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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感人大结局(贺新春)

萧冀陌无奈地看着底下跪着之人梨带雨的脸,刚毅的俊颜堪比黑碳。米豆豆兴味地在一旁喝着茶,打量着这个初次见面就满身狼狈的小姑子。

“烟柔,你简直是胡闹。堂堂萧夏的公主,怎么能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还要不要嫁人!”此人乃是萧夏的烟柔公主,萧冀陌的亲生妹妹。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死活不愿嫁人,平日里最爱女伴男装,性格豪爽不羁,让兰妃和萧冀陌为了她的婚事简直伤透了脑袋。

萧烟柔不甘示弱地回瞪萧冀陌,又冲米豆豆讨好地笑了笑,犀利地反击:“嫂嫂就不是女人吗,凭什么她能女扮男装行军打仗,做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女中豪杰,我就不行!皇兄,你这是双重标准,区别对待!”

米豆豆轻笑一声,看着烟柔的目光带了多出了几分赞赏。盈盈秋水,一握纤腰,明眸皓齿,唇若朱砂。烟柔,倾国倾城的长相,不过这豪爽不羁的性格,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米豆豆起身,拉着萧冀陌的胳膊道:“萧冀陌。烟柔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带着自家妻子上战场,却不允许亲妹妹跟着,只怕是厚此薄彼。依我看烟柔性子豪迈,不拘小节。来这里历练一番也并无不可。”

萧冀陌拧眉,待对米豆豆说话时语气已温柔了许多:“豆豆,怎么连你也惯着她。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别人塞牙缝的。战场上刀光剑影,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好。”

萧烟柔抬眼看着萧冀陌对她和对米豆豆既然不同的态度,不满地笑声嘀咕:“重色轻妹。”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萧冀陌和米豆豆皆耳力极佳,纷纷听了个清楚。萧冀陌好气又好笑地瞪着这个生性单纯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有些无奈地看了米豆豆一眼。却见米豆豆正笑眯眯地看着烟柔,眼中皆是欢喜。

萧冀陌挑眉:“你倒是跟烟柔投缘。”

米豆豆翻了个白眼瞪他,上前扶起烟柔打趣道:“这么些年我身边都没个能说上体己话的姑娘。好不容易有烟柔陪着,你可不能瞎掺和。说什么危险,你好好保护着不就行了,当哥哥的,可不能重色轻妹。”

萧冀陌脸色一僵,有些无奈地看着米豆豆眼中满是宠溺。

倒是烟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嫂嫂,真是让人想要亲近。怪不得皇兄在宫里每日都记挂着,当真值得。

烟柔正想说话,便被米豆豆轻轻捂住了唇,萧冀陌眼神一凛,也已经感受到来人。米豆豆冲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应该是木叶,烟柔的身份还是别暴露的好,你先把她带出去安顿好,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萧冀陌拧眉,十分不赞同地看着米豆豆。深邃的双眸中满满的担心。

米豆豆冲他俏皮地眨眨眼,轻声安抚:“你放心,他这次前来只怕是有求于我,不会伤我分毫。烟柔在这实在不方便,要不你先把她送回营帐,再来这里,好吗?”看萧冀陌还在犹豫,米豆豆有些着急,拉着萧冀陌的手神色认真,“相信我。”

萧冀陌拧眉,深深地看了米豆豆一会儿终于点头。几乎是萧冀陌刚走木叶就飞了进来。寻了个椅子自顾自地坐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唉,等了好半天,终于把那个黑脸的等走了。我说,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小爷?”

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趣地问他:“你好像很怕我相公。”

木叶不屑地冷哼一声,扬着下巴嘲弄道:“什么叫怕。小爷我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愿跟他计较。别说,你相公是不是喝醋喝多了,怎么没回见着我都是一张包公脸。”

米豆豆轻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玩笑道:“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你们没回见面,都是以你在偷窥开场呢?”

木叶不正经地吹了个口哨,转头细细打量着米豆豆,轻笑:“莫非怪我不成,也对,小爷向来有放着好路不走偏走房顶的习惯。有时听见些少儿不宜的声响难免要看一看。”

米豆豆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越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还当自己是偏偏少年呢,老成这幅模样,能收敛点吗?”

木叶不满地瞪她:“喂,你当是所有女人都能看到小爷我如此风流不羁的一面啊。也就是看着你女大十八变,越发漂亮了才勉为其难地逗逗你,竟然还不领情,真让我心寒。”

米豆豆忍住扶额的冲动,只觉得话题被越扯越远,连忙带回正题道:“少废话了。说吧,这么多年,你那奇葩的毒解了没?”

木叶脸色有些僵硬,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地面,对米豆豆抱怨道:“要是解了小爷还有空来找你叙旧?早就不知道钻进哪个温柔乡里去了。”

米豆豆轻笑,伸手去给他把脉。萧冀陌进来时就见米豆豆的手搭在木叶的手腕上,挺拔健壮的身体立刻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米豆豆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没一会儿收回手对木叶道:“你中的不是毒,是一种蛊。准确的说是凋蛊,只要和你交合的女子,都会七窍流血而死。”

木叶撇了撇唇,看着萧冀陌语带嘲弄:“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小爷我这是守身如玉,洁身自爱。对了,有什么解毒方法吗?只要你能解了小爷的毒,小爷担保大荒退兵。”

米豆豆看了萧冀陌一眼,示意他坐下,又转身对木叶道:“这种蛊要解其实很简单,找到下蛊之人即可。只要你喝一口他的血,体内的蛊虫就会被压制,然后随着你的新陈代谢排出。”

木叶兴奋地挑眉,语气难掩激动:“真的,就这么简单?”

米豆豆翻了白眼反问:“不然呢,你希望有多难?”

木叶轻哼了一声,看了看萧冀陌极其不善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看了米豆豆一眼,吊儿郎当地吹个口哨,转瞬间就消失在营帐里。

萧冀陌看着木叶转身离去的身影,并不去追,只不悦地捏住米豆豆的双肩,语气凌厉地问:“你为什么和他那么熟?”

米豆豆垂下眼睑,顺势朝前一靠,搂住萧冀陌的腰。闻着他的味道呢喃:“这个,估计是很投缘吧。怎么啦,这种醋你都要吃。我可是孩子都有了,人家还是处男一个,哪里看的上我?”米豆豆轻捏他劲瘦的腰,打趣地问。

萧冀陌拧眉,很珍惜地把米豆豆拥入怀中,轻叹:“那可不一定,我的豆豆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女人。”

不过短短几天大荒的使臣便传来休战退兵的消息,说是要和萧夏重修旧好,更是要求娶萧夏的公主以增进两国的情谊。

米豆豆猜到是木叶的毒已解,所以大荒王才龙颜大悦准备给自己最钟爱的儿子讨一门亲事。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战事还没有开始就被平定。尽管有些滑稽却也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萧夏国要嫁哪个公主,就有当今皇上自己决定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夏国要嫁的公主,竟是烟柔。想必是萧冀陌不战而胜,回宫就要被封为太子,文淑贵妃一派心有不甘,非想方设法整点事出来才能算完。

亦或者是萧夏皇帝发现了烟柔女伴男装跟到军营,一时龙颜大怒,干脆直接把公主打包送了过去,免得来回运送麻烦。总之这个和米豆豆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子,就这么坐上了轿,嫁到了木叶府中。

而萧冀陌这边正气定神闲地准备回宫接受册封。谁知大军到了国都便被阻拦在外,说是皇上下令只准二皇子萧冀陌一人觐见。这般行为实在太过怪异,听米豆豆和萧冀陌正思索着对策便受到欧阳茗修传来的消息。

皇上驾崩了!

