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青荇趴在陆少琛怀里说道:“虽然吉祥伤口感染不是好事,我却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家里又能清静一段时间,我也不用上班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怕她对付小衿。”
“高兴就在我怀里笑。”陆少琛抚着青荇的背,淡然地说道,并没有责备青荇的“幸灾乐祸”。
“我觉得我变坏了。”青荇笑着抱住陆少琛的腰,“看到陆吉祥现在变得越凄惨,我越高兴。”
“因为她太可恨。我如果不是她堂哥,也许她对你的陷害还能少一点。你过得越幸福,她就越恨你,越想折磨你。”陆少琛非常清楚陆吉祥的心态,就是因为一种病态的嫉妒,陆吉祥变得越来越狠毒。
“这又不是你想不当就能不当的。不怪你。再说我要是没成为陆家少奶奶,也不可能在身份上超越她,不可能让她产生嫉妒。就让她继续羡慕嫉妒恨吧,我们要幸福。”青荇亲了亲丈夫坚毅的下巴,笑了起来。
“为了让她继续羡慕嫉妒恨,我要爱你,狠狠地……”陆少琛用力箍住青荇,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热情地吻下去。
这就是幸福吧?
青荇露出梦幻般的笑,紧紧圈住陆少琛的脖子,与他共浴爱河。
陆吉祥的化验结果,果然与大夫预料的一样,必须再施行二次手术,陆吉祥恨得差点咬碎牙根。
她到底倒了哪辈子霉?再开两次刀她的腿还能看?她还能走路吗?
赵青荇要知道了一定会笑死。
她不能就让对方这么高兴,她陆吉祥生活的这么凄惨,赵青荇怎么能那么幸福?
她要让赵青荇比她还凄惨!
对赵青荇来说,小衿是她最致命的软肋。打蛇打七寸,她要打击赵青荇,就从这七寸下手。
“赵青松,我在xx医院,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吉祥拨通赵青松的手机,用命令般的口气颐指气使地吩咐。
赵青松一接到她的电话,立刻推掉所有客户,换了衣服就奔向医院。
女王难得召唤他一回,他可不能耽搁。
当赵青松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陆吉祥一个人。为了能跟赵青松谈话,她早早地就做好了清场工作。
“赵青松,你爱我吗?”陆吉祥高傲地睨着赵青松,虽然她对这个低贱的男人充满不屑,可是她现在又必须利用他。
“爱!我爱你!”赵青松跪在陆吉祥的病床前,异常诚挚地点头。
陆吉祥眯起眼睛,认真地观察着赵青松的表情:“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愿意。为了陆小姐,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赵青松往前挪了两步,然后大着胆子握住陆吉祥的右手,“我的人是为陆小姐而生,你若让我死,我绝对不敢偷活。”
“我要让你跳楼你也跳?”陆吉祥试探性地问道。她必须确保这赵青松会完完全全臣服于她,不然这赵青松反悔,她的计划泡汤不说,还会迎来堂哥异常凶狠的惩罚。
“我现在就去跳!”赵青松担心陆吉祥不相信自己,为表决心,这就要冲向阳台,从上面跳下去。
“回来!我还没那么狠心。”陆吉祥拉住赵青松的衣服,将他拽回来。
“那陆小姐相信了?”
“信了。坐我床边,我有话要跟你说。”陆吉祥拍拍床沿,妩媚地笑着命令。
赵青松像得了金元宝一样,被迷昏了头,他兴奋地坐在床边,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吉祥。”
陆吉祥贴到赵青松的胸前,妩媚地笑了:“在这个世界上,就你这么全心全意地对我好。”
“我对你的心天可明鉴。”赵青松异常兴奋地环住陆吉祥的腰。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终于发觉了他的好,他真想激动地大声欢呼。
“我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做不做?”陆吉祥像猫儿一样,在赵青松胸口蹭了蹭,故意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我做。只要是陆小姐吩咐的,我都会照做。”赵青松觉得自己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被自己深爱的女人信任的幸福感觉太棒了。
陆吉祥靠在赵青松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让你……”
听到陆吉祥的话,赵青松傻了眼:“吉……吉祥……那是犯法的。”
陆吉祥看到他的反应,立刻把他推开,美眸不悦地眯起:“你不愿意?”
“我……我……”赵青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游手好闲了一点儿,他是贪图享乐了一些,可是这辈子他也没做过什么大恶的事,这陆吉祥竟然要他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该怎么回答?
