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瞬间拖了回来,在见不到雾气昭昭的伦敦与牛津,在受不起那纯良美好的爱。
生活是如此不如意,这样的不如意。
朵馨走过来,轻声说:“雪诗,我有些急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自己行吗?”
她抬起头,满目茫然,遂无声点头。
朵馨也走了,世界只剩自己了,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走廊里人影栋栋,刚才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已经卸下口罩,英俊儒雅的面孔露出来,那样白的肤色,与医院惨白的灯光相映衬,像是从天堂下来的使者,一步一步走过来。
见到雪诗还坐在那里,眼神里不如惊诧。
他是要去急诊室拿药品,想起刚才女子的反常举动,和现在面如死灰般的表情,心里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经过她身边时,本想说句节哀,可嘴唇蠕动,却硬是没有张口说出来。
再次从急诊室里出来时,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他不免有些怅然,为自己不曾说出口的一句话。
乐义诚接到雪诗电话的时候,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夏彦疯狂找了他们一天一夜,他是知道的。
他算计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邵厉言对这女孩有了感情,而且貌似很深。
除了震惊,他们这帮人大概没有别的情绪,知道他不喜欢夏彦,只是都不明白夏彦究竟哪点不好,那样出色的女人,头脑,智慧,美貌,性格,善良,男人需要的,她身上全都有。
可他偏偏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年幼的时候有秋凉,秋凉死了之后,以为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再不会动凡心。
却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坐。台妹,竟让他动了干戈。
成雪诗说,“乐先生,你可以联系到邵先生吗?能否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他当然可以联系到邵厉言,也只有他可以联系到。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乐义诚佯装诧异,明知故问。
雪诗走在路上,寒风像刀子一样,犀利无比,贯穿整个身体。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发木,像是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冰凉疼痛。
“没有,昨天他去上班,到现在还没有见面,电话也不通。”她说。
在凌晨时分给乐义诚打电话,实在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
前天晚上那些缠绵,像是一场梦,睁开眼,本以为不会有天亮说再见的悲剧,下午还有通电话,怎么到现在就如人间蒸发般,连一丝消息都没有。
她有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司机只说不知道先生在哪里,连陈姐也是语气茫然。
原来她与他之间,不过只靠一个不确定的电话,与一些不相干的人相维系,如果他要消失,自己又怎么会找见他。
到底还是不信,不甘心,更是已经乱了阵脚,只求有个人能帮自己。
所以将电话打去乐义诚那里。
拨的时候,甚至不曾在意是什么时间,直到听见对方睡梦迷离的嗓音,方才如梦初醒,但接了总比不接强,该问的还是要问。
“是吗,我也没和他联系过,我帮你问问别人吧。”乐义诚随口道。
雪诗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颤抖,“谢谢您了。”
黎明之前的黑暗到来,满月下面的启明星发出夺目的光彩。
折腾了整整一宿,饶是铁人,也会疲惫。
雪诗将手插进大衣兜里,想要过马路去拦辆车,真的在也撑不下去,要回家吃些东西,睡一小觉,只要一小会儿就行,还要起来去找小南,二十四小时已经快到了,可以报案了,有了警方的帮助,一定会找到他的,她想。
马路对面的红灯亮起,路上却并没有车辆。
她连望都没有张望,便不顾红灯,横穿了马路。
琥珀色的刺眼灯光夹杂着刺耳的汽笛声,扑面而来。
电光火石间,她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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