萧冀陌此人是一种极端性格,对待自己在乎的人火一般灼热,对于不在乎的人当真是路人一般。萧夏皇帝虽是他的父皇,可是二十多年来根本没有任何相处,自然就没有感情。再加上最是薄情帝王家,就连从小在皇帝身边长大的其他皇子也只是做做样子哭一哭罢了。

所有人最关心的,不过是——现任的皇帝死了,下一任由谁接任。原本萧冀陌此行回宫就是要接手太子册封,朝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偏偏这层窗户纸并没有捅破,没有拿到召书之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文淑贵妃一派趁萧冀陌还没回朝直视就在朝中宣扬自古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提议立大皇子萧翰为太子,可谓一呼百应。眼看着筹谋多年的太子之位就要拱手相让,米豆豆担心地看着身边的萧冀陌。却见他的脸色异常平静。

米豆豆叹了口气,从后抱住他的腰,将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安抚:“难受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别忍着。”

萧冀陌捏了她纤细的小手,安抚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父皇怎么胡无缘无故突然驾崩。”

米豆豆拧眉,绕到他面前惊诧地问:“你是说……”

萧冀陌看了米豆豆一眼,沉着脸点头:“恐怕是大皇子一派所谓。”

米豆豆抓了抓头发,半蹲下身体去看萧冀陌深邃的双眼,试探着问:“朝堂上的事我不太懂,你想怎么办?”

萧冀陌理了理她耳边的发,声音温和:“这些事情本就不该由你来操心。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大皇子杀父弑君的证据,文淑贵妃一派的势力自然会不攻自破。”

米豆豆点头,却仍是担忧:“可是你现在被困在国都外,他们摆明了是要架空你的势力。如果你真的单枪匹马回宫,只怕会有危险。若是不回去哀悼,又会落人口实,沦落个不忠不孝的名义。”

萧冀陌揉了揉她的脑袋,垂着眼轻叹:“你说的对,所以这宫,回不得。”

米豆豆担忧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冀陌深邃的双眼眯起,墨色的眸子里波涛暗涌。“好在之前父皇派我去平定边界动乱。如今兵权大多在我手里。若要想和萧翰一较高下,也未尝不可。”萧冀陌低头看她,眉眼温柔,语气却很凌厉,“我们打的,就是为缉拿弑君反贼的旗号。”

米豆豆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萧冀陌的意思。连忙起身道:“我知道了。我这就传信回翰林城,以那里为中心把留言散播开来。估计要不了几天,全国上下都会布满大皇子萧翰意图皇位杀父弑君的流言。”

萧冀陌点头,爱怜地揉了揉米豆豆的脑袋:“辛苦你了。”

拒不回宫,又四处散播流言,萧冀陌此举算是跟大皇子一派彻底把关系挑明了。双方狭路相逢,战争一触即发。尽管大皇子占着国都,控制着朝中大臣,但他没有兵权,其兵力不过是萧冀陌的十分之一。

眼看着自己节节败退,萧翰的军队却突然像喝了兴奋剂一般。不仅以一当十,而且精力旺盛,似乎永远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一般。尽管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可是若敌人是一群机器一般没有恐惧,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怪物,众将士心中难免有些发慌。

几场战争之后,尽管萧冀陌的军队人数众多,却依然处于弱势。

就在战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时,米豆豆突然接到消息,翰林城城主的公子司徒剑突然暴毙身亡。其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外伤,暴毙前一天甚至还生龙活虎力能扛鼎。米豆豆拧眉,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大皇子的将士这么反常,是因为用了南风瑾的天芒?

之前就听萧冀陌说过这天芒能使老人变成壮年,病弱变得健康。倘若给将士服用,全军的战斗力都会提升十倍不止。只是如此反自然规律的事,米豆豆作为一个大夫,并不相信真的有此种好事。

即便是天芒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怕也只是用透支生命得来的。老人变成壮年,病弱变得健康。人,甚至是人的每一个细胞都有有限的寿命,无缘无故由常人变得力能扛鼎身强体壮,只怕是以极具加快细胞的新陈代谢为代价。同时也使细胞的寿命极速缩短,从而缩短整个人的寿命。

也就是说,这种枉顾人体极限,透支人体机能的药,倘若给人带来了十倍的力气,便要缩短几十倍的寿命为代价。而最终服用了天芒的人,大都是青壮之年,就突然暴毙,死前一天甚至还强健无比。

眼看着大皇子的将士一个个全变成怪物,米豆豆思量着这么下去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全军覆没的下场。即便是萧冀陌最后赢了,萧夏的兵力也会大大减弱。日后若是他国来犯,根本就无法抵挡。

她费尽力气找到南风瑾的线索,就立刻动身前去。自从她退出医者大赛之后,从未停止过关注。一场十年一次的医者大赛。欧阳茗修得了第一,官居宰相。南风瑾得了第二,却不知所踪。而莫轩更是在进入总决赛之时就中途退场。这些人多多少少跟她有些交情。但是如今分道扬镳,除了欧阳茗修,其他人更是多年未见。也不知南风瑾现在,是不是还想当初那般恨她。有些误会看来非得解释了。

一个偏僻的小树林内,米豆豆身披斗笠,背着萧冀陌孤身一人前来赴约。多年不见南风瑾变了许多,更加强健,成熟,英挺,却平白的多了几分与岁月不符的沧桑。

“好久不见。”双方僵持不下,一时间气氛游戏诡异,米豆豆没想到南风瑾会用这么烂俗的开场白打破沉默。她轻笑一声,眉眼间波光流转顾盼生辉,硬是让南风瑾偏过了脸。“你找我来做什么?”南风瑾负手而立,问得冷淡。

米豆豆叹了口气也不打算跟他绕弯子,只开门见山道:“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欠我一个条件?”