“刚才你还说为了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原来全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哄骗我玩。亏我还那么信任你,打算跟你共度下半生。”陆吉祥的语气由生气渐渐转换为难过,越说越悲伤,到最后竟然开始掉眼泪。
“陆小姐,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赵青松最见不得心爱的陆吉祥掉眼泪,就咬咬牙,答应了陆吉祥的要求。
“青松,我爱死你!”陆吉祥捧起赵青松的脸,用力亲了他一口。在让狗蘀主人卖命之前,不给他块吃,怎么能让他死心塌地?陆吉祥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用一种异常热烈的目光看着赵青松。
“我……我……我也爱你。”赵青松在吻住陆吉祥的时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为了他心爱的陆小姐,他认了。反正青荇也从来没舀他当过堂哥,还害他失了工作。那件事,就当是他对青荇的报复吧。能让陆吉祥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赵青松泯灭了良心,为了能得到陆吉祥的爱,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
……
陆少琥这次出任务虽然不远,可是却也一走二十多天,等他回来的时候,北京天空正飘起雪。
“陆痞子!”吴淼甜美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些诧异地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会算命。”吴淼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你要会算命,我就是诸葛亮再世。”陆少琥用食指敲向吴淼的脑门,不相信地笑道。
“好吧,我承认,我有内线。”吴淼只好坦白。为了能随时知道陆少琥回来的消息,她坏心地贿赂了他随行的同事,答应对方等回来请对方吃大餐。
“谁?”陆少琥没想到吴淼会这么调皮。竟然讨好他的同事。
“是……”她还没说出内线是谁,陆少琥的同事许家义就从后面走过来,一看到吴淼,就调侃起来:“二少,嫂子亲自过来接你,高兴吧?”
看来不需要吴淼说,内线自己就现出原形来了。陆少琥不羁地笑着将吴淼勾入怀里,然后对许家义说道:“看在你嘴那么甜的份上,就原谅你这次背叛。”
“心里明明得瑟得要命,嘴里还说不高兴嫂子来接。心口不一,标准的心口不一!”许家义拍拍陆少琥的胸口,取笑着说道。
“看来我得多谢你。”环抱着心爱的女人,陆少琥不羁地笑了起来。
他的确得瑟。
一回京就能抱到吴淼,一解相思之苦,他怎能不得瑟?
“谢就不必了。大餐可不能省。我等着。”许家义豪爽地笑着。其实没有大餐他也会帮助吴淼。发个短信就能带给陆二少惊喜的事,他不做谁做?
“一顿大餐就让你叛变,悲哀啊!”陆少琥悲哀地昂天长叹。
“得了吧,你。”许家义用力捶了陆少琥一下,就先行笑着离开,留下一对小情人,好有空间互诉相思。
在许家义离开后,陆少琥用一种充满感伤的语气问道:“古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俩六十几年没见面,你有没有想我?”
“我是度日如年,度分如秒。高兴了吧?自大的猪!”吴淼取笑着回答。
不过,他不在身边的日子,还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那可不得了了,咱俩一下子六百多年没见面,我得好好把这相思补回来。”陆少琥坏笑着将吴淼一把扛起来,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在将她丢进副驾驶座后,就坐进驾驶座,将车开走。
吴淼小脸绯红,不过却并不后悔来接他。
……
“淼丫头难得来一趟,多吃点。”陆安国在看到吴淼的时候,格外开心。少琥去执行任务这段时间,他一直没见到这个准孙媳妇,还真有些受不了,觉得家里冷清不少。
“谢谢爷爷。”看到陆安国亲自为自己夹菜,吴淼立刻卖萌地朝老爷子露出一个分外甜美迷人的笑。
“哎哎哎,你这笑该送给我。”陆少琥舀筷子用力敲着吴淼的头。她竟然对爷爷露出那么迷人的笑,不知道他会嫉妒?
