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可以告诉邵厉言,让他帮你解决。”朵馨有些犹豫的说道。
雪诗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他知道,也未必会帮我。”
“怎么可能不帮你,别的事他可能不会插手,但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他而起,你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和他说和谁说?”朵馨道。
雪诗叹口气,大概也只有告诉邵厉言这一个办法了。
她无力的将头抵在原木桌子上,绝望的对朵馨说:“朵馨,我想死……”
朵馨却丝毫没觉得她孩子气的举动可笑,反而觉得心里发酸,伸出手去,抚摸她海藻般的秀发,“总会过去的。”
总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在心里千万遍默念的一句话,如今苦难并没有过去,新的苦难却悄然降临,让人防不胜防的,是生活。
时光匆匆如流水,从少年变作青年,短暂的岁月中,发生太多悲伤的事情,那些悲伤与别人的悲伤比起来要大得多,亦不过如此。
尘世以残忍相欺,却还是要隐忍下去。
和朵馨分手,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到一个毫无交情的人,却和邵厉言有着相当的实力,他或许,可以帮到她,那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那句话,开始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在汹涌人潮中,颠簸公车上,寒冷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响起。
路两旁的街景变得如此陌生清晰,雪诗呆呆望着,想了又想,是告诉邵厉言,还是去求乐义诚,两个男人,她都没有把握,可不知道何故,总不想在邵厉言面前低声下气,丢了自尊,于乐义诚而言,他欠了自己一次微薄的人情,当初他在自己临走前说出那句话是,她是绝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因为那句话而回头找他。
到底还是去求了乐义诚帮忙,偌大的城市,知道她与邵厉言之间那些事的,大概除了他便没有别人,夏彦除外。
刚进公司,无数道惊奇的目光就扫射过来,前台小姐念她昨天才辞职,以为有什么东西忘拿或是什么东西没交接好,也没横加阻拦。
倒是吕苏,从她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那一刻,就冷冷的出现在雪诗面前。
雪诗陪着笑脸:“吕苏姐,我找乐总有些事情。”
“预约了吗?”吕苏面无表情的问,一张无懈可击的脸上画着精致的烟熏妆。
雪诗愕然:“没……”
“乐总很忙,没预约概不见客。”吕苏居高临下的看着比她矮了半头的雪诗。
雪诗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不恼,依旧好脾气的笑笑:“我找他只是有些私事,前台都没拦我,你拦我做什么?”
吕苏没料到雪诗说话会如此冲,有些下不来台,却还是硬着面子道:“我按规矩办事而已。”
“规矩?呵呵。”雪诗嗤之以鼻的笑笑,便绕过面前永远散发冷艳干练气质的女子,而吕苏,竟然没有在拦她。
彼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的可笑,而吕苏,一定也被她那莫名其妙的干笑搞得莫名其妙了。
乐义诚正在办公室打室内高尔夫,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额前短短的刘海垂下来,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光线充足的偌大空间里,被一室硬朗的商业装潢衬托的俊逸儒雅,雪诗推门进去的刹那,他目光诧异。
“乐总。”雪诗冲他微笑。
多年以后,乐义诚对她说,就是那一刻,那样一个微笑,让他爱上了她,被日光映衬的白皙的脸,干净的肌肤,明眸皓齿,乌黑发丝,像个堕入凡间的精灵,他说,他从没见过让人感觉如此干净的女子。
乐义诚几乎怔在原地,雪诗只好又唤了一声:“乐总。
面前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失笑,“雪诗,一日未见,你又漂亮许多。”
“乐总别取笑我了。”她脸上有些泛红。
乐义诚便不在开玩笑,“特意来找我?”
“嗯。”雪诗轻轻点头。
“坐。”乐义诚手伸向沙发的方向,绅士的让座。
雪诗依言坐了过去。
乐义诚也放下球杆,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疑惑的问:“什么事?”
雪诗踌躇再三,终于忐忑道:“昨天我走的时候,你说,遇到困难,可以找你帮忙?”
乐义诚听完,表情愕然,“当然,你遇到困难?”
“是。”雪诗又兀自点头,接着又不说话,好像非得等乐义诚问下去。
她心里不安,就像男女暧昧时期的相互较量,谁先开口说话,谁主动,谁就是输家,她想,她于乐义诚而言,毕竟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他面貌疏离语气冷漠,自己断然不会将事情在说出来烦扰于他,倒不如早点回去找邵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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