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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丰十五年十二月初五楚渊去康沅已经两百天
我计算着太子殿下观察与考核我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是的,想要在他身边打探一些事情,必须得到他的信任才有用。而他若要对楚渊有什么动作,势必也需要做长久的筹谋与打算,因此我没有非常着急,而是耐着性子刻意地避开他。
终于在今天,这个机会来了。仟副总管有些神秘地找到我,表情有些焦灼:“殿下在宫外受了伤,为了不声张。他先不回宫,你将这身太监袍子换上,我领你去照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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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丰十六年三月初三我为自己感到可悲
我竟忘记了初衷,原先想着接近他,倘若自己有勇气杀了他,便是对楚渊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
可是……可是我竟会觉得他若是皇帝,一定会是一个明君。我后悔那日经过雪地时,望见他练剑时的身影,今日我竟会久久的抚平他悬挂在衣架上的朝服,将所有细小的褶皱抚平。
我想,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为此我惶恐,我心中一次次默念楚渊的名字,提醒自己心中思念的应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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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元年五月初五今年的端午节,我还是不能去老槐那里。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老槐树下埋下一个心愿,今年还是不能离开正合宫。
楚翊登基的过程很顺利,转眼已经满百日了。众臣家中的不少闺阁小姐将在下月入宫,楚翊已无法再拒娶先皇指给他的正妻。
但我听说秦伯宫的女儿秦珂俏丽可人,却也不失端庄贤淑,可是楚翊不知为了什么?竟跟我说她入宫后仅封为昭仪。
我疑惑是不是为了沈倾城而留下那个正妻之位?但他曾对仟翼说:“即已无缘,便不强求,君当以国为重,不为儿女情长分神。”
当我得知,楚翊竟从不看沈倾城给他的信时,心中竟会欢喜异常。他只让仟翼代笔回复,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旧事伤神。
其实楚翊在男女/情/事上很单纯,就比如说,他觉得我向来沉默是因为性子就是这样,总说我是最乖巧的女子。又比如说,他竟识不破沈倾城想要脚踩两船的伎俩,还天真的以为沈倾城曾经也钟情于他。
可我没有将对他的感觉显现出来,因为他似乎很喜欢沉默本分的我,所以我为了做到他喜欢的样子,依旧维持着少言静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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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元年腊月他后宫的妃嫔再次增了五人,而我依旧是正合宫的副总管
楚翊登基后,他将我变成了太监,化名夏言。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后宫,有时我觉得这样很好,可以离他很近,有时又很不安,因为我什么都不是,连女人都不能做。
我还在自己喝避子汤,仟翼给我药时说,皇上早就没让我吃这个东西,劝我别在自己偷着熬药了,日后会真的无法生育的。可我没管那么多,只因我生的孩子在这世界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吗?皇家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安乐一生的,先皇共育有六子,可是最后只有楚翊与楚渊还在。
而我虽是宫中侍寝最多的女人,但是却是正合宫的辛秘,没有人知晓的一个地下床、奴而已。
楚翊童年很苦闷,我只是他倾诉苦闷心声的活人手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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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次年六月二十三楚翊依旧阴晴不定
今日他忽然带了一个嫔妃到正合宫,这是他第一次与其它女人近距离接触,我只能伫立在门外听候吩咐。
可是他又暴戾的将那妃嫔赶了出来,甚至当众杖刑。我不敢目睹这个凄惨情景,只因在门外时,没有听到她犯了什么事而触犯了楚翊的龙威,于是我跪下来向那可怜的女子求情,也为了不让他变成一个令人惧怕的暴君。
可是楚翊却是踹了我一脚,依旧命侍卫行刑。而后又奔出了正合宫。入夜他回来后,我才知晓,他去了惠兰宫庄昭仪那了。
这是他第一次去后宫宠幸嫔妃。我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可悲,原来我什么都不是,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躲进自己偏殿的厢房假装安静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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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次年腊月初十楚翊脾气越发暴躁,总是找我的茬。
我觉得自己患上了抑郁症,总是想着这样幽禁与折磨,不如一了百了。
不过我不会自杀,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秘密了,所以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我!我变得很淡然,怎样都无所谓。
楚渊让我守着这颗心,曾经没有守好,没想到竟是这样才让我醒悟,才将自己的情感全部封锁,包括对楚渊的愧疚。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痛苦,只有行尸走肉,我才不会悲伤。
人到了无欲无求,便会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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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三年十月初一楚翊终于让我选白绫还是鸠酒
我肯定很淡然的接受,也写下这本手札的最后一页,我准备在我挂上白绫前将它焚烧。
这样我在这个时空,便什么也没有留下。
楚渊,我命都没了,也就不欠你什么了,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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