“你?边儿待着去!我跟爷爷好。”吴淼挽住陆安国的胳膊,故意气陆少琥。
陆安国看着一对小儿女顽皮的斗嘴,不禁感慨:“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淼丫头,以后不管少琥在不在,你都要勤来。”
正在给儿子喂饭的青荇听到爷爷的话,扑哧一声就笑了:“爷爷难道忘了?再过半个多月,淼丫头就嫁过来了。到时候,您就能天天让她陪着您聊天。”
“年轻人要过自己的二人世界,我不会老糊涂地让他们搬过来陪我。”陆安国体贴地笑道。
“听到没有?爷爷都知道自己是电灯泡。你,是我的!”陆少琥用力拧拧吴淼的翘鼻,自豪地笑道。
吴淼脸红地低下头,开始拼命吃东西。
当一口鲜美的清蒸鱼被她填进嘴里后,她立刻恶心地捂着嘴跑开。
“淼丫头?”陆少琥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紧张地追过去。
青荇先是愣了几秒,在听到呕吐的声音之后,淡定地对大家说道:“不用紧张,可能是害喜。”
陆少琛低志问妻子:“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怀小衿的时候,就是这样吐。”青荇以过来人的口吻回答。
“原来如此。女人很伟大。”陆少琛接过儿子,对小衿说道,“来,爸爸喂你,让妈妈好好休息。”
傅怡在听到青荇的话后也恍悟,她笑着对公公说道:“爸,咱家要双喜临门了。”
“爸就盼着这一天呢。”陆伯雄握住妻子的手,也露出欣慰的笑。
“爷爷,我带吴淼去看病。”陆少琥紧张地抱着吴淼从卫生间出来,心急如焚。好好地,不知道吴淼怎么突然吐这么厉害。
青荇赶紧招呼他:“要看妇产科,不是内科。衣服……哎……衣服……”
看陆少琥差点不穿外套就跑出去,她不迭连声地提醒。
“妇产科?”陆少琥立刻露出带点邪恶的笑,不羁的笑了起来,“谢谢大嫂!”
道完谢,帮吴淼套好外套,他又打横将他的小未婚妻抱起来,飞速冲出大门。
当接到陆少琥打回来报喜讯的消息后,全家沸腾了。
“我又要抱重孙儿了。”陆安国一边兴奋地在客厅里来走回,一边激动地大笑。
“爸,冷静。”陆伯雄一边给女儿喂奶,一边笑着提醒爸。“您激动过头儿了。”
“你们说这淼丫头跟少琥的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比少琥还顽劣难管?”陆安国想起少琥自小叛逆的性格,就紧张地问着大家。
“很有可能。”青荇想起吴淼跟少琥这两个人,就不住点头,“淼丫头虽然长着一张萝莉的脸,却是个十足的小叛逆,少琥就更不用说了。”
陆安国哈哈大笑:“这下子,要把这天吵翻了。”
孩子还没生下来,他就开始憧憬以后的快乐生活。
喜欢孩子的他,越想越兴奋。
……
李小曼在唐瑾的陪伴下,站在母亲的灵位前,将一个园挂在上面。然后充满哀伤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母亲的音容笑貌不断在她脑海里闪耀。这是她送走的最后一个至亲,从此以后就如一朵无根的浮萍,只能在无边的河迹中飘游。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泪如雨下。她悲痛地长吁一口气,然后声嘶力竭地吼出心中的最痛:“妈,你真的很残忍。你解脱了,那我呢?”
先后送走四位亲人,她差点把自己关在空洞的高塔里走不出来。
爸走了,他走的时候充满罪恶感;
姥爷走了,他走的时候充满绝望;
爷爷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妈走了,走的毫无牵挂;
可是留在人世间的她呢?
他们留给她的只有悲痛!
