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心,她最喜欢的姑娘,却非要逼问这些过往细节。
无奈啊,亦有些许失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转身,面对雪瑶的质问责怪,清心解释道,“如今两军交战,我不可不查。”
“那现在呢,都知道了,怎样?”挑眉,雪瑶问得平淡。
“你走吧,离开这儿。”没有过多思虑,清心当即给出决定。
“为什么?我可告诉了你实话。”雪瑶不平,脆声疾言,“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是南楚的监国长公主,我有能力帮你。难道因为一点不清白,就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况且慕容谦一向风流,他的女人更不计其数,我算什么。”
“但他应该是你唯一的男人吧。”清心一语中的,后又解释几句,“让你走是为你好。否则,我和慕容谦刀兵相见的时候,你站在哪边?”
得南楚相助,固然可喜,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满口谎言的女子,当真能为了自己,与另一个纠缠不清的男人诀别吗?
肩上太沉重,她没有自信去赌,更不能用整个西照的命运去赌。
“我当然站你这边。”薄唇轻碰,快语已出,只是,这样的不假思索,总觉得少了诚实的味道。不过,雪瑶接下来的话,给出了完美诠释,“如过北翎赢了此战,西照便就此消亡。然唇亡齿寒,西照被灭,北翎必定野心膨胀,挥军南下,到时南楚,凶多吉少。我是南楚的公主,南楚要是没了,我辛苦争来的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与其到时痛不欲生,不如现在我们两国联合,共抗北翎,成天下霸业。”
“南楚本就负了你,你却为了南楚和所爱的男人反目,值得吗?”清心已有些被打动,只是仍有疑虑。
毕竟,自己和她是不同的。自来到世上的一日,自己便注定要背负西照全族的生荣死哀,但面前这个女子不是,她可以选择,选择高山流水间逍遥,亦或锁窗朱户里相守。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参与这鲜血横飞,战火连天。
“南楚的确负了我,我的所作所为,也与南楚无关。”远眺于高山,女声有些沧渺,“至于相爱之说,他爱的是权势,我亦然。我与他,因意外而交错,然后划过一段生命,注定分道扬镳。”
这样的冷静沧桑听在耳中,清心不知是该庆幸眼前的人能心无旁骛站在自己一边,还是哀叹惋惜,这样一个俊俏高华的女子,根本无情。
“好,我再信你一次。”明眸闪烁,思虑片刻,清心坚定道。
“放心吧,我们会是最好的合作者。”精明笑容覆在面上,雪瑶伸出右手,礼貌雅致。
两只纤巧的手扣在一起,一个冰凉,一个清透,皆是玉肤雪肌。
爱情太飘渺,礼法不欣然,能够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竟是利益。
利益之舟共渡,同赴有情天,霸业地,是否能看见远方的朝阳。
雪瑶拉着清心,向前一带,毫无准备的清心,就这样一个旋身,落入她的怀抱。
薄唇轻点眉间,脆声附于耳畔,“清心,若有来世,我定投生为男儿,尘杂不染,早早来找你。”
不是不想,不是不愿,而是太多束缚,断了翅膀;太多尘垢,染了冰心;最终,失去那份可能。
西照突然爆发了瘟疫,一时间,村民纷纷外出逃难,离开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奔向金沙江的那一畔。不少水族士兵,也怀揣了逃命之心。
云海之巅,洞内烛火通明,站满水族弟子。正中高台上,清心正襟危坐。旁边是几位护法,手执长刀,神色庄严。高台左右两侧的岩石上各绑着一个叛逃之人,他们神情沮丧,认命般地等待神女责罚。
“国有国法,教有教规,此等贪生怕死之徒,当杀!”冷脆刚强的声音响彻洞内,开口的,正是将两人抓回的雪瑶。
被绑的两人猛然惊醒,想到自己即将身首异处。一个面露惊惧,开始哀号呼救,“属下再也不敢了,神女饶命,饶命啊!”另一个,似乎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凛然不惧,甚至面露轻蔑,“就算处决我们也要神女亲自下令,姓韩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神女给你几分薄面,还真以为能当驸马爷了!”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响应,“就是就是,水族内务不容外人插手!”
毕竟人们都是偏向于同类的。眼前这个俊美少年捉来的俘虏,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手足同胞,一念之差叛逃,就此处死,实是过于刻薄。
“安静!”一位护法高声维持秩序,“四大长老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却听“唰”地一声,剑光一闪,一人破了咽喉,另一人胸前,正插着一柄短剑。“记住了,即使没有人撑腰,本公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南楚皇室。”对着刚才嘲讽那人,雪瑶说得字字清晰,足可回响在所有人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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