南风瑾拧眉,眯着眼打量着米豆豆淡淡地点头。却接着道:“如果你想让我停止给大皇子的军队提供天芒,我可以告诉你,这没有必要。因为所有的将士都已经在之前服用过了。如今它的药效已经显示出来,早已不需要再继续服用。也就是说,尽管我不给他们天芒,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米豆豆拧眉,面色有些沉重。她沉思了一会儿,只淡淡一笑:“不,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听我一句话。”

南风瑾冷哼,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米豆豆脸上,最后又不甘地偏过脸去:“什么话,你说。”

米豆豆叹息,苦笑着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南风灵。”

南风瑾眸色猛地收紧,他浑身僵硬地瞪着米豆豆良久,突然扯出一抹僵硬地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米豆豆轻笑着摇了摇头:“信不信随你,总之我没有杀南风灵。如今你所做的事已经无法弥补,对我更是毫无用处。我又何须骗你。”

南风瑾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并不相信米豆豆的话,但是他心中有一股潜在的渴望。那种渴望隐秘而强烈,日日夜夜折磨了他六年。刚开始那种渴望被隐藏起来,到后来越来越强烈,根本无法忽视。他曾无数次偷偷祈祷,希望米豆豆并没有杀害自己的亲生妹妹,希望一切都不过是场误会。如今听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话,尽管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可是心中却又一个冲动让他把多年的渴望脱口而出:“我信你。”

米豆豆诧异地抬眼看他,本想着没什么好谈的正要回去。谁料却听到南风瑾这番话。不管是真是假,事情总算是有些转机。

莫轩躲在暗处,温润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注视着这一切,身上却透露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鸷来。南风瑾当然没有杀南风灵,因为南风灵是死在他手下。眼看着南风瑾对尊主已经没什么用处,他又要和米豆豆解除了误会,只怕是会生变故。如此,这两个人都不能留!

“好热闹啊。”一阵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声音传来。却让南风瑾和米豆豆皆是眼神一凛。因为温润的声音下,是一股隐藏不住的杀气。

“莫轩,好久不见。”米豆豆挑眉,借用了南风瑾冲她问好的话。

莫轩温润一笑,翩然的态度让人显得温和而柔软,他声音淡淡的:“米姑娘,是好久不见了。不过南风公子,我们昨天才见过。”

米豆豆拧眉,偏过头去看南风瑾的脸,却见对方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莫轩轻笑:“南风公子,不知和你商议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费尽气力多次来说服南风瑾改投明主。赵明诚隐藏尊主之位在大皇子身边潜伏多年。早已摸清了他所有的人脉,兵权,如今眼看着朝中的战争僵持不下,正好可以打着捉拿弑君反贼的名号将大皇子一举拿下取代他的势力。

而这股势力中,南风瑾无疑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可惜此人太过死板,一口咬定只效忠于大皇子,丝毫没有跟他们合作的态度。经过尊主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弃了这枚棋子。

眼看着误会即将揭开,这枚棋子自己用不得,也不能让别人用得,那么,就只有毁了他了!

南风瑾冷冷地看了莫轩一眼,便偏过头冷哼道:“阁下认为在下会为了你们区区的蝇头小利就背叛一直追随的主子吗?”

莫轩温润一笑,早已料到似的点了点头:“说的也对,如此,便只好取了你的性命了。”

如此狠戾的话却被莫轩极其平静地说出,让米豆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拧眉试探着问:“莫轩,你……”

莫轩修长的手指理过耳边的长发。轻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那个南风灵……”米豆豆心中一凛,突然想到前往翰林城时莫轩手上的伤,却听莫轩的声音温润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是我所杀。”

南风瑾好看的眼睛瞪得老大,满眼都是憎恨的凶光。他颤抖着声音,近乎咬牙切齿:“莫轩,灵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莫轩佯作叹息摇了摇头:“的确是无冤无仇,可是当初尊主还在为大皇子做事,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要挑起你和萧冀陌的不和,以免你站错了队,给错了天芒。要怪,就只能怪你南风家的宝贝太招人眼红了。”

“至于你……”莫轩温和地看着米豆豆,轻笑,“你今天也要死在这里了。”

米豆豆不敢置信地看着笑得温润却浑身杀气的莫轩,不仅防备地朝后退了几步。她哑着嗓子问:“此话何意?”

莫轩轻叹,十分惋惜地看着米豆豆:“好一个绝世美人,其实我根本就舍不得对你动手。只可惜,你对尊主的影响太大,抓住你就能牵制萧冀陌,这么简单的事他却不去做。啧啧,还是你太美,当真是让人舍不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米豆豆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她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地想法,不收控制似的就脱口而出:“尊主是赵明诚?”

莫轩轻笑,声音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低沉而有磁性,却又充满了杀意。米豆豆和南风瑾对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米豆豆不清楚莫轩的武功,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但是南风瑾是知道的,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根本不在赵明诚之下。他服从赵明诚的命令,其中有多少包含有自己的野心谁也不知道。

现在的情形如果起正面冲突只怕都得不到好处,还是先走为妙。米豆豆猛地甩下烟雾弹,就要去拉一旁的南风瑾,谁料却被他挥开了手,转而向莫轩攻去。米豆豆低咒了一声,厉声吼道:“南风瑾,你打不过他。先走再说。”

谁料南风瑾却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朝莫轩攻去。莫轩唇边一直挂着温润的笑,游刃有余地躲闪着南风瑾毫无威胁的攻击,同时又在无聊时给予不痛不痒的还击。不过几十招,南风瑾就已多处负伤,浑身鲜血淋淋。

该死,米豆豆低咒一声,不想再管。南风瑾跟她并没有太多交情,犯不着为了他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是三十六计先走为妙。

谁料米豆豆刚要蓄力离开,身后莫轩就攻了上来。其招式凌厉,招招都要夺人性命。米豆豆虽精通轻功和点穴,可那皆是赵明诚所教,莫轩是赵明诚最得力的手下,谁知道他明不明白这些武功的精髓。

米豆豆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招几乎都被对手猜中,节节败退着实狼狈。眼看着米豆豆处于劣势,莫轩下手狠戾没有半分手软。南风瑾一急,大吼一声:“莫轩,我要为灵儿报仇!”

莫轩温润的眸子泛起嘲弄的笑,攻击米豆豆的招式不停,声音淡淡的:“等你变成鬼了,或许会有机会。”紧接着莫轩手下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南风瑾,米豆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南风瑾服下了一张块金黄色的不明物体。米豆豆不知那是什么,却听莫轩森冷道:“天芒!”

原来传说中的天芒长了这幅模样,可是南风瑾服下如此过量的天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南风瑾疯了似的朝莫轩扑过来,其速度之快,攻击力道之大,突然让米豆豆想起电影里的吸血鬼。

即便是武功高强如莫轩,在这种透支生命的攻击之下,也渐渐显得狼狈。米豆豆惊愕地看着南风瑾的头发一寸寸变白,突然可以体会道战场上将士们的感受。怪不得节节败退,士气低沉。眼前的对手根本就是一个不要命的怪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眼看着场面混乱,米豆豆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趁那二人纠缠之计迅速离开。在心中盘算着,如此逆天的速度和力量,冷兵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恐怕只有现代的炸药火炮才能牵制住它。看来,又要去找木叶帮次忙了。好在木叶奉大荒王之命娶了烟柔,他和萧冀陌也算亲戚,如此再提要求,便方便得多。

回到营帐便见萧冀陌远远地迎上来,拧着眉极为担心地问:“你去哪了了,怎么这么狼狈,伤到哪没有!”