她突然也想像妈一样,吞下一瓶安眠药,这样,所有的痛就都能随着她生命的消失而消逝。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丢下丈夫跟儿子,随他们而去,因为她有牵挂。这样带着牵挂留在人世的她,却被失去亲人的沉痛压得几近窒息。
生命有时非常脆弱,只一瓶安眠药就能把它灭了。
“小曼,不哭,爸妈终于在一起了。”唐瑾将妻子搂在胸前,柔声安慰。也许岳母的做法对小曼来说的确很残忍,可是对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她去找她的丈夫。
“我不知道妈那么爱爸。”李小曼无助地哭泣。
“妈也爱你,相信我。”唐瑾一边帮李小曼擦眼泪,一边坚定地说道。“妈当时没有立刻追随爸而去,就是因为她放不下你。妈知道我会保护你,才放心地离开。”
……
陆吉祥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痛苦百倍,因为是换了个临时关节,所以行动更加不便。
陆少琥不得不嘱咐妹妹:“这次学点教训,别在医院里乱骂人,好好配合医护人员治疗。”
“我很配合了。”陆吉祥委屈地咬着嘴唇。
她怕那些小护士万一不安好心,在她的伤口里留把剪子或带进点细菌,她又要受罪。
这回可不能再感染,不然她就真要残废了。
“哥,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陆吉祥充满歉意地看着哥。
“不能参加没关系,你只要祝福哥就行。这次我帮你请了个特级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你,你对人家好点。”陆少琥认真地叮嘱妹妹。
“谢谢哥。”陆吉祥虚弱地笑了笑,“人不经磨难长不大,我以前太不懂事,让哥生气了。”
“不是让我生气。护士也是人,也有自尊,你张口就骂,任谁也受不了。这次你能明白道理,哥很欣慰。好好养病,如果有需要就给哥打电话。”陆少琥很满意妹妹的转变。
也许真如吉祥所说,人不经过痛苦的磨难,永远长不大。
吉祥长大了。
“嗯。”陆吉祥点点头。
“睡吧,哥守着你。疼就告诉我。”陆少琥在妹妹的病床边守了一夜,虽然他不太会照顾病人,可是却也跟着看护学了几招。
陆吉祥疼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看到哥似乎不敢睡觉,一直在努力睁大眼睛,并不时捶自己的头一下,而一旁的看护却在呼呼大睡。她虚弱地说道:“哥,你去睡。有什么事我会叫看护帮我。”
“疼不疼?”看妹妹醒过来,他赶紧坐直身体,关心地问。
“有点。不过不厉害,我能忍。你快去睡。”陆吉祥皱紧眉,露出一个十分疼痛的表情,却十分体贴地让陆少琥去睡觉。
为了给自己日后开脱,她现在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变了,变得懂事了。她不再是那个任性的陆家大小姐了。
“吉祥,你要是一直这么懂事,爷爷会多开心?你可千万别再变回去。”陆少琥感慨地摸着妹妹的头发。
“我会让爷爷再喜欢上我。”吉祥用力点点头。她用一种充满忏悔的表情说道:“过去的我太不懂事,让爷爷失望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爷爷一定会重新喜欢你。”陆少琥被妹妹眼里的忏悔感动。其实很久以前的吉祥只是任性了一点,那时候的她还是很招爷爷喜欢的。只是爱情毁掉了吉祥的纯真,让她为了罗旭,变得越来越不像她。
爱情这东西,如果蒙蔽了一个人的眼睛,她就像变成盲人,分不清好坏。
幸好,吉祥已经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错,知道了自己的不应该。
……
廖思媛硬拽着儿子从办公室出来,命令他陪自己去挑选送给吴淼的结婚礼物。
“妈,吴淼那丫头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她都会高兴。”容镌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离开会还有二十分钟,就赶紧催着母亲。
“咱们慎重一点也显得咱重视吴淼。还有,小镌,你别总没大没小地叫吴淼的名字。她可是你小姨。”廖思媛从一堆珠宝中抬起头来,认真地批评起儿子。
容镌不想再听妈重复这说过几百几千遍的教训,就赶紧从珠宝堆里挑出一条红色珊瑚手链:“小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妈,我一会儿有个非常重要的会……”
“多重视能有我表妹结婚重要?你不许走,陪我一起去见淼丫头——你小姨。”廖思媛扯住儿子,硬是不许他逃掉。
容镌无奈地皱了皱眉。辈分这东西真让他很无语,那个顽皮得跟只猴子似的丫头,竟然要他叫小姨。
坐在咖啡店里,唐镌一次次看手表。他临时把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可是看样子,他根本无法在约定的时间里回到公司。今天的这个会议关系到公司的一项非常重大的决策,他必须亲自主持。
“工作天天有,小镌,我不希望你变成妈的翻版。”廖思媛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儿子。曾经,失去丈夫的她,为了将公司搞好,把自己心里的弦一直绷得很紧,她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休息时间,除了照顾儿子的时间,全都放到工作上,她甚至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多年后,她才发现她异常孤单,因为她连个可以说话的好朋友都没有。她不希望儿子也变成那样的自己。钱永远赚不完,可是生活质量必须搞好。这也是她非常迫切地想看儿子结婚生子的原因。如果小镌有了心爱的女人,他才会知道原来生活不只是赚钱。
“变成妈不是很好?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强人。”唐镌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母亲。
其实他一直很崇拜母亲,当年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撑起了一个公司,相当不容易。
“你不明白。”廖思媛摇摇头。
看来她如果不主动出击,她这感情神经迟钝的儿子不会主动去谈恋爱。
“妈,我真要走了,公司还有一大群人在等我……”容镌终于再也等不下去。这淼丫头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守时?约好十点半见面,这都快十一点了,她还没出现。
“急什么?”廖思媛说什么也不许儿子离开,在容镌不耐烦地起身时,看到门口出现的吴淼时,笑着说道,“这不是来了。坐下!”
