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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囚徒

星子全身放松卸了内力,毫不抵抗束手待擒。那两人捉住星子的手腕,拿出儿臂粗细的一副手镣脚镣来,牢牢地锁住他双手双脚。镣铐上下亦有铁链相连。镣铐内侧粗糙多刺,星子略略动了下,手腕脚踝处便是一阵刺痛。那脚镣生铁所铸,黑黝黝的十分沉重,星子要迈步的话必须双手拉着那铁链,方可一点点地向前挪动。星子苦笑一下,大哥宁可自己重伤,也舍不得打我,可又有什么用呢?落到皇帝手中,这才刚刚开头,后面怕是有无数的苦头要吃了。</p>

待出了小院柴门,星子发现外面更有数重包围。有人拿出一副黑头套,将星子连头带脑地蒙住,再抬起来横放在马上,将星子手足的镣铐与马鞍锁在一起。星子听得马蹄声响,耳边劲风猎猎,速度甚快,马背上起伏不平,察觉是走的下山的路,暗想,难道他们要驮牲口似的将自己驮回到京城吗?</p>

一路上听不见黑衣人有任何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待下到山脚,却另有人接应,将星子蒙头盖脑塞进一辆马车。星子知他们是有备而来,情况未明之前暂不欲轻举妄动,便一切任其摆布。</p>

蒙铸率大队人马押解星子进京,为防消息泄露,一路昼伏夜出,穿州过府,也不与各地官府联络。这一次辰旦是尽遣大内高手,一路倒也平安无事。星子则仍是上了重镣,除了每日宿营时让星子下车方便外,关在密闭的马车上寸步不离,饮食皆送入车中。</p>

镣铐沉重,星子动弹不得,手腕脚踝摩擦处,更如钝刀割肉般一点点深入关节,痛得星子神思不宁,日夜无休,坐卧皆是困难。初时,星子还隐隐希望箫尺大哥能伸出援手,如他闯入天牢劫狱那样从天而降……星子亦知这期待太渺茫,大哥,大哥,星子一忆起从前和箫尺共度的快乐时光,便不禁想要大哭,难道那只是一场梦么?强敌环伺,前途未卜,星子只得勉强压抑,而再想到京城、想到皇宫、想到皇帝,还有那未曾谋面的亡母,千般恩怨,纠缠如麻,更是头痛欲裂。</p>

星子胡思乱想了两日,终于静下心来,从今以后,再没人会帮自己,再也不能依靠任何人,只有独自去面对。责任在身,怨天尤人又有何益?路途遥远,何不趁此练功修行?星子于是默记从前学的武功剑法,他记忆超人,积年所学,皆能一字不差地回忆。或许是危难之中方显神通,往日许多不解之处,如今都似茅塞顿开,一一迎刃而解。星子暗喜,照此情形,待进京时自己的功力便可更进一层。而蒙铸每日只见星子闭目养神,不疑有他。</p>

果然十余日后抵京,星子的内力已大为精进,本来沉重的镣铐此时即使不用内力,也可举重若轻。这日马车停下,星子被押解下车,有阳光从黑眼罩外透进来,星子知道是晴朗白日,应该是到了京城了吧?他们会把我押去哪里?天牢吗?周围仍听不见人声,他们将娘亲和乡邻们关在哪里?</p>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星子向前走,星子故作体力不支踉踉跄跄,被推扯着下了几级台阶,应是进了一间屋子,又往前行了一段,身后有动静,听声音似沉重的铁门关上了。片刻后,有人揭去星子的蒙眼之物。</p>

星子眯着眼转了转眼珠,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才发现自己是身处一间无门无窗的暗室之中。四面墙壁皆是巨石砌成,墙上固定有墨黑色的铁烛台,点着明晃晃的巨烛,如昼的烛光投射下重重阴影,却为暗室中平添了几分阴森气氛。</p>

暗室正前方是一方朱红色的长案,案后端坐一人,峨冠博带,仪容俨然,正是刑部的良大人,周围肃立的却不是衙役,亦是大内侍卫。星子一看这阵势,便知良大人是被皇帝遣来秘密审讯的。呵呵,星子暗中冷笑,皇帝连让我大庭广众中对簿公堂的胆量都没有,又如何能端坐在光明正大牌匾下,俯视芸芸众生?</p>

见星子仍在东张西望,良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逆贼,还不跪下?”</p>

星子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良大人,多时不见,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该不是刑部的大堂?”</p>

私设公堂,本是律法严禁之事。良大人听他讥刺,不由动了怒气,暗想,当时你大闹刑部,有皇帝为你撑腰,容你逃脱。你却不识时务,反要犯上作乱,也有你的今日!不见棺材不掉泪么?良大人沉声道:“反贼星子,本官是奉旨审案,你还敢有何异议?如今你是本官的犯人,不是春风得意的新科状元,你放老实点,不要自讨苦吃!”说完似想起了什么,从案上掷下一张纸来。</p>