米豆豆被萧冀陌拎小鸡似的提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确定自己没有受什么伤之后才略微放下心来。重重地舒了口气就要拉她回营帐。

米豆豆看着周边士兵怪异的眼光轻笑,拉开萧冀陌的手兀自走了回去。进了营帐萧冀陌就满脸不悦地把米豆豆抱进怀里,抿着唇受委屈似的质问:“为什么推开我,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米豆豆好笑地推开他,看到他英俊刚毅却满含委屈的脸时轻笑出声。纤细的小手捏着他的鼻子戏谑道:“你呀,难道没发现我现在穿的是男装吗?要是被人发现堂堂威武大将军在军营里和一名男子搂搂抱抱。传出去怎么能听,而且,这军营里清一色的男子,到时恐怕要人人自危了。”

萧冀陌听出她言语中的戏谑,有些无奈地对着她嘴角咬了一口,宠溺地嘟哝道:“调皮。”

米豆豆推开他正了正神色问:“对了,你还记得莫轩吗?真没想到他是大皇子的人。”

萧冀陌搂紧她的腰,拉着她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点头道:“准确的说,他是赵明诚的人。”

“赵明诚?”米豆豆挑眉,“赵明诚不也是大皇子的人吗?”

萧冀陌轻笑:“这个人野心很大,萧翰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只怕要不了多久,萧翰的势力就会易主。”

米豆豆垂下眼,政局的复杂,她向来就不太懂,不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找木叶帮忙制造火炮了。说来也怪,烟柔公主自嫁给木叶之后虽不曾回宫,但经常写信报平安。封封都说木叶对她极好极好。这对从未见过面的新人,莫非一见钟情了不成?米豆豆想到木叶那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他能对谁一见钟情。

不过到底怎么样,去看看便知。米豆豆起身,看着萧冀陌神色认真:“相公,如今大皇子的军队服用天芒,威力大增。我们这边情形并不好。倘若能争取到大荒的兵力援助,情况会好很多。刚好烟柔嫁过去这么久我们也没去探望过。不如我明天去大荒一趟,争取说服木叶出兵援助。”

萧冀陌沉下脸,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想过,自从大皇子的军队服用了天芒之后整个军队战斗力提升了十倍不止。最重要的是他们士气高昂,眼看着自己所带的军队渐渐军心溃散,萧冀陌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倘若真的能说服大荒出兵相助,那么别的先不说,将士们的士气就会有大幅度提升。只是,萧冀陌叹息:“豆豆,现在军中形势紧张,我根本离开不得,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米豆豆捏住他的手:“这个简单,我乔装一番,保证所有人都认不出来。你再修书给烟柔,让她在大荒及时接应,好歹是自己的妹夫,难道还会为难我不成?”

见萧冀陌仍是不情不愿,米豆豆叹了口气,灵动的双眼闪过俏皮的神色,踮起脚尖对着萧冀陌就啃了一口。萧冀陌被她热情地糊了一脸口水,神智渐渐不清醒,在压到她的前一秒还在意乱神迷地嘟囔:“唔,真狡猾,每次都来这招。”

米豆豆这一路上乔装得细致,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等到了大荒见到烟柔时才算是定下心来。可是每次提到要见木叶都见烟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狠下心来逼问才知道,木叶竟在新婚之夜的那天晚上失明了。后来细细盘查才知道,有人在新娘的盖头上和木叶喝的酒水中下了药,两种药分开来没事,但是一旦混合在一起就会导致瞬间失明。

可怜烟柔美若天仙,还没让自己的相公看上一眼,那人就已经失明了。烟柔原本对这门婚事并不赞同,她性子豪爽不羁,最是反对包办婚姻。偏偏君命难为,只得满心不情愿的嫁过来。可是待看到木叶那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时,不由自主的就被他吸引。又发现此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性子有趣的很。即便是失明了也没有半分颓废,越发让烟柔爱的深沉。

只可惜,听烟柔的语气,只怕是妾有意郎无情。木叶那种玩世不恭的心性,对这份双方国君强加下来的婚姻只怕是万分反对的吧。并非是米豆豆单方面的猜测,而是萧夏的公主从出生起身上都会点一颗表示贞洁的朱砂痣。米豆豆刚才偷偷查看了烟柔的手腕,木叶不能与女子合欢的毒早已解了,成亲这么久烟柔竟还是处子……只怕是让她受委屈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说服烟柔带她去见木叶,木叶的确已经失明,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消息一直对外封锁着,只悄悄地找人诊治。米豆豆见到他时只见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极为无神地低垂着,精神却很好。

“我说,你这是欺负小爷我是瞎子,来了半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莫非小爷太俊把你给看傻了?”木叶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低垂者眼冲米豆豆玩笑道。

米豆豆反了个白眼,烟柔说的果然没错,这货的生命力太顽强,瞎了眼都不能减少他的自恋。不过这好好的怎么又会中毒。上次那种诡异的凋蛊是他二皇兄所中,这次的难不成也是那个大荒二皇子不成?木叶根本就对大荒皇位不感兴趣,这大荒二皇子倒还跟他杠上了。估摸着是木叶太受大荒王喜爱,所以招人眼红。可是,米豆豆摇了摇头,想到了萧冀陌,不由得感叹,同是二皇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还是她相公好。

木叶听到米豆豆“啧啧”感叹的声音,不满地控诉:“喂,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小爷我都瞎了你还能这么幸福地感叹。好歹估计一下我一个病人的感受吧啊喂。”

米豆豆看着他在椅子上几乎上窜下跳的模样,又看着烟柔在一旁紧张兮兮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当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木叶这么吊儿郎当自恋到极致的人,也能走桃运。

“喂喂,你别碰小爷,你放开我。别以为小爷瞎了你就能占小爷便宜。放开,放开。”此时烟柔正担心地扶着木叶,而被扶的一方明显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米豆豆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只示意烟柔稍微让开一些好查看木叶的眼睛。叹了口气,米豆豆戏谑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抢你二皇兄媳妇了,怎么每次都对你这么狠。”

木叶撇了撇嘴:“他那是嫉妒小爷的美貌,小爷不跟他计较。少废话,看得怎么样,能治吗?”

米豆豆看了看烟柔,尽量自然地说:“能是能,只是要换眼角膜。”

木叶噤了声不说话,倒是烟柔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能治吗,眼角膜,那是什么?”