吴淼看到表姐,就笑着朝她挥挥手,然后拽着青荇跑过去。
容镌一看到青荇,立刻愣住。他没想到会看到她,在他正努力想要忘掉她的时候。他再也没提要走,怔忡地坐下,看着青荇一步步走进。虽然早就为人妻,为人母,可是青荇却一点儿也不失魅力,每次出现都带给他一种震撼的东方美。那淡淡的妆不但没有让她失色,反而更突显出她的东方美,尤其是那对独特的丹凤眼,微微一笑的时候,有种慵懒的妩媚。她没有浓妆艳抹,却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更加迷人。
“大外甥,你也来啦。”吴淼调皮地跟容镌打招呼,刻意提醒着他是她“外甥”这个事实。容镌冷冽地瞪了吴淼一眼。“大外甥”这三个字让他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吴淼当着青荇的面这么叫他,他更不舒服。
“小镌听说你要结婚,执意要陪我来见你。”廖思媛看了一眼儿子,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个装着珊瑚手链的精致盒子舀出来,递给吴淼,“你堂哥帮你亲自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表姐。小镌对我这么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我结婚那天,一定包一个超大的红包给他。”吴淼俏皮地看了容镌一眼,眉眼里的调笑那么明显。
“不需要!”容镌冷冷地拒绝。这调皮的丫头片子,就不能有一次见面不强调他小她一辈的事?天天用“小姨”的身份压制他。
“一定要!”吴淼弯下腰,宠溺地笑着捏捏容镌的酷脸,“小姨谁都可以不送,一定要送你一个。因为你那么敬重我。”
青荇被吴淼的话逗得差点失控笑出来。吴淼对待容镌的态度有点像在疼爱一个小男孩,难怪容总的脸只有越来越黑。像容总这样强势的男人,怕也只有在吴淼这个“小姨”面前,才会这么弱势,任由对方欺负吧?
“淼丫头,你还没介绍这位……”廖思媛笑着提醒吴淼,别只顾着跟小镌斗嘴,也该介绍介绍她带来的朋友。
“这是我大嫂,少琛哥的妻子。我找她陪我一会儿去试婚纱。”吴淼这才想起来要介绍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你跟陆部长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廖思媛这才想起曾经见过青荇,难怪会觉得眼熟。
“容夫人越来越年轻,青荇差点没认出来。”青荇淡淡地笑道。结婚那天她见的达官显贵太多,对容夫人的印象只停留在雍容华贵上,今天一见,她才明白为什么容镌优秀的外貌源于谁。
“有吗?陆少夫人真会说话。”廖思媛开心地笑起来。
“您叫我青荇就行。”青荇谦卑地弯弯腰。虽然廖思媛是吴淼的表姐,对方毕竟是一个比自己母亲还年长的长者,所以她不免对对方多了一份恭敬的心。
在青荇跟廖思媛寒暄过后,吴淼又开始舀容镌开涮,“大外甥,你以后不能没大没小,再见面要记得喊我大嫂表舅妈。”
正要喝咖啡的容镌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他用力闭住嘴,不断咳嗽。
“淼丫头说的没错,这辈分的确要分得清楚一些。”廖思媛莫测高深地观察着儿子与青荇的表情,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个底。难怪她怎么叫儿子去相亲,他都推三推四,原来是有赵青荇这号人物存在。
她必须斩断儿子的妄念!
“淼丫头是在开玩笑,容夫人跟容总还是直呼我名字就好。”青荇见容镌那么尴尬,就赶紧开口蘀他说话。
其实如果容镌真喊她表舅妈,她才是最不适应的人。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崇拜的偶像学长。
“淼丫头跟你变成妯娌,咱们也是一家人了。青荇,你以后就跟着淼丫头一起喊我表姐。”廖思媛握住青荇的手,和蔼可亲地说道。
“表姐。”青荇无法忤逆对方的热情,只好开口。当她喊完这声“表姐”,她发现容镌的目光变得特别复杂。她有些抱歉,容镌一直很介意自己小淼丫头一辈,这下子,又要小她这个学妹一辈,他心里很不舒服吧?
