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知太子所叹者为何,再加上对蜀王的意气风发甚是不满,故而接口相问。</p>
果然,太子又是一声长叹后,肃脸沉声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奈何风雪凛冽!”</p>
随行的众人无一不是人精,怎会不明白太子所说的凛冽风雪是什么。</p>
至少,在上官道看来,如果大梁的四大奸臣是朝中的寒风,那么眼下的白夏国则是这覆盖大梁江山的皑皑白雪。</p>
大梁内有寒风,外有严雪,风雪交加,内忧外患,身为当朝太子的宋宣岂能不心急如焚!</p>
经太子这么一说,蜀王宋康的脸登时唰地一下变成雪色。他心里很清楚,自家大哥适才所言,说的不止是大梁眼下的处境,更是在提醒他凡事当以大梁江山万民福祉为重。</p>
随行的人精们也立时看了出来,这兄弟两人之间的暗战,蜀王因太子的轻轻一叹而溃败。</p>
既然立在大梁山巅的两个大物对上了,随行的诸人哪里敢往这场争锋中伸手插腿,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p>
正当众人在这山顶上冒雪煎熬之时,忽听有人举着鸡毛信奔上山顶,沿路高声说道:“景泰急报!景泰急报!”</p>
上官道闻言眉头一皱,险些忍不住一脚将那信使踹下山去。这许多大人物在场,如果这军报上所报的是景泰城被敌军攻陷,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更为可怕的是,伍家双侯与太尉言清正冷笑着看着自己。当然,如果是捷报的话,他也将军得到不少好处。</p>
接过军报后,展开一看,上官道的眉间的锁登时松解,并大笑不已。</p>
众人见了,纷纷相问何事。</p>
上官道转身朝着太子与蜀王一礼,再回头问向适才的那信使,道:“你可是来自方祖贤的铁血营?”</p>
那信使行了个军礼,回道:“是。”</p>
上官道一手抚须,轻扫着须上染的雪,手再往太子宋宣、蜀王宋康及言清一引,道:“请将你营急报禀与太子殿下与王爷并太尉知晓。”</p>
信使闻言急忙行以跪礼,被太子宋宣亲手扶起后,这才说道:“禀殿下、王爷、太尉及诸位大人,我营已如令拖住白夏大军近万人马……”</p>
“啊……”信使尚未说完,山上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当然,有人是惊而后喜,有人则是惊而来忧。</p>
一听这信使说方祖贤的铁血营竟拖住白夏近万人马的大军,文松第一个跳了出来,探指遥戳信使,冷声斥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面前如此大言炎炎,当我等皆不知兵不成?”</p>
这信使早就认得怒斥自己的是何人,当下,也不卑不亢地回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人不信,小人可陪大小去景泰一趟,察个究竟。”</p>
文松闻言不由为之一噎,瞠目怒视,却是一字也吐不出来。他可不敢去那地方,但眼下众人皆注目自己,恼羞之下,只觉头脑一热,挺身逼近一步,大声喝道:“本官身为西北帅司的监军使,所历战事何止百数,所斩敌首又何止百数。纵便当年与白夏十万大军对垒阵前,都不曾后顾半分,又岂会惧之?”</p>
那信使也当真胆大无比,即便立身众多大物前眼,面对文松的喝斥,也都不曾变幻过脸色,右手左交,手按刀柄,高声说道:“正如大人所言,我营将士独对近万白夏人马,亦无一人折腰于敌,无不奋勇杀敌报国。”</p>
文松见面前的这信使入了自己彀中,不由冷声一笑,问道:“你营多少人马?”</p>
“除途中冻伤不能战的,计有三百骑。”</p>
“三百骑?”文松闻言放声大笑,才笑到一半,忽地想起还有诸多大物人在场,不由强自收笑,转问四下众人道:“以三百骑对万军,可有胜算?”</p>
不待众人回答,那信使接口说道:“有!”</p>
“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所言有虚,当心军法无情。”</p>
“我营引得白夏大军分兵近万攻我,我家将军使文案于白夏大军阵前约战……”</p>
信使话还未说完,文松又打断道:“文案?你是说你营中的文案竟往敌军阵前约战?”</p>
“是。”信使回道:“文案只引一骑前往,及至敌军一箭之地时,敌军万箭齐发,文案却是人马不惊,临阵大笑敌军鼠胆如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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