米豆豆耸了耸肩,尽量直白的解释:“就是需要把刚死之人的眼角膜,嗯,你也可以理解为眼睛,摘取下来,然后换到木叶身上。”

烟柔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换,换眼睛。”

米豆豆点头,本想着问着这大荒的皇宫里有没有将死的死囚,倒是可以给木叶换上。谁知那边就听到木叶激烈的反对:“啊呸,换眼角膜,亏你想的出来。小爷不换,瞎一辈子都不换。你把那东西从死人身上挖出来,再按到小爷身上,你不嫌恶心小爷都瘆的慌。”

烟柔看着木叶龇牙咧嘴的脸,眼中闪过为难,拉着米豆豆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米豆豆摇头:“如果是刚刚中毒还可以用药调理,可是他中毒太久,整个眼睛周围的组织都已经坏死。除非把坏死的组织换了,否则我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那就瞎着吧。”木叶无所谓地摊手,“反正我不换那么膈应人的东西。”

烟柔有些着急,上前劝道:“这怎么行,难道你要瞎一辈子吗?”

木叶撇了撇嘴,冷笑一声偏过身去:“哼,怎么,开始嫌弃我了。切,当小爷稀罕似的。你走吧,你走吧,反正小爷也没碰你,找个身体健全的人重新嫁了吧。小爷就当没娶过你这个媳妇。”

“……”烟柔垂下眉眼,好气又好笑地上前软声哄着。

木叶则扬着下巴极为任性地冷哼哼。

米豆豆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哪是没有感情,只怕是乐在其中吧。猛地甩去一身的鸡皮疙瘩,米豆豆默默退了出去,对他们甜蜜自己恶心别人的夫妻生活实在是不想掺和。

在大荒小住了几天,正等着木叶去说服大荒王出兵相助,和萧冀陌的军队结盟。谁知那边却传来萧冀陌的消息。大皇子萧翰薨了,而他的军队由赵明诚接管。

萧冀陌在信中说的清楚,萧翰必为赵明诚所害,虽然没有证据,赵明诚却也是倍受争议。尽管天下人对大皇子一帮势力议论纷纷,赵明诚背叛主子自立为王的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一帮手下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原本就因服用天芒而战斗力大增的军队此时更是攻击力狂飙,几乎攻的萧冀陌名下的普通士兵节节败退。

眼看着局势紧张,几乎要呈现一边倒的情况。木叶终于成功说服大荒王,出兵相助。没有别的,只一个理由,外姓人谋权篡位,名不正言不顺!

随着大荒军队的相助,双方兵力渐渐平衡,萧冀陌领兵与赵明诚的士兵僵持不下,战局一度毫无变化。

米豆豆回来时萧冀陌正在看着地图研究兵法,由于太过疲惫和投入,竟然连米豆豆靠近都没发现。眼看着自己的相公这般疲惫,比她走时不知沧桑了多少,米豆豆只觉得一阵心疼。她轻咳了一声,立刻见萧冀陌防备地看过来,待看清来人时才卸下眼中的防备,爱怜地走过来将米豆豆一把拥入怀中。

萧冀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闻着她的发香轻叹:“豆豆,辛苦你了。”

米豆豆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微笑:“在想兵法?”

“嗯。”萧冀陌眉眼间皆是疲惫,却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额米豆豆道,“刚回来,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米豆豆摇了摇头,拉着他坐下,温和地给他按摩着额头,声音温柔:“早就吃过了,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快坐下,我给你按摩。”

萧冀陌乖乖地任米豆豆摆弄,他眯着眼,唇角勾起享受的幅度,沉醉地轻叹:“豆豆,不管战局如何,我必定护你周全。”

米豆豆细细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两边,闻着他让人安心的味道柔柔一笑:“先不管那么多,即便是输了,找个地方隐居就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萧冀陌,我其实并不希望你这么累。”

萧冀陌睁开眼,拉住她的手细细亲吻,看着她美丽的脸眉眼温柔:“嗯,不管怎样,我们永不分离。”永不分离,很多年后萧冀陌想到自己此时说过的话都撕心裂肺的疼。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贪心,要求的太多,才会一语成戕。

萧冀陌自身的兵力本就是赵明诚的数倍,在加上得大荒出兵相助,在兵力上可以说是压倒性胜利。偏偏赵明诚的士兵统统服用的天芒,战斗力狂飙先不算,最可怕的是士气高昂。双方僵持不下,眼看着就要打一场持久战。

战局紧张,双方都如同一根拉紧的弦,比的就是耐力和韧性,看看谁先断。眼看着萧冀陌一天比一天疲惫,整个军队也都沉浸在一种疲惫的氛围中。米豆豆不免也有些着急。偏偏听探子来报,赵明诚的军队个个生龙活虎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如此鲜明的对比让萧冀陌一天比一天烦躁。

那边木叶虽也在绞尽脑汁画出图纸,却碍于视力不便,废了很大功夫才算是把火炮等热兵器画出模型。而其中的火药,金属,炼制,铸造,每一样都极费功夫。想要在短时间内大批生产根本就不可能。为今之计还是只能靠人力和赵明诚硬碰硬。

偏偏两边的士兵几乎走向了两个极端。一边兴奋过了头,一边疲惫到了极致。僵持不下之计谁优谁劣的区别太过明显。看着萧冀陌在一边疲惫地揉着眉心,米豆豆心疼地抱住他。突然有些怨恨,这该死的天芒,效果难道就没有个尽头吗?

尽头……米豆豆突然眼睛一亮,拉着萧冀陌兴奋道:“相公,相公,有办法了!”

萧冀陌疲惫地看着她兴奋的脸,深邃的眸子泛出温柔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米豆豆眨了眨眼,面露得意:“相公,你说天芒依靠透支人体机能来使人变得强大,那么这种透支,究竟能维持多久呢?”

萧冀陌挑眉,深邃的双眼泛出神采:“你继续说。”

米豆豆理了理耳边的发,眨着眼轻笑,颇有些得意道:“生老病死,天道伦常。自然规律根本不可改变。那些士兵之所以能以一当十,不知疲惫,不过是在透支以后的寿命罢了。而其透支的力度远是所得效果的几倍或几十倍。如此连续而漫长的拉锯战,体力再好的人都会感到疲惫。他们却反而更加兴奋,不过是因为身体机能被透支过了头。每日所消耗的体能是正常人的几十倍不止,高强度的能量消耗,如此违反自然规律的情形,根本就撑不了太久。只要我们拿出功夫跟他们耗着,一定会有人因透支生命而渐渐死去。”

萧冀陌眯着眼:“你是说保存实力……”

米豆豆点头:“对,兵法上的事我不是很懂,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保持大部队的实力。只派一小部分的人马和赵明诚的人进行对抗,甚至是偷袭,骚扰,让他们更大幅度的透支身体机能。相信要不了多久,甚至不用我们自己动手,时间就会使他的军队战斗力大幅度减弱。”

萧冀陌墨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米豆豆,激动地把她一把抱在怀里,由衷地赞叹:“豆豆,你真是我的福星!”