“我又多了一个表妹。真好。”廖思媛感慨地笑起来。
容镌只是端起咖啡,沉默地喝着。
“小镌,连人家淼淼都结婚了,你也要听妈的话,周末去相亲,我可急等着抱孙子呢。”廖思媛笑看着儿子。
这句话说完,容镌手里的咖啡杯突然掉到地上,咖啡渍溅了一地,幸好没弄脏他昂贵的手缝西装。
服务生见状,赶紧过来擦地,并关心地问:“容先生有没有烫到?”
“没事。不好意思。”极少失态的容镌,在青荇面前显得很尴尬。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像个幼稚的小青年。
“你看你看,我一说相亲你就这样。”廖思媛开始不满地教训起来,“人家女方又不会吃了你。青荇,你说表姐说的对不对?”
知道做为母亲的廖思媛对儿子的婚事那种急切的心理,于是青荇蕙质兰心地笑着点头:“容总是到了该考虑终身的时候,可别让表姐再操心了。”
廖思媛很满意青荇的回答:“听到没有?连你表舅妈都觉得我说的对。周末晚上六点,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给媒人回个电话。”
“妈……”容镌想阻止,可是廖思媛根本不理他,开始跟青荇热情地聊起天,他只好要了杯咖啡,继续沉默。
吴淼听着表姐跟青荇聊得那么尽兴,也跟着高兴。她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珊瑚手链,戴自己手上,然后满意地摇晃着右手对容镌说:“大外甥,我很喜欢。不谢。”
“不谢?”容镌冷酷地挑挑眉。接受礼物的丫头竟然说“不谢”。
“因为这礼物太特别,所以我现在就开始烦恼你结婚的时候,我要送什么礼物呢。”吴淼拖着下巴,一边敲着桌面,一边故作烦恼地皱起眉。
“少跟着起哄!”容镌听出吴淼话里的调侃成分,立刻绷起酷脸。
他不是一个会听从长辈命令结婚的男人。
“我哪是起哄?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你再过几年变成老头,谁还会要你?赶紧的,趁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儿魅力,赶紧抓个女人回家。要不然等你秃了头顶,后悔就来不及了。”吴淼用力掐掐容镌冷酷的脸,夸张地说道。
青荇被吴淼的话逗得直想笑。人家容总怎么说也是个型男,骨灰级钻石王老五,这种男人越沉越香,其实就算再过十几年,估计也是抢手货。
“没大没小!”容镌一把将吴淼的手拨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小丫头片子就不能在青荇面前说他点好话?秃顶?怎么可能?
“谁没大没小?我是你小姨!”吴淼得瑟地昂起下巴,哼了一声。果然,她再次看到容镌铁青的脸色。每次她舀出“小姨”的身份,容镌都这副像吃了大便一样的脸色,她看得好开心。
“顽皮的丫头!”青荇扯下正咧开小嘴大笑的吴淼,笑着说道,“咱们约好试婚纱,可别迟到。”
吴淼用力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都怪‘小镌镌’,每次见面都要惹我!”
在看到容镌又差点要喷咖啡时,她赶紧笑着逃开:“表姐,我跟堂嫂先走了。”
在青荇与吴淼离开后,廖思媛看着儿子的眼睛,优雅地说了句:“小镌,你开会的时间过了。”
容镌这才恢复理智,他赶紧低头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他似乎只要一遇到青荇,就会失去冷静,把开会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群经理级以上的干部们一定等急了。
“妈,你自己打的回家吧,我真的必须去开会。”他赶紧跟母亲说了声再见,就快速往外跑。
“妈还没有一个赵青荇有能力,留下你。”廖思媛高傲地昂起头,等着儿子的反应。
容镌在听到母亲的话后,果然停住脚步,身体挺得笔直:“没有的事,妈不要乱说!”
他身体的僵硬与声音中的沙哑泄露了他的心。他的确是因为赵青荇的出现而把公事整个抛到脑后。他竟然还是无法将心放空,赵青荇对他来说,就是一碗致命的毒药,他不想喝,却早已饮下去,中毒太深,无药可救。
看着容镌的背影,廖思媛用手指点了两下桌面。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赵青荇就是儿子拒绝结婚的原因。
她绝不能让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阻挠儿子的幸福。
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钱姐,咱们上次说的事您跟女方家长商量过没有?太好了,我这周末正好有空,就约中国大饭店吧,晚上六点,咱们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她的心里做出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她也要让这次相亲成功。
以前不成功,是因为她没找对打败儿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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