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又骂骂咧咧地拽着她走去公社卫生院,一路上埋怨不断,不时地用另外一只手戳着夏灵凤的脑袋:“百做百不成,只晓得吃干饭。”
夏灵凤根本不敢吭声。
夏灵凤记得,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害怕母亲。
夏母脾气很大,这家里她就是天,所有孩子都怕她,就连父亲夏金文只要听到陈新兰吼一声,立马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
更何况,现在是初来乍到,摸不清情况,夏灵凤就更不敢说话了。
这个反应正是夏灵凤做错事的正常的反应。
新河公社卫生院坐落在新河公社靠北街边的位置,母亲一路拽着她,紧走慢赶,赶到医院,医生还没有下班。
医生让母亲去缴纳钱,自己先给夏灵凤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夏灵凤小心地看过去,就闭上了眼睛,都快砍到骨头了。
医生一边给她清洗伤口,一边问道:“小姑娘,怎么把手弄伤了啊!”
夏灵凤小声回答:“剁猪草砍伤的!”
“唏、、、、、、、”夏灵凤吸了一口气。
“很疼是吧!必须把里面的脏东西清洗出来,消毒杀菌了才能缝补伤口哦!你别害怕,一会就好了!”
母亲来了。急忙捏住夏灵凤的手,帮助医生完成清洗伤口。
医生打了止血针,又给她施了局部麻醉,边整理器械边说道:“一会儿缝针的时候可能还有点疼,”
扭头看到夏灵凤的样子,忙又安慰说:“没事,就像蚂蚁夹似地。害怕疼啊?”
夏灵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医生温和地笑了,说:“不要怕,只缝两针。”
夏灵凤害怕地别过头去,医生小心地为她缝针。
夏灵凤感到针穿过肉,还是有些痛,手本能地往后面缩,医生赶紧说:“别动,要流血,一会儿就好了!”
母亲又在旁边教训她:“叫你莫动!莫动!一会儿给你买吃!买麻吃!”
听了这话,夏灵凤不由得笑了。
这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就更不用说什么零食了。
所有的买得到的零食就是,油条,麻,羊子角(一种内心是稀的饼干)。
就算是这后来觉得很粗糙的饼干,也没有钱去买。
有这点钱,可以买点肉,全家开个荤。
零食是不值什么的。
缝完针,医生强调,不能沾生水,两天在当地换一次药,一个星期后再来拆线。
母亲一一记住了。
走到医院外,母亲问夏灵凤要吃什么,实际上,夏灵凤早饿了,想到对牙齿不好,不想吃。
就算在上世成年后,夏灵凤对于麻也是情有独钟的,后来,商品经济越来越发达,出现了地沟油,膨松剂,自从曝光了麻、油条是用地沟油炸的,里面还使用了膨松剂,夏灵凤就再也不吃了,
可是,她的心里一直保留着对于麻的最纯朴的美好的香甜的味道,想到现在的麻不是地沟油炸的,也没有膨松剂,是最原始的纯朴的味道,于是她说:“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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