米豆豆轻笑,推开他:“还愣着干什么,我只有大致的方法,具体要怎么实施,还是要看你这个主帅的。”

萧冀陌点头,捏着她的手神色激动:“好,我马上去安排。”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每日只派极少的一部分将士跟赵明诚的士兵周旋。并不明着跟他们起冲突,而是进行骚扰,偷袭。打不过就跑,漫山遍野地跑,目的就是让原本就极其兴奋的敌军越发兴奋到极致。

半个月下来,赵明诚军中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一些原先体弱多病的士兵在身体被透支到极致之后陆续死去。随着军中暴毙的人越来越多,赵明诚的军心也渐渐有些不稳。

米豆豆从探子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干脆将计就计,派人把天芒的效果和副作用散播出去。由于散播的是事实,很快就谣言满天,赵明诚军中开始陆续出现逃命和暴乱。

趁着敌军中有大批将士暴毙,军心不稳,萧冀陌抓准时机,集中兵力给对方来了个猛烈的一击,终于在连续处于弱势的一个月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一时间军中士气高昂,士兵们纷纷嚷着要趁热打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赵明诚此时在军中也是忧心如焚。他狭长的眸子低垂着,一身的妖气都被收敛起来,转而换上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凉薄。

莫轩失了一只左臂,恭敬地站在下面,等着赵明诚吩咐。

赵明诚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突然对莫轩问道:“你的左臂是南风瑾所伤?”

莫轩恭敬地点头:“是,他服用了大量的天芒,功力瞬间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十倍不止。若不是我拖延时间,耗光了他的体能,让他过早衰竭而死,只怕失的就不是一只左臂了。”

赵明诚眯着眼,脸色有些难看。他停下敲击桌面的手,似在自言自语:“这么说来,天芒根本撑不了多久。现在军中已经陆续有人因体能耗尽而暴毙,如果不尽快取胜,再拖下去只怕情况越来越差。”

莫轩温润的眸子泛出厉色,他上前一步:“尊主,如果萧冀陌没有得到大荒的相助恐怕早就成为我们的阶下囚。而大荒之所以助他不过是念在木叶娶了他妹妹的份上。倘若木叶和萧烟柔这两个人任何一个死了……”

赵明诚抬起狭长地眉眼,淡漠地看着莫轩温润的眸子,突然轻挑地一笑:“去办吧。”

“是。”莫轩领命,转眼间就消失在营帐里。

最无声无息的杀人方法,无非是下毒。不知莫轩用的什么办法,总之米豆豆和萧冀陌赶到时烟柔已经毒入骨髓,根本药石无医。

木叶跪在床边,亲吻着烟柔的手,冰蓝色的眸子一片湿润。

烟柔躺在床上冲米豆豆虚弱一笑:“你来啦,坐吧。”

米豆豆在床边坐下,一时间百感交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来得感到仓皇和伤感。只见烟柔费力地拉着她的手,声音虚弱而温柔:“嫂子,我求你一件事。”

米豆豆握紧她的手,叹了口气,尽量冷静道:“你说。”

烟柔冲萧冀陌笑了笑,又爱怜地看着一旁双眼失明的木叶,声音温柔地让人心疼:“的眼睛失明了,需要换眼角膜才行。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就把我的换给他吧。”

“不行!”米豆豆和木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萧冀陌激动地大吼,“你那么爱美,怎么能没有眼睛。”

这话仿佛触到木叶心中痛处,他哽咽了几声,接着剧烈地哭了出来。米豆豆看着他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无神地轻垂着,又看了看烟柔爱怜的模样。叹了口气,把萧冀陌拉到一旁。“相公,烟柔的毒已经浸入五脏六腑,我治不好她。与其让她就这么去了,不如把眼睛留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木叶可以替她看着这个世界。”

萧冀陌拧眉,黑着脸不说话。米豆豆看出他眉宇间的悲痛,上前捏住他的手叹了口气。

木叶哽咽地亲吻着烟柔的手指,含着泪冲她微笑:“好,就让我替你看着这个世界。烟柔,你真傻,我是个瞎子,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呢?一直以来我都没碰你,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眼睛治不好,你大可以去找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木叶抽了抽鼻子,有些语无伦次,“你真傻,真的,至少,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烟柔柔柔一笑,抬起虚弱的手温柔地抚摸木叶的头顶的黑发。接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唇边,胸前,全是大片的黑色血迹。米豆豆心道不妙,忍住悲痛连忙上前查看,最终拧着眉艰难道:“来不及了,必须立刻开始……”

“豆豆。”萧冀陌第一次对米豆豆如此疾言厉色。

“皇兄。”烟柔冲萧冀陌温和一笑,“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心愿,你就成全我吧。”

……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空由白天换成黑夜。米豆豆出来时萧冀陌正脸色苍白地守在外面。深邃的眉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殇。

米豆豆心下一痛,上前将他一把抱住,抽了抽鼻子哽咽道:“萧冀陌,你有一个伟大的妹妹。这是她心愿,替她高兴好吗?”

萧冀陌颤抖着搂住米豆豆腰,深邃的眸中泛出阵阵狠戾。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森冷的声音飘荡在黑夜里让人不寒而栗:“赵明诚,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木叶解开眼上的纱布时烟柔已经被下葬。他开始疯狂地找她的画像,衣物,甚至一切曾和她有关的东西。可是仿佛着了魔一般,其他的一切都在,唯独没有画像,偌大的大荒皇宫,竟找不到一张皇子妃的画像。

木叶开始没日没夜的喝酒,买醉,抱着烟柔的衣物回忆起与她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下厨给他做的饭菜,她怕被他嘲笑偷偷在手上抹着烫伤的药。她给他做的第一件衣裳……

唔,木叶突然难看地一笑,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极度扭曲的神态来。她第一次给他做的饭菜好像被他倒了,第一次给他做的衣裳好像被他拿来擦脚了……好像,从跟她相处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烟柔喜欢他。却任性地仗着她的喜欢践踏她的心意。

他讨厌包办婚姻,讨厌政治婚配,讨厌别人帮他安排好一切。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美男子,怎么能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所以他愤怒,他不满,他蔑视自己心中的悸动,任性地跟自己喜欢的人闹着别扭。似乎在烟柔死的那一刻,他才想起跟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唔,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木叶苦涩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摸了摸湿润的双眼,突然明媚地笑了出来。他心中悲痛,却强迫自己笑得开怀。烟柔死前好像跟他说过,不要用她的眼睛哭泣。

木叶猛地甩了甩头,想让自己因过量饮酒而眩晕的头脑清醒一些。他开始细细地收拾烟柔的遗物,整理她的衣服,收拾她的书信。突然木叶手指一顿,冰蓝色的眸子泛出不一样的神采。

他颤抖着双手从一堆书信中抽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收信人是自己。看日期应该是烟柔中毒的那天写的。

信很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所有的画像都已销毁,不要去探究我的样子,下一个你爱上的人,就是我的样子。”

这一刻,木叶强撑着微笑的脸上,泪雨如下……

……

就在木叶沉醉在悲痛之时,萧冀陌和赵明诚的战争彻底发展到白热化阶段。赵明诚猜的没错,烟柔一死,大荒和萧夏没了姻亲关系,大荒王很快就开始撤兵。即便是再疼爱自己的三皇儿,也不能任凭他拿着国力胡闹。大荒王的想法很简单,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没了大荒的兵力援助,即便是赵明诚的军中陆续有人暴毙,其战斗力比起萧冀陌的军队也是呈压倒性胜利。眼见着萧冀陌军队节节败退,米豆豆却突然收到木叶派人送来的威力极大的火炮。木叶寄来的书信上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让该死之人付出代价!”

