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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为伊

夜深人静远处飞扬的歌声几乎销蚀了他的灵魂他想象不出那金盏银烛的奢华想象不到人们脸上的笑容可是他渴望那份与人亲近的热闹

而静谧的普槐堂内面对面坐着的只有他和她

“你那么渴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他还想得到我们母子?”

对面的她讥诮地看着他道曾经明艳美貌的面庞被岁月无情地碾过又被仇恨深深地侵蚀已惨不忍睹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和宫里那个贱人生的儿子!”

“哼独霸后宫又怎么样?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的可怜虫罢了十数载夫妻之情就这样说断就断!”

她突然嚎啕大哭声如厉枭!

你伙同外人刺杀他的儿子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你和外公时时打他的江山的主意又何曾念及过夫妻之情?

他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

他心中默默念道淡淡地看着扑倒在地、完全没有了形象的母亲那阴柔清秀的脸庞如一张毫无褶皱的面具他既无意去搀扶起她也无意温言安慰

每次想到那个陌生的父亲他心头奇异地一片平坦没有母亲的不忿也没有任何自伤……他知道他的记忆中没有父亲更没有所谓的父皇所以没有伤痛!

天下啊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废黜的帝子也许过得几年父亲想起来了他们便会把他放出去给他一片小小的封邑足够他奉养母亲终老这样他就很感激了;又也许父亲终生也不会想起他们母子那也罢了人生而有命今生他便不再奢求他会乖乖地待在宫里直到死去然后祈祷来世拥有一副自由身躯

恨是什么?他学不来眼看着母亲的美好年华消融在无边的恨意中他却觉得那莫明其妙的恨意离他好遥远这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怜悯一个人如果不懂得恨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那个陌生的父亲说“朗坤资质平庸即使勉强当上亲王也是徒惹烦恼不如抛弃高贵的身份像老百姓那样安稳地度过一生世上多少人向往这样的生活而不可得朗坤其实很幸运”父亲跟胡闹撒泼的母亲冷冷地说然后拂袖而去

他同意父亲的话也同意父亲的安排然后他就可以出宫了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做一些从没有做过的事

可是母亲以死相逼父亲还是把他们留下了……留在形如冷宫的普槐堂母亲痴了傻了

现在母亲后悔了他依然没有感觉得之他高兴不得他也知道是命一切随缘而生随缘而灭

人终归有一死又何须汲汲于这些过眼浮云?

他悄悄叹了口气静如老僧的面上滑过一丝悲悯轻轻地把手放在他母亲的脆弱发顶平时沉敛并不特别出众的面庞慢慢泛出一层圣洁的光辉波澜不惊的黑眸渐渐淡去世俗的轮廓庄严慈悲那一刹那仿佛要渡她飞升而去脱离苦海

他一身灰白长衫随意放下的乌发迎风飘散身形淡薄得几乎透明站在波光粼粼的水池边阳光是那么的热烈可是依然被屏退在他的身周三尺外

他低垂着头攥着一串佛珠默默地念着经文笔直秀美的鼻梁是那么恍惚而不真实几近透明的薄唇令人想起了夏末秋初时的蝉的无力而透明的薄翼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时辰直到念完一卷经书她也跟着不知不觉站足了一个时辰怔怔地思绪浮游飘荡再也找不着回头的路

他最后对着空净的池水淡淡地宣了一句“阿弥陀佛”

她顿时觉得心头被狠狠刮了一刀痛……这明明是尘世中的人为什么却完全是僧人的空无虚渺?难道人世间真的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或者人?

他收起佛珠慢慢转身看到了站在垂柳下的她蓦地宁静无波的心头溅起一片水浮起一朵莲蓦然回首……

那么固执的眼神那么倔强的眉眼令他一时怔住心中怜惜固执和倔强恰恰是人生无可避免的坎坷

这样一个冰雪纯清的女孩因为固执因为倔强最终将不免被世俗的泥淖所吞噬!

她缓缓走近他的身旁沿途的瓣纷纷落在了她的裙角上那一身简单至极的白衫白裙却无来由地搅乱了他的视线她看似玲珑窈窕却只到他的肩膀

“你就是朗坤皇子?”她抬头轻声问道

他温和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久已熟悉的旧识一般宁静平和语气更如同沉睡时的呼吸“你说是便是吧”

她笑了笑明亮的杏眼中闪过一抹顽皮的神色“哪有人这么随和的?都说朗坤皇子的脾气最好原来岂止最好却是没有脾气”

他还是微笑“不错也许是没有脾气”

听到他的平和话语她却笑不出来了杏眼仿佛要看透他一般犀利起来“是不是每个人说你的话你都当是对的?你是真的谦卑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如果他是一般的皇子那么他一定勃然大怒觉得尊严被严重冒犯……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竟敢质问他?不管他怎么不得宠他也是皇子!

可是他是朗坤从来没当自己是皇子甚至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这个尘世中的人

在他面前任何人可以用任何口气对他说话他心中无恼无嗔无喜无忧

“谦卑?装出来?姑娘活得好累!”他淡淡一笑绕过眼前惊讶的她准备回自己的普槐堂

不料手臂被她一把抓住他终于产生一些讶异

世人不都讲究礼仪规矩吗?这姑娘在白天拉住他的手臂难道不怕路过的人看见?还是她身份特殊无人敢对她指手画脚?

“你觉得谦卑和伪装很累?你一点都不觉得自身很可怜吗?”她几乎有些急促地道

那么明亮的眼睛牢牢地期盼地盯着他让他觉得如果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回头一定会内疚她也不会轻易放他走何况他觉得她似乎也正在艰难地挣扎着却越陷越深如果能够帮助她一把自己何苦袖手旁观?

“只要认真活着又怎么会可怜?姑娘人若想依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很难但并非不可能一切就遵循自然人生苦短何苦强求?”他认真地道随手拍了拍她的头

他转身离去灰白的衣衫如将融未融的冰雪身后她低低地、忧伤地道“我叫史玉烈你会记住我吗?”

他微微一笑这名字好耳熟……他突然想起来她竟是朗乾上个月在早朝上自己选定的未婚妻!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阴柔的面庞重新成为一张面具然而他的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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