那张黄色的纸片晃晃悠悠飘到星子面前,星子懒得去管它,旁边有侍卫拾起递给星子,星子瞟了瞟,却是一张革去自己功名与官职的文书,落款处盖了鲜红如血的玉玺。星子想起自己上回初进京时,为玉娇姐姐出头,过堂受审,也差点被革去功名,是皇帝法外开恩不予追究,尔后还钦点为状元,如今终于还是等到了这张纸。人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谁又知道,十年寒窗,功名富贵,都不过是一张纸,一张废纸罢了!</p>

星子一时觉得事情十分好笑,“哈哈,哈哈!”他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良大人被他笑得有几分莫名的心虚,只喝道:“大胆,竟敢藐视法堂!来人!”</p>

星子听他语气,大约是要将自己按倒在地先痛打几十大板。星子进来时,已注意到侍卫手中皆持有手腕粗细的红木棍子,而从石屋顶上垂下了几条粗细不一的铁链,角落里支着一副奇形怪状的木架子,另有黑黝黝一堆不知是什么刑具,这石屋哪里是法堂,分明是刑堂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既然已乖乖进京,又何必与之硬顶坏了计划?星子心中已有主意,遂收敛了笑容,屈膝跪下。</p>

良大人见星子跪了,以为他已服软,这是皇帝严令密审的要案,顺利结案才是头等大事,不可因小失大,遂放缓了语气问:“星子,你知罪否?”</p>

“知罪。”星子有问有答,配合如仪。</p>

良大人讯问人犯自是得心应手:“那你速将如何结识叛贼,劫狱暴动,杀伤官军之事从实招来,你年纪尚轻,不辨奸恶,误入歧途,若能迷途知返,朝廷未尝不能网开一面。你好自为之,切勿自误。”</p>

星子微微低着头,语气已变为谦恭:“大人,我愿意招供,只是事关机密……”星子说着住了口,眼光却瞟向两旁侍卫。</p>

良大人在刑部供职近二十年,经手大案无数,但接到这个案子时仍感觉有许多蹊跷。这星子大好的前途不要,却要与反贼勾结,若说是他投考功名是为了卧底,为何又弃官出逃?若不是卧底,又为何要混进朝廷?加之皇帝严令密捕密审,更是疑窦重重。此时见星子声称事关机密,要求左右回避,良大人略一思忖,他既愿意主动招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在朝堂上曾见过星子展露功夫,但眼下他重镣加身行动艰难,料也玩不出什么样。无论如何,自己若能兵不血刃让他开口,当是大功一件。</p>

良大人遂示意旁人皆退到室外守候,很快密室内便只剩了他与星子二人。良大人便又道:“你现在该招了吧?”</p>

星子抬头,眼角余光迅速扫视左右,确定室内无人,方低声道:“叛党之事,另有隐情。隔墙有耳,请大人附耳过来。”</p>

良大人听他这样说,有些犹豫是否该走近,方站起半个身子,星子眼中忽射出两道精光,如利剑出鞘蓝芒闪烁,倏然身形一动,已猛虎下山一般,扑向良大人!良大人文官出身,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料星子如此骁勇,纵相距一丈有余,还不及吭一声,星子已翻过长案,扼住了他的咽喉!星子将手中的铁链在良大人脖子上缠了两圈,轻轻一收,良大人只觉天旋地转,噎得直翻白眼,差点晕了过去。</p>

星子拍拍他的后背,半晌,良大人方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星子厉声道:“你们将我的娘亲和乡邻们都关在哪里?”</p>

良大人魂飞魄散中连忙摇头:“这个……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奉旨审案,其他一切……一切都与下官无关啊……”</p>

星子想他说的怕也不错,但只有挟他为人质,让皇帝放人。此时守在门外的一众侍卫听见动静,撞开门齐齐冲了进来。为首的蒙铸见星子已脱了桎梏,反劫持良大人为质,不由变了脸色,喝道:“星子,你胆敢劫持朝廷命官,不怕死无全尸么?”</p>

星子冷笑:“我本就不想活了,你们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为何要绑架我的娘亲乡邻?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放人,我便也放人!”</p>

蒙铸哼了一声:“他们都是同案人犯,未经审讯,未得上谕,不得释放!”</p>

星子听得“审讯”这个词,环顾室内各种刑具,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暗想,娘亲年轻守寡,十六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我怎能再让她受苦受辱?星子咬牙道:“若不肯放,便叫那皇帝来见我!否则……”星子手中略一用力,良大人便是一声惨叫。</p>

叫皇帝来见他这逆贼?星子言语无礼之极,蒙铸自然不予理睬。但良大人为刑部尚书,官至二品,若真出了什么事,皇帝怪罪下来,自己亦承担不了。若要强行救人,见星子精光内敛,功力深厚,也殊无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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