二十一世纪的天才机械师,其研制出的火炮威力极大。因为材料和条件短缺,自然不能和现代的火炮相提并论。可是对付一帮肉体凡胎的士兵,足够了。

火炮运来之后,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战局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传统的冷兵器在威力极大的火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赵明诚的军队终于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们死的死,逃的逃,短短几天时间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就已溃不成军。

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萧冀陌带着一帮将士正漫山遍野地搜寻敌军。赵明诚狭长的眉眼透着凉薄,和莫轩用轻功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敌人的追击。他们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个尼姑庵,看了看天色就躲了进去。

尼姑庵里一片破败,似乎没什么人,赵明诚看着灰蒙蒙的天和莫轩的一条断臂,突然剧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轻挑而肆意。

“尊主。”莫轩拧眉,上前下跪道,“尊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尊主能躲过此劫,我们其他的势力还在,相信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

赵明诚狭长的眉眼淡笑着看着莫轩,把玩这袖子上的绣竹纹叹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莫轩,我总觉得,我们会死在这里。”死在这里,赵明诚轻笑。母亲,妻子,挚爱,他一生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临死前,竟没有一个在身边。不,她们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离他而去了……真可笑,自己算计了一生,到头来还是要孤身一人。

正感慨见莫轩突然紧张地拉住赵明诚道:“尊主,他们追来了。你先走,我断后。”

赵明诚推开他的手轻笑:“何必,我赵明诚何时需要这么狼狈。莫轩,走,和故人叙叙旧。”

不一会儿小小的尼姑庵周围就火光大亮,密密麻麻的士兵举着火把把这一方天地包围了起来。萧冀陌低沉的声音传来:“赵明诚,出来赴死,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赵明诚狭长的眉眼轻挑,他嗤笑一声,负手而出:“萧冀陌,别来无恙。”

莫轩紧随其后,一双温润的眸子防备地看着萧冀陌,唇边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周身却泛起杀意。

米豆豆看着赵明诚兵败如山倒却仍是谈笑自若,风流轻挑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轻叹,大夫人,你倾尽一生去爱的男人,很快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萧冀陌眯着眼冷哼:“赵明诚,你害死我妹妹,你以为你逃得掉?”

赵明诚妖气的眸子越发凉薄,他淡然地看着漫山遍野的火把,密密麻麻的士兵,突然轻挑一笑。接着越笑越激动,连胸前都要震动。米豆豆几乎以为他要把心肺笑出来。

接着他抹了把脸,轻叹了几声,冲萧冀陌挑衅:“你赢了,可你不过是靠别人的帮助。我筹谋多年,有哪一样不是靠自己。你说你想为妹妹报仇。可以,敢不敢单枪匹马地跟我比一场。”

萧冀陌冷哼,挥手示意众士兵后退,沉着脸道:“我原本也不想借着别人的手杀你。你害死烟柔,这个仇,我要亲手报!”

米豆豆见萧冀陌上前和赵明诚缠斗在一起,心中升起担忧。这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偏偏萧冀陌是占尽优势,而赵明诚是穷途末路。一个是赢或输,一个是生或死。只怕这场单打独斗,萧冀陌会吃亏啊。

米豆豆看着萧冀陌出招凌厉正想着怎么劝他不要冲动。又随时提放着他会不会受伤然后派人上前相助。谁料萧冀陌的武功远比她想象的高,几个回合之后赵明诚就明显的有些吃力。

莫轩见状几次想上前相助,却都被赵明诚用眼神阻止。突然空中二人身形变换,赵明诚躲闪不及,正中萧冀陌一掌,摔倒在地吐出血来。

萧冀陌回到米豆豆身边,挺拔着身姿负手而立。对赵明诚冷哼道:“垂死挣扎。”

赵明诚哈哈大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角,撑着身体站起来冲萧冀陌轻挑地笑了笑。米豆豆拧眉,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不明物体来。突然她惊诧地瞪大双眼,着急地大吼:“快阻止他,那是天芒!”

米豆豆声音刚刚传出,却已为时已晚,众人甚至还维持着上前扑去的模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明诚把整块的天芒吞吃入腹。接着,仿佛中了巫术一般。赵明诚原本削瘦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强壮,就连双眼也着火一般的猩红。

他发了疯似的朝萧冀陌攻过来,招式凌厉狠辣,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米豆豆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觉得是郭靖大战牛魔王。即便萧冀陌武功再高,也没法和一个违背自然规律,只知道战斗的怪物比个高低。

米豆豆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萧冀陌便已多处负伤。他们的速度太快,一些不懂武功的士兵甚至连身形都看不清。只有莫轩在一旁温润地呢喃:“杀了他,尊主,主帅死了,这天下就是我们的。”

眼看着赵明诚的杀招直攻萧冀陌心脏,米豆豆只感觉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她瞪大双眼近乎绝望地扑上去,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萧冀陌就要遭受致命的一击,尼姑庵里突然传来一声哽咽的声音:“相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赵明诚招式僵硬地顿在那里,连反中了萧冀陌一掌也没有反应。他呆呆地转了转眼睛,然后僵硬地转身,结结巴巴道:“美,美兰。”

米豆豆猛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当初把大夫人接过来是对的。谁料到赵明诚竟然阴差阳错躲到这里,却也因为这样,而救了萧冀陌一命。

眼看着赵明诚凉薄的眉眼染上暖色,莫轩有些着急地冲赵明诚大喊:“尊主,先杀了萧冀陌。杀了他,我们就能东山再起!”

谁料赵明诚仿佛根本听不见一般,只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温和地朝赵美兰走去。

莫轩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受了重伤的萧冀陌,眼神猛然一狠。

就在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赵明诚和突然出现的赵美兰时,米豆豆却见莫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萧冀陌攻了过来。其掌风狠辣凌厉,与他温润的气质全然不符。

“小心!”莫轩的速度太快,萧冀陌受了重伤一时有些躲闪不及。米豆豆眼看着莫轩的掌风袭来,身子一偏就挡在了萧冀陌面前。那一掌运足了莫轩的所有内力,当场就震得米豆豆心脉尽碎。

萧冀陌不敢置信地看着米豆豆软下去的身体,只觉得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没了声音。只有米豆豆唇边的鲜血和她渐渐软下去的身体。突然他发了疯似的抽出身边的佩剑,猩红着双眼正中莫轩心脏。莫轩唇边流下淡红色的血迹,看着米豆豆倒下去的身体,温润一笑:“死前拉上一个,值了。”

“啊啊啊啊!”萧冀陌突然癫狂地大叫,山谷中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丛林中的飞鸟都不禁四散而逃。“大夫,快传大夫。”萧冀陌抱着米豆豆软下来的身体着急地大喊,深邃的双眼因悲痛和恐惧而烧的猩红。

“相公,相公。”米豆豆虚弱地叫他,露出温和地笑,她眼中突然浮现出二十一世纪的车水马龙,祖父的灵位,以及正在给病人看病的自己。她想拉上萧冀陌,和她一起参观自己在现代的房间,却发现手上毫无力气,眼皮也沉重地厉害。好困,太困了,睡一会再带着他一起参观吧。

萧冀陌不敢置信地看着米豆豆猛然坠落的手臂,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扯住一抹僵硬地笑:“豆豆,你,你别吓我。别吓我。这一点都不好笑,你醒过来,快醒过来!醒过来!”

