替你看看。”梁泊关心叮嘱道。
“是,夫人。”夫人的爱融化了少爷,改变了两位小少爷,更改变了安家这一代所有人的命运。
梁泊重新坐了下来,动作很小心也细心的保护着她身上的校服,她的动作告诉在场所有的人,她很珍爱身上这件丑人人神共愤的‘校服’
大少手一抖,杯里的牛奶溢了出来,他轻咳一声,很淡定的拿起餐巾轻擦着手:“手滑了一下。”父亲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
二少嘴角抽紧,斜眼瞥着安少,话却是对大少说的:“我看你是羊颠疯发作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住个半年一载的?”
都三十好几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天真?而且这男人也真是令他无语,别有事没事就做一些他自认为的举动出来,就算这女人依然嫩如青葱、美如颜玉,这世上也无人敢窥视他的女人不是?有必要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出来吗?
这女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审美观又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穿上这身衣服她是高兴的忘了自己几岁姓什么叫什么,可彼罗堡可不是一间只有她一个学生的学校,这样的服装他就不相信有谁愿意穿上?
二少此时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当他们一家四口开着一辆很低调的老爷车来到了环境幽静美丽的彼罗堡大学时。
隔着车窗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那一片灰暗的颜色,二少相信如果此时照镜子他的面容一定是扭曲变形的。
“难不成如今大学生流行这样的穿着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款式?”
大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宛自自省的二少一眼,虽然他也不明白,可是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杰作。
梁泊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们,我上战场去了,你们就在这里期待我的好消息吧。”
大少把考试用的文件袋递给她:“别紧张,妈妈,你很棒的。”
二少则塞了一颗薄荷在她嘴里,又把水壶装进她的背包:“水我放在这里。”
安少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倒车镜里不停的深呼吸以及左右两位骑士的忙碌,优美的唇不自觉的扬起,黑眸掠过一丝笑意:“紧张没考过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来考,明年不行,后年,后年不……”
“我、今、天、一、定、会、考、通、过。”梁泊凶狠地瞪着倒车镜里的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眸说的咬牙切齿。
安少唇角上扬的弧度愈加明显:“那,我们等着你凯旋归来。”
梁泊大力拉开车门,用力甩上,弯腰对着驾驶室里的男人说道:“等着。”
安少眉梢轻扬:“等着是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你可以自己走上楼去吗?我见你的腿在发抖。”
梁泊慌忙按住自己的腿,左右看了一眼后,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之后,她才狠剐了一眼笑的愉悦的男人握紧拳头挥了挥:“你给我等着。”
看着梁泊紧张的背影,二少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平躺在放倒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嘴角勾起一抹坏心的笑:“亲爱的父亲,虽然你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可凭心而论,我妈的美丽岂是那区区灰布袋掩盖得住的?洁白如玉的肌肤,柔和温暖的眼神,清秀雅净的五官,纤瘦有致……”
“闭嘴。”安少冷冷的瞥了一眼痞气十足的二少。
二少耸耸肩:“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车门被拉开,二少脸上的笑容加大:“如何,亲爱的哥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大少看了一眼安少,轻咳了一声:“校服全勤奖学金。”
他估计,或许这四年里,会有不少普通家庭的学生专程奔这校服全勤奖学金而来,足够支付一年的学费有余,只要天天穿着这身独特的校服,简单的无疑天上掉下英镑,只要弯腰捡起来装进口袋就可以带回家了。
二少斜视了一眼安少:“这招……够绝,我可以估计我的母亲大人绝对奖学金榜上有名。”
大少忍住笑,性格决定了他做不到如二少这样敢当面调侃曾经让他们敬畏不敢靠近的父亲。
这两年来,在妈妈的促进下,父亲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通,他们的家和世上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很齐全温暖。
他相信,在父亲心里,他和弟弟也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虽然位置很小。
安少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两人,黑眸中警告意味浓重。
大少垂眼不再出声,二少扯了扯嘴也保持了沉默。
五分钟后,安少开启了视频会议,这部车外观看起来低调而普通,但安少拥有的每一部车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流动办公室。
按扭一按,遮阳板垂落下来,就是屏幕。
大少也开启了手里的宽频电子器看起了策划案。
见两人都投入到了工作里,二少嗤笑了一声,无趣的两个男人。
他随手拿起游戏机痛快的玩起了游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小时后,身穿着那丑到爆的校服的人群多了起来,安少瞄了一眼腕上透着无尽低调奢华的手表,淡声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说完看也不看屏幕里的众人一眼,哔一声关掉了视讯会议。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后,梁泊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内。
二少利落的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却在走近时看到梁泊红肿的眼眶时脸上的笑容消散开来,危险的眯起了眼:“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梁泊眼眶红红的,隐隐约约还看到湿意,她摇了摇头。
二少想了想皱眉,不可能啊,这学校如今可是自家的,谁向天借胆不让她入学会试考不过?
梁泊正想说话时,却呆住了,因为安少走了车朝她走来。
安少一下车,立时引起注目,不少人停下步子站在那儿赞叹地看着他。
看着他像太阳神一样事实在耀眼的光芒走向那个刚从新生楼走出来的女生,然后深情的吻着她……
梁泊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捶着他,看着四周投来的目光,她脸色布满着红润,娇羞的低下了头。
安少低低一笑,温柔的拥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大少、二少倚在车旁笑看着两人。
梁泊抬头看着他,眼眶再度湿润起来,低低的说道:“我爱你。”
安少低下头深情的看着她:“我知道。”
梁泊嘟了嘟嘴:“你该说,你也爱我才对。”
看着眼前相拥亲密的两人,四周围观的学生对于两人的关系,心里都明白过来。
梁泊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在知道自己成功通过后如愿成为一名大学生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才会情绪失控。
大少笑着接过梁泊手里的背包:“恭喜妈妈成功的考入彼罗堡大学。”“儿子,谢谢。”在大少颊边印上一吻,梁泊笑的很开心的又抱紧了二少,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我很开心。”
“我知道。”
她能幸福,是他活着最大的希望,如今她的幸福,这个男人给了她。
车内,梁泊兴奋的把考试过程描述给大少、二少听。
“你们知不知道,当时我心里紧张死了,我竟然是我前不久才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得了诺贝尔奖的的教父级的教授,他是这个学校的名誉校长,一想到,我即将在这里读书,或许有可能成为他的学生,我就觉得好幸运。”
看着后视镜里的母子三人,安少嘴角轻轻上扬。
梁泊心神一动,抬眸看着他。
两人在后视镜里四目相对,眼中的柔情如春风轻轻拂过,在彼此心潮惹出起阵阵悸动。
安少唇无声开启:谢谢你爱我。
梁泊心里一悸,眼眶微微含泪。
因为有爱,她和他的生命都得到了新生。
幸福,如此简单,人生,如此圆满。
或许他和她的人生还会经历很多很多事,可是她相信她和他一定能相爱到生命停息的那一刻。
而,生命若没有停息,幸福就不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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