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坐到了龙床对面的暖榻上,看着御医进来,在她从帐内伸出的手腕上小心翼翼的搭了一方丝帕,方才开始诊脉。移开视线,他的意识却再也无法集中,只想着自己进入那间屋中时看到的情形。
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内监,竟然已经剥去了她的外衫,还妄图解开她贴身的小衣!眼见他进屋,两个人皆吓得魂不附体,他再一次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手中长剑一抖,两个太监的头颅齐齐滚落。
将她抱回承乾宫中,他才发现她所中的竟是宫中最下作的迷春药!若然不是他那时赶到,她究竟会遭遇到什么?
至此时他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想起方才的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那样温顺的姿态,那样柔媚的声音,可是这一切,却是因为中了药的缘故。现实的她,却永远是冰凉而淡漠的恨他。
“……胸中郁结之气已散,只是那****对女子身体之害却甚大。微臣开两服药给宁贵人服下,应该会早日复原。”
不知何时那御医已经站到了皇帝身前,他方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哪里来的宁贵人?”
帐内的轻尘听得清楚,待听到那御医离去,撩起床幔,却遍寻不见自己的鞋。皇帝的目光依旧深邃,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轻尘察觉得到,咬住牙不肯抬头,始终见不到鞋子,最后索性赤脚下了地,径直往外间走去。
不料外间那厚重的门却被关紧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脑中却始终是那两个内监的污言秽语,一片混乱之后,她却又来到皇帝身前,眸中竟满是迷离:“你可以给我一把匕首吗?”
皇帝拧着眉看着她,冷笑:“匕首用来作甚?杀朕?”
“我能杀得了你吗?”她眼中噙着泪,冷笑着反问,随后又道,“我要杀了那两个人,可以罢?”
皇帝眸色再次变得冰凉,冷冷道:“那两人已经死了,碰了你的人是朕,如何?现在你是不是想杀了朕?”
因着他的话,轻尘顿时满面通红,良久之后低声道:“我想杀了自己……”
“你敢!”皇帝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朕的宠幸对你来说就是这样的奇耻大辱?竟然可以让你一次次不顾一切的自寻死路?”
轻尘静静的站在那里,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嘴角划过一丝轻笑,璀璨动人:“皇上,您是皇上,您有三宫六院,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为您所有,等待您的宠幸。对您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您不会知道,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
“我是一个孽种,皇上,我从小就被所有人视为孽种。是孽种,所以连身上流的血都是肮脏不堪的!已经够脏了,我的身世已经够脏了!我不想让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肮脏……皇上,我多谢您没有让我被那两个畜生侮辱,可是……我的心没有向着你,身子却已经两次给了你,这很脏,这让我觉得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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