山谷中突然爆发出阵阵野兽濒死之时的吼叫,痛苦,绝望,甚至疯狂。朝阳升起的时候,天空是红色的,仿佛王者留下的血泪。众人悲痛地站在那里,看着萧夏的王抱着自己死去的王后暗自神伤。尼姑庵里,早已没了赵明诚和赵美兰的踪影,

二十年后……

年过半百的萧冀陌背着打猎的用品上山。因为长期的酗酒和熬夜他的身体很不好。原先的健壮的身体在米豆豆离开之后开始日渐消瘦。现在他的头发已经灰白,原先刚毅英俊的脸上也开始染上沧桑。

他用猎刀费力地砍去路上的杂草,然后布置一个陷阱,接着便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他要抓野牛,牛奶可以发酵成酸奶然后做成面膜。牛骨熬汤,牛腩和番茄一起炖。这些东西,豆豆最喜欢了。

夏天山上的草很茂盛,也利于藏身,但是蚊子很多,没一会儿他的脖子上,手腕上,腿上便是密密麻麻的包。可是他并不在意,只静静地守候在那里,等着猎物落入陷阱。

再过几天就是豆豆的生日了,每次生日的时候她总喜欢炖上满满的那么一锅牛骨汤,跟他说好喝又大补。现在她越来越懒了,二十年来一次也没给他炖过。没关系,这些事情本就该是他代劳的,他不舍得她辛苦。

天色越来越暗,看来今天又要一无所获了。拍了拍腿上的虫子,萧冀陌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打算明天再来等。他现在是萧夏的皇帝,不能出来太久,否则一帮大臣又要开始喋喋不休。

回到家萧冀陌放下打猎的用具,来到一个极其简单的房间里。这是一间木房子,在众多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显得格格不入。是萧冀陌专门吩咐人建的,和鱼米村时他和豆豆的新房一模一样。

他细细的抚摸着米豆豆的衣服,将它们温和地铺在床上,然后再细细地折叠起来。然后抱着被自己抚摸了无数遍的衣服沉沉地睡去。这些年来他并不痛苦,他甚至不曾感受到寂寞,因为他总觉得豆豆就在他身边。

不知是多少次狩猎,他终于用在鱼米村时用的方法又猎到一头野牛。于是他开始做酸奶,煲汤,准备米豆豆喜欢的一切。极其简朴的墙壁上是一个又一个日期。这天他用剑又刻上一个,这是第二十个,日期是米豆豆的生日。

他把床上被他摊开的女子衣物细细地叠起,然后极为珍惜地收进衣柜里。又把做好的酸奶,牛骨汤,番茄炖牛腩端上桌,然后摆上了两副碗筷。

饭桌上他仿佛还能看到米豆豆娇俏的容颜,灵动的双眼,以及欺负他时露出的窃喜与狡黠。他温和地笑了,宠溺地给对面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腩。

晚上,萧冀陌摩挲着手中的水滴状血玉眉眼温和。木叶也来萧夏了,他现在是萧夏的军师,住在烟柔以前住的宫殿里。米豆豆死后他把头上视若生命的血玉送给了他,说那是米豆豆那个时代的东西。萧冀陌不太懂,为什么会有不同的空间,不同的时代。但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挚爱仍然在另一个时空中幸福地活着,笑得欢乐。

躺在简陋的床上,萧冀陌虔诚地吻了吻手中的血玉,他的脸颊已不如年轻时刚毅英俊,但是深邃的双眸中却盛载了满满的光辉,脉脉的深情。

每一年活着,都只是为了多给你过一次生日。我的爱人,我真的太思念你……

这个温暖却孤单的夜里,萧夏皇帝萧冀陌驾崩,在位二十年,享年五十三岁。

萧夏唯一的皇子萧米依继位,推行仁政,改国号为萧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冀陌驾崩的时候,他手心中的血玉突然散发出红光,那红光越来越强烈,渐渐染红的天空,仿佛太阳升起时的彩霞。这个时空的萧冀陌,的确去世了。

二十一世纪……

米豆豆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极其狂热的追求者。她从病床上醒来,只觉得做了一个真实而漫长的梦,医生告诉她她因为中毒而成了植物人,昏迷了二十八天。

米豆豆扶着额头轻叹,二十八天,她怎么觉得,她睡了二十八年。脑海中的记忆太过真实而清晰,甚至让她的心脏一阵又酸又胀的疼痛。她抽了抽鼻子,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米小姐,你别哭啊,我知道这个月我衣不解带地守候着你很让人感动。但是你若真的感受到我的爱意,不妨接受我的求爱。”凌峰捧着一束玫瑰单膝下跪,深邃的眉眼里满是爱慕。

米豆豆有些无奈地扶额,这个人在她生前就对她死缠烂打,仗着自己是一线当红明星,古装第一美男就无视她的拒绝。看着他不知第多少次送上的献,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古装第一美男,她怎么觉得这张脸连萧冀陌的一阵头发丝也比不上。萧冀陌?米豆豆猛地摇了摇头,怎么回事,脑海中的画面怎么越来越清晰,萧冀陌,萧冀陌,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空落落的难受。

脚步有些虚浮,头脑也有些眩晕。眼前的玫瑰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为一颗血玉。一个英俊刚毅,身材健硕的男子正站在米豆豆面前,望着她娇俏绝美的容颜,笑得宠溺温和。

米豆豆呆呆地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萧冀陌。”

萧冀陌的眼睛开始湿润,他用力地把米豆豆拥入怀中,浑身都因激动和狂喜而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豆豆,我想你。”

而此时的萧夏,新任皇帝萧米依正搂着自己新任的皇后眉眼温柔。柳絮儿好奇地把玩着他金黄的腰带,眨着眼睛问:“萧米哥哥,为什么母后都死了那么久了,父皇还对她念念不忘,二十年了也没见他再娶。”

萧米依温和地揉了揉柳絮儿额前的发,吻了吻她天真眉眼轻叹:“因为,有一种爱,叫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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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奉上,祝亲耐的们新年快乐!狂亲个,木马,木马!

过年了,完结了,求求钻求票票呀(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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