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终于回了王府,刚坐稳了,喝了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听章然磨叨这几天发生的事,羡落就忽然眼前一暗,脑袋发昏,扶住了桌子才堪堪站好。
熟悉的高热再次袭来,身体里好像被太阳晒干,急需水分供给。然而这供给便是悠悠额鲜血。
慕晋阳刚一回府就被皇帝来的人叫走了。临走之前看着羡落并没有发作的迹象,南宫辰也被安排进了住院里方便照看羡落,他也稍稍放心,交代了人去请孟师傅就急匆匆走了。
此时南宫辰正带着悠悠游览王府,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章然,律英又不知道羡落的毒,看着羡落忽然绯红的脸蛋,还以为郡主受了凉,赶紧就要扶着羡落去休息。
羡落隐忍着,下唇快咬出血,身上的温度仿佛淬了火一般,双手都颤抖起来,可是仍然不让人去叫南宫辰和悠悠。
不想再喝悠悠的血,不想要变成怪物。
羡落心内呼喊,可是没人能听得到,最后昏昏沉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暗。
慕晋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宫辰环着悠悠站在门外,面色严峻而懊悔,心内一下子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走进去就看到,一盆盆血水陪丫鬟依次端出来,轻纱轻抚的内室,里孟郎中在给羡落号脉,而天回立在一旁,擦着羡落嘴角的源源不断的血迹。
那鲜红的颜色仿佛一片火光,烧的慕晋阳猩红了眼。
“王爷。”“王爷……”“王爷!”
稀稀拉拉的行礼声响起,慕晋阳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那昏睡的人儿,如今羡落虽然还是高热不退,但因失血过多,已经脸色苍白。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仿佛就要苏醒,却怎么也睁不开那原本灵动美丽的大眼睛。
“王爷,郡主毒发,没有立刻养血,如今脉络不畅,内里逆行,蛊虫蠢蠢欲动,有破骨而出的架势。”孟郎中手执拂尘,苍颜白发,自有一股子仙风道骨。让人看了不自觉就平静下来。
慕晋阳深吸口气,慢慢走近床边,俯下身想要去握住羡落的手,天回马上就伸手挡住了。
“王爷,郡主此刻碰不得。”烈焰红唇,这样一个比女子还要妖媚的男子在所有病人面前都巍峨如一座高山,丝毫不肯让步,可是看着慕晋阳低沉的目光,哀痛而又杀意毕现,也不禁稍稍让步,解释了一下,“此时郡主全身剧痛,任何外界的触碰都会导致剧痛加倍,
慕晋阳修眉阖起,转头看着孟郎中,“孟师傅,你……可有办法?”
“禀王爷,这蛊毒,要天回来解。”孟师傅此话一出,连天回都惊讶了。
“什么?师父!这……”
“你且别慌,为师教习你多年,若是连这样的蛊毒也解不了,那边没有继续在我门下混日子的道理了。”孟郎中晃了晃拂尘,颇有感慨地说了句,“这世上,并没有人活的比较容易,只是有人生来不同,有人注定平庸,有人奋力前行,有人默默后退罢了。罢了,罢了,这个考试事关人命,你用心尽力吧!”
对着慕晋阳行了个礼,“我用环生散封住了郡主的经脉,郡主暂且无事。但这药只有三日之效,若是两日后没有见效药方,那便来医馆找我吧!”
说完,就飘飘然走了。
慕晋阳脸色阴沉的快要能淬出冰来,冷冷地目光送孟郎中出去。
这孟师傅,有些不对劲啊!不过孟郎中的脾气说一不二,他说实在没有办法,两日后去找他,他就只能两日后出手。
回身看一眼天回,他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专心致志地擦着羡落嘴角的血迹,艳美的容颜看得出紧张,却又有跃跃欲试之意。
慕晋阳再次深吸一口气,这师徒俩居然用落落当成考试历练。慕晋阳有种杀人的冲动。然而看着天回认真的侧脸,慕晋阳说服自己相信他一次。
“章然,来给郡主擦拭嘴角的血迹,若是郡主再吐血,立刻遣人来告诉我!王爷,我回去翻一些医书,即刻就回!”天回似是想到了什么,匆忙站起。
章然被点了名字,俏脸一红,踏着小碎步就走到床边,红着脸拿起一块布低着头羞答答地站在一边。
还是第一次离天回师兄这么近呢!章然丫头很是雀跃。
但是天回师兄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慕晋阳点点头,就匆匆跑出去。
慕晋阳坐到床边,叹口气,“落落,你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
“你们都下去吧,章然留下伺候就行。”
丫鬟们鱼贯而出,南宫辰拥着悠悠倒是进来了。
看着羡落昏迷不醒,南宫辰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他真不是故意的,悠悠第一次进这么大的王府,不肯歇息,非要到处看看,他宠爱人家嘛,自然要顺着来。
悠悠鄙视自家师父,明明是你想要看,然后估算王爷的身家的嘛!
“落落,睡……”悠悠说话更加的不清楚了,眼睛眨一眨,天真无邪的样子仿佛又小了几岁。
南宫辰心脏一缩,巨大的疼痛从五脏六腑溢出来,全身都是疼的。然而他状似无意地低头跟悠悠说话,“落落在睡,悠悠不要吵醒她。”手却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
“呜呜呜呜……疼!疼哇哇哇哇哇……”悠悠忽然爆发了,眼泪泉水一样咕嘟嘟流出来,小脸一片控诉。
慕晋阳扶额,面露不善,冷冷得目光看的南宫辰一抖,赶紧抱着悠悠溜之大吉了,也不管怀里的小人儿如何不愿意,拳打脚踢的。
其实悠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一下……还真疼啊!
悠悠虽然头脑变成了小孩子一般,可那绝世武功还在啊!
“嗯……”南宫辰接了悠悠一拳,闷哼一声,“悠悠,不要再打师父了好不好,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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